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将林冰吟带进了自己的禅房,二人分宾主坐下。林冰吟打量着四周。禅房并不大,却很干净,纤尘不染。一张普通的木板床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墙角放着一个衣柜,靠窗台下,一张不大的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剩下的就只剩下二人所坐的椅子了。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雪白的墙上那大大的“禅”字,笔势雄浑,气势如云,似要破墙而出。林冰吟不由月兑口而出:“好字!”她犹豫了一下:“不过,好像并不是师太所书。”
“不错。”无相点头道,“此为贫尼师兄清凉寺无色大师所书。”
“观其字,必是一胸怀磊落,才情高绝之人。”林冰吟仔细端详着大字。
“大师乃贫尼最为敬慕之人。”无相点头道。
说话之间,已有小尼奉上茶盏。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弥漫在禅房之内。“好香!”林冰吟不由问道,“这是什么茶叶?”
“茶叶倒是平常,不过这煮茶的水却是这山间的泉水,因为吸收了天地灵气,方有如此清香。”
“我们平时所饮,也是青云山的泉水。为什么差别会有如此之大?”
“杀戮过重,阴魂难安,怎比得上方外之人无牵,无挂,无碍呢?”
林冰吟默然。
“施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无相再度开口。
林冰吟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此次前来,是想请师太为我故去的婆婆做一场法事。”
无相轻叹:“所谓法事,安慰的不过是活着的人。也罢,请施主定下日期,贫尼自当前往。”
林冰吟欠了欠身:“有劳师太。”
“不过,贫尼观施主眉间似有郁结之态,贫尼斗胆,赠施主一句话:情到深处无怨尤,人事沧桑却何求。”
林冰吟咀嚼着这两句话,越品越觉得其义悠远,她深深拜谢:“多谢师太。”
“你我不过是有缘,又何须言谢。”
林冰吟笑了:“不错,是我俗了。”
林冰吟意外地和无相师太成为了知交。心烦时,她常常携了晴儿,去往青莲庵,和无相师太或讲禅论经,或品茶论棋。茶香袅袅间,晨钟暮鼓中,心情亦慢慢恢复了平静。所有的伤痛被深深掩埋,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亦再也无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