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存卿走出东厢房,辛姨娘觉得特别特别的累,又想起了闷在栊翠馆妹妹,更是气不打一处儿来。长长叹一口气,却又不能不管她,辛姨娘也不出门了,只招呼了婢女伺候着往栊翠馆方向走去。
春的气息越发重了,花更艳草更翠,雀飞蝶舞的,一路上热闹得紧。辛姨娘快步走着,也不理那些路上遇着打着招呼的奴仆们,片刻间,便是到了栊翠馆,推了门,诺大的院子里就墙角枯立着数根竹,愈发显得冷清。辛姨娘心里一酸,终究是寄人篱下的,也亏得绮兰那种心气眼才受得住,换了个喜好讲究的,怕是整日的抹泪珠子呢。
“绮兰,绮兰。”
辛姨娘里里外外找了,也不见人影。她急了,绮兰从小没爹没娘的,可不等于没个人疼,住着个这么冷静的地儿也就算了,如今连人影都不知去向了,也没个下人来向她回话,一气之下忙唤了栊翠馆内的丫环过来训话。栊翠馆内也就来了两个下人,一个负责绮兰的起居饮食,不过是十一二岁模样,看到辛姨娘满脸怒容,吓得直哆嗦;另一个却是个老妈子,想必是眼神不中用,看了半天才认出是辛姨娘,赶紧便要跪拜。辛姨娘更气了,这老的老小的小能顶个啥事?真遇到个闹心的事儿,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咱妹妹怎么就能受这种气呢?看那香芜阁,哪天不是热热闹闹,喜喜气气的?这钱敏福怎么办的事,感情是不想当这个总管了!辛姨娘看那老的,说话都成问题,也不指望她,忙打发了走,却对那小丫头气道:“你起来回话。如实回,我便不为难你,若敢说上半句假话,小心撕烂你的嘴!”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雪胭,前些个日子刚刚入的府。”
辛姨娘看那丫头还算老实,面色稍微缓和下来,道:“前天来,这栊翠馆还有几个能使唤的丫头,怎么今儿个就剩你一个了?”
“回姨女乃女乃话,小姐嫌她们性子闹,都给打发了,回给老爷去了。小姐看雪胭还算入眼,便留了下来,也好有个人端茶递水的。”
“端茶递水?那小姐呢?你怎么不跟着?感情是偷懒了。”
“雪胭不敢,雪胭也想跟着伺候,是小姐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