太公上下打量了沈墨一番,不甘不愿的说:“哦,佳佳有心了。那进来吧。”
叶子径直入屋去看苏槿,沈墨恭恭敬敬跟在太公后面接受他的盘问。
“佳佳怎么没有回来?”
“她现在在法国,因为出入程序问题一时赶不回来,所以才让我们先过来。”沈墨张口就瞎扯。
“哦,她也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
“是啊,她说很想念老家的人,尤其是太公您,她说祝愿您长命百岁。”
老人终于捻着胡须喜笑颜开,“呵呵,算她还有良心。想当年她还是个豆丁的时候,那时候院子里还没有这棵桂花树……这桂花树还是我外孙给我从外地运过来的呢!当年这里有一大石块,小孩子们都喜欢爬到石块上玩,尤其佳佳那丫头,每次都爬的最高,然后在上面跳舞……”
沈墨暗想:跳舞果然还是要天分啊,天才的区别是从小时候就开始显现的!
“是啊,她曾说很怀念那石头呢!”
“是吗?”
“当然,她更怀念太公您家里的白薯饼。”
“呵呵呵,这她还记得啊!”
“当然,她总说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零食。”
太公被沈墨拍马拍得舒服极了,撸着胡须大赞柳佳这孩子有心。
沈墨模模鼻子,柳佳自然是念念不忘的,不过倒真的不是赞美。小时候每次丫头浪费零食的时候,柳佳都要揪着她耳朵说再吃得天一半地一半就让你回去吃太公做的全村最难吃的白薯饼。
太公一脸惋惜,“可惜,现在已经没有白薯了,现在的孩子们啊,好逸恶劳,宁愿游手好闲也不种地,放着大片大片肥沃的土地在那长杂草。市面上只有红薯,而且那红薯根本没有薯的味道。”
沈墨很想知道,他所认为的薯的味道应该是怎样的?
该不会是粗糙又涩口,吃到喉咙里还得混着半杯水才能下咽的吧?
“那些红薯又滑又腻,甜不拉几,没一点味道。”
沈墨心想,幸好,幸好您老没再种,阿弥陀佛!
进了客厅,只见客厅右边靠墙摆着一张书桌,一皮肤白如冬日积雪、穿着短衣短裤的女孩端端正正坐在桌边握着毛笔写字,一头如瀑秀发被扎成两捆放在两边,随着手臂的动作左右漂移。叶子站在女孩身边边欣赏边赞叹:“苏槿姐姐的书法果然漂亮!”
太公笑道:“这可是我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差!”
叶子在外总喜欢维持自己站在云端的形象,即使是在太公面前,拍马也是拍得不卑不亢,听闻太公说话,抬头笑得一本正经,调侃的时候都一脸端庄,“太公你走远路了,找了这么多年的得意弟子,最后得意弟子却是自己外孙女。”
“可不是吗!”
沈墨跟在太公后面走近,那字果然了得,书体结构严谨,笔画锋棱明显,如斩钉截铁,偏重骨力,很难想象这么遒媚劲健的字会出自那只细小白女敕的手腕。书写内容是……大写体的柳氏起源?
沈墨艰难的辨认完了第一行字,女孩已经写完最后一笔,轻轻放下笔,抬起头,一张瓜子脸,精致月兑俗的五官,雪白的皮肤在黄色灯光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配上那张绝俗的脸,恬静,柔美,空谷幽兰……一时间沈墨能想到的用来形容一个清新月兑俗的女孩子的词汇一划拉在脑海里闪过。
沈墨脑海当机,傻呆呆的盯着人家,直到叶子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沈墨干咳着,又望着面前的人。
当惊艳过后,沈墨突然莫名其妙的,在心里产生了一种违和感。
是的,违和感!
不知为何,沈墨观赏着女孩的娴静,最强烈的感觉就是:违和!
女孩本来表情还算祥和,被沈墨盯了一阵,开始冷脸。
叶子猛烈咳嗽着,奈何沈墨已重魔障,丝毫没有反应。
最后是太公的一个爆栗将他敲醒的!
太公就像所有的父母祖父母一样,反应是开心又生气,朝沈墨低吼道:“你小子,看什么呢?”
沈墨赶紧道:“对不起。”对着这么美丽的女孩,一声对不起足以表达自己所有的唐突和真心实意,任何的狡辩和恭维语只会起反效果!
沈墨果然让太公很满意,拍了他肩膀一下似怒非怒道:“现在的小伙子,全都是毛毛躁躁的小滑头。”言下之意,你还算个老实人。
沈墨赔笑。
女孩如珍珠般漆黑的双眼盯着沈墨,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天生的疏离,又仿佛是可以的羞怯。
沈墨打量着她小胳膊小腿端坐着的斯文模样,心里再一次确定内心感觉: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