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将我带到了东宫,亲自替我消毒,包扎伤口。忽然有宫娥跑来说,“太子殿下,皇上替贵妃娘娘举行的盛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娘娘差奴婢过来请殿下过去一起欣赏。”那宫娥又望了望我,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继续说道,“娘娘说了,允许殿下带着云清姿一起去。”
我认识这个宫女,她叫柳如丝,和我一样,也是服侍张丽华的。在江都时便与她相处过几日,她似乎对我颇有成见,确切说,是对以前的云清姿有偏见!
陈深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然后放下我的衣袖,却没有再看她,只是声音沉沉地说,“你去回禀母后,就说本宫身体抱恙,想要早点休息。还有,今晚清姿就不回母后那边了。”
“可是殿下——”柳如丝还欲说什么,却被陈深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然后只低低答道,“奴婢知道了。”
见她走远了,我便凑近陈深,“你干嘛对她那么冷?她看起来好像很怕你!”
陈深微微一愣,抬眸看着我,“我记得以前,你总和她吵架——”顿了顿,他又说,“每次和她吵完架后,都会跑我这里来大哭大闹!”
听他这么说,我低着头,心想,这个云清姿虽然生得艳丽,可脾气确实不怎么好,以前会欺负人,也难怪柳如丝会对她如此。
我声音低低地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清姿长大了,你怎么还提这事!”
有宫娥捧着托盘陆续走了进来,向陈深施了礼后,刚准备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陈深却起身接过,然后示意宫人们都先下去。
宫人们行礼退出后,陈深捧着一碗补品坐近我,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喂向我。
有风吹进屋内,吹得宫灯摇曳,屋内忽明忽暗。我想此时,我已经将他当作自己的亲人了,如果他真是我的亲哥哥,那该多好?
我低头,喝完他喂给我的补品,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的丝帕替我擦了擦嘴角。我心想,他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珍藏女人的东西?于是趁他不备便一把夺了过来,展开,上面竟然歪歪扭扭地绣着几个小字,“我愿与君相知!清姿。”
他转身将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回过头对我说,“小时候你便爱黏在我的身边,太傅教我读书时,你也总喜欢坐在一旁静静地听课。还记得十一岁那年,你将自己关在屋内三天三夜,我怎么叫你出来你都不肯。结果三天后,你便拿着这个青丝帕,说是要送给我。”
他说着忽而将我的双手攥在掌心,他的手掌宽厚温暖,我感觉到一阵暖意透着指尖袭上我的心头,而他目光幽幽地投向我,说,“为了那几个字,你的指头都破了,却还哭着跟我说,自己总也绣不好。我说你绣得很好看,劝你不要哭,可你怎么也不听,后来我紧紧将你抱住,说我陈深以后一定会娶你,才将你哄住。清姿,这些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