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船轮被泥沙卡住了。”
“怎么回事,快去修理。”
“看起来我们离渔阳郡的岸边已经极近了。”邸原看着常祖手忙脚乱地在甲板上张罗,回头对王易说。
王易沉吟稍久,道:“看到海岸的轮廓后不要着急靠岸,这里的海水如此浑浊,恐怕对面是泥质海岸。
渔阳郡所处的位置大约就是后世的北京市和天津市所在。而渔阳郡南在后世则是海河的入海口。
与黄河一样,在后世,海河流域的植被也被破坏得相当严重,水土流失困扰了几代甚至几十代人。海河和黄河两条大河在千百年的时间里不断将中游的泥沙卷入海洋。不断制造着新的陆地。
而在今年,华北的雨水在仲夏之际就倾尽全力袭来,洪流携裹的泥沙较平常都要大得多。
所以在东汉末年,王易所率领的三务福船如今所处的海域,在后世其实已是陆地了,而且还是一片人口稠密的高度达的城市区域。
“渔阳肇鼓动地来啊。”王易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就在明年。前中山国相、渔阳人张纯就会俏同前泰山太守、同为渔阳人的张举和乌桓部落酋长丘力居等,抢劫蓟中。并杀死护乌桓校尉公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谋反。纠集的贼众很快达到十余万人,并在肥如屯军。之后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二贼移书州郡,宣称张举将要取代东汉,告天子避位,敕公卿逢迎。自此,张举张纯大乱逐渐演化成董卓乱京而天下局势失控之前的最至关重要的时局震荡。
幽地似乎总是爆对国家局势具有举足轻重地个的叛乱。汉末的张举张纯叛乱小唐玄宗时的安史之乱、契丹凭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的迹”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辈鼓?”管宁和邸原站在王易左右,他们与王易一样,在这船船凭栏相望,“子云所言莫非是骑鼓?”
所谓辈鼓,不过是中国特色的战鼓罢了。在春秋战国时,战士们常将其置于战车上,随军敲击前行。而到了后来,大规模的车战逐渐消饵后,改由骑士们携带这种鼓声激昂的乐器了。至汉朝时,它又有了“骑鼓”的新称呼。
王易这慨然一吟的具体缘由管宁和邸原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管宁和邸原也猜到王易说的是幽北之地将要生叛乱,可顿时他俩又有些疑惑。毕竟近来边境触的寇乱主要是西北方的羌人,而的乌权和鲜卑等部对朝廷还算服帖,朝廷还经常雇佣乌桓鲜卑的骁骑参与平乱。
“鲜卑乌狂等人不过是东胡残种罢了,子云恐怕多虑了吧。”管宁和邸原看到王易的面色极为凝重,循其所视方向望去,满目充盈着浑黄的海水,耳廓间也回荡着波涛泛滥声。管邸二人觉得王易或许太敏感了,难道在这浑黄的海面上!王易就这样触景生情而至浮想联翩,甚至幻听到了北地旷野上的马蹄声和悲茄声?
一望无垠的草原小奔驰的马群,还有那碧蓝的天,那浩荡飘渺的云。北地的确令人心驰神往。
王易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不敢不对草原游牧民族萌生敬畏之情,或至少是警惕之心。如果任凭历史按照原有的轨迹继续运转,五胡乱华的惨况仍将难以遏制。
汉朝人遇到的真正对手,似乎只有一个匈奴族,而从来未把草原的另一支势力东胡放在眼里。因为东胡为匈奴击败,而匈奴又为汉朝所败,汉人视匈奴人尚同野兽,何况是东胡呢?
汉初东胡为匈奴所破后。一部被逐至在清朝时属阿噜科尔沁的地带。是为乌祖;一部更在其北,是为鲜卑。乌桓和鲜卑在汉末战乱以后都给中原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
当然,汉人最强的对手却在一千多年以后才浮出水面汉人为惯有的对东胡的轻视付出了几乎是难以挽回的代价。崛起于白山黑水间的满族人即是东胡族的后裔,他们驰马射箭,竟从东北一隅迸,最后掌控了全天下。
“我不过有些担忧西北的战士罢了。边塞之情,东北和西北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吧。”王易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稍稍掩饰心中的波伏。
邸原和管宁见王易貌似无甚大碍便轻轻舒了口气。邸原朝后面桅杆上的膘望台指了指,笑道:“太史子义说要去辽东避祸,本来好像很是期待塞外之乐的,可现在看起来他反倒对乘海舶更感兴趣啊。”
太史慈自从看到王易的巨舶后。态度便恭敬了许多,看到王易时虽然还口称“兄弟”但语气已经明显有些谦卑了。
不说三条福船的规模了,便是船上水手的协调一致也让太史慈咋舌不已。而船内的布局和陈设,无一不体现着常的智慧。在议事厅里参观过后,太史慈甚至连自身脾性都貌似有极大转变了。
“刚才太史子义不是说就在渔阳登陆么?”管宁捉到邸原的漏洞,邸原一怔,然后连声说:“啊,是啊。太史慈后来确实改变意向了。我想他觉得即墨贼对他的威胁不大。所以就在稍近一些的地方暂且避避罢了。”
管宁笑道:“我听太史慈说,他有位好友名叫刘政,正在右北平郡做郡吏,右北平无通海的渡口,所以他到达渔阳后可以就近去右北平找他。”
“刘政?”邸原遽然变色,“他可是高士啊。”
王易在一旁听了兀自偷笑。刘政与邸原管宁本是同乡,但他很早就避居辽东郡,并在那里相当活络,名声很高,豪杰争相依附。公孙康害怕刘政会威胁到自己在辽东的地位。于是要杀死刘政。按照历史。邸原那时本应当也在辽东避祸,他极力劝说公孙康。而当时太史慈正好要返乡,邸原便让太史慈带刘政逃离辽东。公孙康现刘政离开,杀意也涣然消散。
这刘政逃出辽东不久,便是否极泰来,竟凭借昔日的威望做上了右北平太守,然而在这短短一年内。遭遇大起大落的他终于难以阻挡噩运的降临。中平三年的张举张纯谋反,他就死在了这场叛乱中。
王易暗道:现在因为我的影响,邸原刚灶决定避居东莫,按照历叟的讲程,热怕没有人能救得了辩联,六
王易举目看向桅杆膘望台上的太史慈,又忖道:照历史展,太史慈本应在明年毁坏州司的文书,帮助郡司取得先机,而后因为担心州官的报复而避居辽东的。但避居不到一年他便返乡了。不过话说回来。太史慈这次随船去渔阳,已经是大大悖离了他的历史轨迹啊。
王易正渭然不已,又突然听管宁惊叫起来:“奇啊!这浑黄的海面上,还有这么多船家吗?”
王易循其所指望去,果然现远处泛着金光的浑黄海面上,几十上百条小船正在缓缓靠近。
这些小船样式扁平,两侧都有又高又长的矩形船壁,从两侧船壁上一列状似钉孔的空隙中,伸出两排狭长的船接。每船船舰处。都有一个精赤上身的中年人摇着尾桨,或另有一童仆偶尔操着简易粗糙的尾舵控制水流的方向。
三条福船那以横条加固的梯形竹蔑斜帆磅礴如云,船身宽阔雄壮,彷如巨城。当三船靠近前方的船群时。“怒危”船舶的王易和管宁、邸原显然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那些渣民膛目结舌地望着大舰,喉息间的声音时而震颤,时而哽咽。
起初在掌舵室的湾村水手看见这些来历不明的小船还拉响了警报,童子军战士和预备军战士听得急促的号角声和钟蔡声后,便在极短的时间里在战斗岗位上准备就绪了。现在三条福船避开船群,现并无危险。
小舟上的水手在震惊地注视着巨舶的移动,而巨舶上的战士也惊疑不定地看着小舟上的水手。
张昭和张练结伴从船楼上走下。他俩踱到王易面前,略行一礼。
张昭说:“这些小舟,很有可能是从越地来的。”
“越地?”王易一头雾水。
张昭点点头:“就是在会稽那里。那里的人多喜穿草展,穿葛裾。主公试看这些水扮。”
王易仿佛想起了什么,但还是疑惑不解。他陈恳地请教道:“会稽比我们吴郡还靠南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舟船北上呢?”
张昭答道:“会稽南边的海岸尽为百越所占,他们世代傍水而居,以海鱼水菜为食,以舟损为车马,而不在陆上耕摒。风俗相袭,恐怕有几千年了。他们当中也有一些精明的商贾,常常为吴郡和会稽的官府转运粮草、战马,椭取利钱
“战马?”王易霎时记起历史上的孙权曾着手下官吏组织船队往辽东买马,莫非就是在海路上借了这些水民的东风?另外,孙权在晚年时,远在辽东的公孙渊还来书称臣,孙权当时就想派船队到辽东去与公孙渊呼应,最后部属劝阻才作罢。凡此种种,都说明当时在东南沿海本来就存在一支势力相当庞大的海洋势力。
“啊”我知道了。”王易脑中一声炸响,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信息被挖掘出来了。
其实在会稽郡东南沿海活跃的这群水民有个专有名词:“置民”史上经历楚灭越、秦南平百越、汉朝征服东南三次惨烈战争后,中国东南部的百越民族便开始瓦解。其中一支驾驶舟船,经历九死一生而去乡离国,他们据说是曾占据地球三分之一面积大洋的“南岛语族”的祖裔。另外留在本土的一支虽然被汉化,但仍然承袭着传统,形成了“查民”这个特殊的海洋群体。这些人“往若飘风,去则难从”往往让衙门“无人无舟、渔课难征”强悍并且善于水斗的置民在晋末。因不堪政府的到录而群起反抗。他们由孙恩和卢循率领,席卷大陆的海岸线,纵横年,人数至多时达到百万。
置民长期受大陆的农耕民族歧视,生活与陆地人民也有很大差异。千百年的分隔使得皇民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文化。历朝历代植根于大陆的政府若不是采取歧视政策,就是大力促进置民“上岸定居”王易隐约记得似乎一直到二十一世纪的头十年,广州最后一批置民才告别了舟居的历史。
食五谷出身的大陆百姓对这一群体实在太过陌生,了解太少,甚至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王易悚然一惊,他暗道:后世的物质条件突飞猛进,置民受到先进技术的挤迫,其生产方式不得已才渐渐退出历史,可在这海洋事业相对落后的汉末,置民们掌握的优势就是非同小可的了。如果要掌握一支强大的水上力量,就绝对不能忽视这介,群体啊。
王易看到这一波几十艘墨民的小舟游去后,稍远处又有一波逐渐靠近。
三条福船的身姿也叫这波船群的置民们纷纷跑出船舍,倚在椿桨前争相观看,啧啧称赞称奇。
“他们真的在运送马匹!”邸原蓦然一惊,指着前处一艘稍大的槽船说道。
十余咋小经验纯熟的查民正在促狭的空间里将十余匹北地出产的骗马赶到一起。透过船壁的孔隙,王易等人还能看见桅杆下有一介,年老的头领正手持策簿,低沉地用越语回应着底下查民们的呼声,右手道劲有力地攥住刀笔凿录着。
“这往来一趟,得费去多少资财?”不知不觉中,王易现郑玄和他的三位学生也来到了船舶甲板处。
张昭暗笑郑玄有些迂阔,不懂经世济民的道理。他笑道:“这往来一趟,应该是讨论能赚多少钱,而不是耗费多少。”
“吴会之地不产马”张练接过话茬,“在辽东价值千余钱的骏马。运到吴会之地就能值几万钱。”
郑玄的面色霍然一变,张昭不等郑玄反应过来,嘿然笑着对张练说道:“这可是暴利啊。”
二张和管邸为了《书》的真伪篇目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鸿儒郑玄坐不住了,他开始掺和到这场争论尚书》的重视,是经过通儒贾逸小马融后代续相接,一直传到郑玄这里的。郑玄秉承先师前辈,为《古文尚书》作诘、传注。据说郑玄修《书》后,《今文尚书》的经典,即欧阳高、大夏侯胜小夏侯建三家不尖之后便不再流传了,可见郑学整个体系的完整和宏大,以及在当时的权威性。
在郑玄深厚的学问底蕴下,二张3干士崩烹二张与邸原管宁争执日久,就这样败。”禾,心中自是有些忿忿难平,此时竟也不忘乘机挖苦一下郑玄。
郑玄本是觉得王易和他的那帮属下都十分有趣才请求登船观海的。待王易自渔阳返程,郑玄自会和学生在东莱上岸。
郑玄并未将二张的挖苦放在心上。他轻声一叹:“虽盈十倍之利,可是因此而系生死于度外,奋办搏击滴浪于汪洋中,也真是让人难以称赞他们的勇气和智慧了。”
二张见郑玄话说得滴水不漏。心知再做纠缠便是自讨没趣,便悻悻走回舰楼。管宁和邸原和王易一样,仍在观察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小小舟。
“绝不能忽视查民,但也不能用强横手段来对付这些人。因势利导是上上策。”王易暗道,“吴郡现在厉兵秣马,但练的兵多是步军。不过当初业已做好了谋戎”要给管亥配置一支骑军。本来我们出海时。也打算找到一条购马的通途,可如果光凭现在吴郡的资源,恐怕连一座像样的骑兵屯也建不起来。”
二张突然折而复返。张昭颇为着急地说道:“主公临别前曾答应要给老管组建一支上千人的骑军。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带些辽东的骏马回去?”王易暗叹果然连张昭也意识到了问题。
郑玄闻言默然。他暗中与三位学生以眼神示意,然后悄悄离开了上层甲板。
走在旋梯上时,郑玄对他的学生们说:“这个王子云暗蓄大志,五年以后,你们拭目以待吧。”
看到秋宫依旧萎靡不振,郑玄拍了拍的肩,豪迈地笑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船舷外查民的赞美声愈加响亮,成群结伴的置民们乃至有一齐拍掌唱歌,或有伏于般板上失声痛哭者。
“这些水民看来已经把子云的大船视如神祝。”管宁伏在栏前微笑着说,看起来他以为张昭的倡议相当不错。
王易于是欣然认可张昭的计划。不过眼下人多眼杂,若贸然前进,则有泄漏行迹和身份的危险。于是王易叫操能控帆的湾村水手顺着风向和洋流调整航向,决定先以高甩开在这些在渤海海域的置民,伺机在隐秘处登陆渔阳郡。
此时,前中山国相、渔阳人张纯的部曲五百人正蜂集在扩平县外的马市,个个无精打采。他们的领张纯现在十分恼怒,但是眼前这位年近五旬的投机倒把的椭客让他也无可奈何。
汉朝政府为示“恩惠”在边境开设了一些市场,允许汉商和胡商在其中交通流转,输运商货。扩平县。顾名思义,汉朝军队曾在这里平定胡虏。而在当初汉军设置的具有纪念意义的记功石碑前不过数十步。就是目下景况已相当繁盛的马市。
那据客乃是个汉人走贾,可长期在边塞谋活计,深深习染了胡人的风俗。张纯看他操着一口阴阳怪气的蓟中方言,又随意地把一张鞍纹不明的兽皮披在肩上,心底里就接连不断地涌起厌恶感。
“我说大人啊”硝客提着一维钱。出铜钱相交的声响,嬉皮笑脸地说:“这朝廷的征命下达,我们可是没有丝毫办法的啊。大人您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何必要赖到我们的头上?”
近日太尉张温招雇幽州乌桓族的三千骑士去征讨凉州叛军,为了这支骑军的统帅权,边塞诸郡的豪杰争夺不休。
张纯面红耳赤地对那稍客说:“天子远在中州,据此万里之遥,送到这里的委派和任命的诏书很多都是中常侍拟制的,这大家都知道,现在时事如此糜烂,也不必讳言。可是大家都说公孙瓒朋友多,是众望所归,这就毫无道理!你看看他交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朝廷若派他领军,肯定是有去无回的啊”
梢客很是抱歉地瞥了一眼张纯精悍的部曲,努努嘴说:“公孙氏财力雄厚,部曲有两三千人,公孙瓒不过是家中庶子却也能呼风唤雨,大人哪,凡事不能都拿来攀比,”张纯怒冲冠,他一把提起捎客,双目赤红:“你是以为我不如公孙瓒那匹夫了?”
棺客从容不迫地从张纯的手中挣月兑,淡淡说道:“大人好歹做过中山国的相,公孙伯佳只是郡中小吏。确实不能相比。但是”他整了整被扰乱的兽皮坎肩,“辟命已出。想要篡改是不可能的。”
张纯倒吸一口气。在片刻的思虑后,他艰难地转过身,留给据客一个阴暗的背影。
“你们还会记起我的,”
精客举起头,现张纯已不见了踪迹。回荡在耳廓的这声幽邃的怨声让捎客浑身战栗。
“三千匹主马,一千五百匹体马,这都是几百万的军资,张纯你出得起么?”捞客理了理坎肩,惊惶不定地低声抱怨道,他身边随侍的童仆听到主人这句话,骇得冷汗涔涔。
这些活跃在边塞的投机商人潜伏在正常的商贸活动之下,他们操纵着华币的流向,操控着战马的进出。但是正如张纯切齿所誓的那样,在买家和卖家两边都侵占利益的掳客终将获得惩罚。
公孙瓒当时正在扩县县郊的坞堡外翻鞍上马。他一把从健壮的家将手里取来长槊,对即将担任三千乌桓雇佣军的统帅的事,神态轻松的他看上去并没有做太多的准备。
“主公,商人们都在催促讨财,他们说四五千匹马的量太大相当于乌桓一个中等部族一年的产出了。如果不能按时给付的话,他们也很难和乌狂人交涉。”持账簿的老仆一边整理着骏马的缨络配饰,一边微微抬着头。语调卑弱地请求道。
公孙瓒眼见结义兄弟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三人驰马挟弓而来,心思早被豫游之乐填满,哪管得上这等旁枝末节。他不耐烦地对老仆说:“最近几年闹灾,乌祖人跟咱们大汉杀叛贼,至少还能吃饱,相比中原内郡的人民来说,真是不知好到什么地步。你且与他们敷衍一番,现在不要打搅我的大事。”
“呵!”公孙瓒两腿一夹马月复。向着刘、李、乐三人迎去,留下呆呆立原地的老仆嗫嚅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