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突然提起武器搠向王易面门,饶是王易眼明手快,也被这力道震得月兑手。管亥冷笑一声,收回长槊再次刺出,王易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战刀,接过那柄长槊,“钪钪”地绕了几圈,将那长槊弹回,顺势用刀背拍在管亥背上。
管亥还欲站起来时,一捆套马索扔了过来,锁住管亥,让他动弹不得。裴元绍驾马飞驰而来,巨大的力道竟将管亥生生提起,让王易顺手逮住管亥。
张飞似乎杀红了眼,挺着钢矛直要刺死管亥,却被王易一刀挡住。张飞力道骇人,震得王易虎口流血,几乎月兑手。
“张翼德,难道还要和别人抢俘虏吗?”王易瞠目喝道。
张飞还是认为王易有些武艺的,哼了一声便勒转马头回去了。待他们走远,管亥歇斯底里地骂起来:“王易小儿,为什么不杀了我!”
“还记得当日我赠你的那味药吗?”
王易举起的刀恰是当日管亥赠予他的。管亥看着那刀,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埋下了头。
一大批黄巾兵逃进了瓮城,广宗城原来还有护城河,不过皇甫嵩大军接连的进攻,使得很多护城河已经被填平,现在也失去了作用。黑夜之中刘关张三人也许是要趁乱进兵,一大批涿州义军准备跟随着黄巾军冲入瓮城。
“是官军!”城门官在女墙上紧张地盯着涌入瓮城内的士兵,这时楼下打开城门的小兵惊恐地叫了起来,一众贼兵一齐力,涿州军马上被阻挡在外,侥幸冲进去的也很倒霉,立即被十几个跟上来的黄巾贼兵剁成齑粉。
“撞门!”刘备浑身沾满鲜血,在他呼喊之下,十多名涿州兵抱着头部削尖的原木冲跑过来,原木撞在门上出沉闷的声音,只听门内的贼兵倒吸一口气,喊着号子齐齐力。张飞关羽见状大怒,跳下马来径直朝大门冲去,合上这两员万人敌的钢铁身躯,涿州军猛地撞开大门,十多个黄巾贼兵被大力顶倒在地,很快被前面的义军踩成肉泥。张飞关羽的坐骑也很通人性,随着人群跟过来,停在主人身边。关张两将顺势骑上战马随士兵涌入,挥舞长兵器左来右往,无人能敌。
一拨接着一拨的涿州军冲入城门,楼上偶尔会射出一些箭矢,但对涿州军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后继的义军也在逐渐瓦解黄巾守军的防守意志。
没有费太大的工夫,瓮城很快被刘备抢占。这时候沿途斩杀少许溃兵的王易三人也开进瓮城。显然,看到王易后刘备很是惊讶。
“子云,你也来了!”
刘备那个“也”字让王易浑身不舒服。当然刘备很快现只有王易三个人,他的童子军并未带出,脸色不禁变了变。
“为国效力。”王易说了句套话。
瓮城后的广宗城已是城门紧闭。此时天色翻出鱼肚白,马上就要大亮,但是其他义军都还没有完全到位。即使是现王易一军已经离开的刘馥也急得直跳脚,没法把略显躁动的本部军卒马上集合起来。
刘备站在一辆鼓车上,居高临下看着正在清理战场的一部分民夫。王易这才现,原来那批没有装备上兵甲的新卒竟然充作刘备的后勤部队,并未上去厮杀,这几百号人打扫战场,很快有了成效。
突袭战获得了不小的战果,但是刘备一军已战死两千五百多人,另外还有一千多人丧失战斗力,在酷热的夏日下濒死挣扎。这批民夫除了有些力气外,有些打谷狩猎的经验外,也没什么长处。本来在袭营的时候,承受了不小伤亡的民夫还差点炸营,但前面是敌人,往后逃也会被杀,进退维谷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当然大家都想不到黄巾军崩溃得这么快,连瓮城也拱手相让。
待到孙观与陶谦各率一股精兵佯攻北门东门,皇甫嵩于西门正式动强势进攻后,南瓮城对面主城城楼上听见声响的贼兵们吓得肝胆欲裂。
王易笑道:“皇甫嵩将军与玄德商议好了?来个层层逼近?”
刘备心知自己恐怕犯了皇甫嵩的忌讳,此时王易又这么一笑,他心里何尝不忿忿不平?他先前已经揣摩到王易是个不甘居于人下之辈,因此素怀大志的他对王易的看法已经变了方向。
刘备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笑了起来:“皇甫将军审时度势,这样好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况且这战事也不能拖了。”
王易面带笑容,心里却恶感横生。不过他没有办法不佩服刘备的气量,刚才他这种略带嘲讽的挖苦话竟然还不能让刘备变色。
“前面的人听着,赶紧打开城门迎接王军,否则破城之后,鸡犬不留!”涿州军的一个小将扯开嗓子叫了起来。城头一将张弓引弦,放出一支长箭,贯穿其喉,小将嘴巴翕合,涌出滚滚殷红鲜血。
“告诉皇甫嵩,据守不降!”
“不降!”
王易看到那个一个颀长身材的弓手往这里深深望了一眼,然后隐退于人群之中。刘关张三人听到这样的回答自然是愤怒至极,更何况是成千上万人的齐声呐喊。皇甫嵩看到西门上的黄巾弓弩手加快了节奏,比预期多放出了两轮,登时怒道:“大军进攻紧要时刻,最忌讳的就是激将,倘若张梁作困兽之斗,那就难缠了啊。这个野人刘备,真是志大才疏。”
王易被那呐喊震得头脑嗡嗡作响,似乎很多对黄巾军的成见都消失不见了。危急的局势让他清醒过来,他近乎木讷地对刘备说道:“南门交给我吧,‘木驴’是没用的。”
“还要再用一次吗,主公?”裴元绍皱着眉头问。
王易点点头:“不破黄巾的胆,如何破的了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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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宗城内,张梁披头散,他脖子里系着一抹洁净的黄色巾绸。他的大哥张角——黄巾军名副其实的精神领袖,几日前已经病死。为了不涣乱军心,他把这个消息捂得很严实,除了他和几个心月复,谁都不知道。
他盯着堂里的那口棺材——很简朴,外头已经包好了棉絮和花布,本来想着过几日下葬,但是他没想到汉军来得这么快。
张梁走出厅堂,把长剑的轱辘柄握得吱吱作响,他振臂高呼道:
“弟兄们,咱们太平道起兵反对朝廷,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大家虔诚信道,往日与官府秋毫无犯。可现在官军急不可待地要杀光我们,诬蔑我们是‘蛾贼!’有的弟兄已经降了,他们还要杀光。就说前些日子,东郡的卜帅部下一万多人,明明已经放下武器,皇甫老贼也毫不留情,通通杀光,杀完了不解恨,还把这些弟兄全部烧光,让他们在地下做个冤鬼!”
“杀!杀!杀!”
群情激愤,张梁手里的力道也更大了:
“今天,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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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燃烧的人头弹吓破胆的黄巾军很快放弃了一段城墙。就在王易的拍竿车肆意攻击城墙上的敌人时,远方接踵而至的义军让黄巾军彻底崩溃。
似乎冥冥上天自有安排,三处城门一起被攻破,而北门的军卒因为郊野有满荣的骑兵队,无法出城,只得往城中溃逃。
联军与黄巾军展开激烈的巷战,自然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联军占得上风,一些豪强甚至纵许兵卒四处放火,还进入房屋内抢劫百姓,玷污民女。
一名联军士兵能够同时与五名黄巾军战斗,因为他们身上有坚硬的皮甲,手中有锋利坚硬的钢铁兵器,并且拥有良好的伙食条件。而大部分精锐黄巾军在偷袭时已然战死,剩下的这批人衣衫褴褛,手持木棍竹枪,面带菜色,体形上就比联军士兵小了一号。
可是这种截然相反的落差不但没有将残余的数万名黄巾军带入毁灭的深渊,反而把他们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他们整体散出的必死决心让他们没有立即崩溃,反而暂时团结在一起。
他们肩并肩,手持武器迎面而来,口中整齐地唱道:
“小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轻!”
悲壮的歌声化在风里,吹拂着联军士兵。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聆听着他们的悲怆。王易三人听着这歌声,伫立不动。
黄巾军阵中响起鼓声,那鼓声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单薄,可是异常坚定。那是张梁。他的鼓车与大军一同徐徐移动。
皇甫嵩哼地一声:“叫仲阳把他的骑兵队调走,把北门留给他们。”
“父亲是想要雷霆一击么?”皇甫鸿问道,“广宗城的北面还有一条河啊。”
“既然他们这样,那我们也得来个堂堂之阵了。蛾贼必败无疑,北河是给他们留的退路,能不能逃走,就要看造化了。”
皇甫嵩举起长剑,大喝道:“杀!”
“汉军……威武!”
“威武……!!”
联军排山倒海,担任先锋的数支骑兵队突入敌人阵中,肆意斩杀。敌我双方都融入兵戎相触的战场,血肉横飞,呼喊与痛苦的嘶鸣声,响彻云霄。
“霜重鼓寒声不起啊!但就是这样吗?”
王易没有策马前驱,他甚至收起了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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