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空寂,只有雪花下得十分热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陈淑花。在赵改改还小的时候,陈淑花和赵富强夫妻俩曾试着做些生意,赵富强在街边摆起了地摊,总是没办法回家吃饭,陈淑花一到点就得给丈夫送饭去,每次提着饭盒出门,赵改改都会跟在陈淑花的后面,而且还会很孩子气地专门踩着妈妈走过的脚印,像踩梅花桩一样,快乐的跳着……
没想到这一跳,恍恍惚惚就跳出了自己的童年,跳出了曾经的快乐。
如今的陈淑花不用给父亲送饭,很多男人都主动请她吃饭,赵富强常没回家吃饭也不再是因为摆地摊,而是在赌场上赌得兴起分身乏术,而自己永远永远都不能再踩着妈妈走过的脚印跳梅花桩了。
哎。
心不在焉了一阵子,赵改改慢慢回过神,这个地段地势变高,竟然能够小小的觑得西安城景,原来他们早走过了身后那块漆黑的高粱地。
没走几步,前方忽现一个大湖泊,面积有一个篮球场大。但凡有雪花下在琉璃般的水面上,会迅速化开,逝去,乍一看,有一种万丈深渊的感觉。
“我们到了!”庄朗明指着前方,有些兴奋的对她说。
赵改改顺着方向看去,原来在湖的正中央竟然开垦出一条两米宽的走道,笔直排向远处。而远方并不是只有无尽的黑暗,路的尽头俨然有一座高高耸立的屋宇,里头闪动着微微的苗火迹象。
家贼帮就在眼前了。
因冷,或着害怕,赵改改不禁打了个喷嚏,“阿糗!”
庄朗明月兑下外衣,给她披上。
“不用不用,我不冷的——阿糗!”话未说完,赵改改打了连环嚏。
“披上吧!你们女的不如我们男的皮厚。”庄朗明拍拍胸月复说。
赵改改站着凝视他。
“别愣着,快走吧!”庄朗明转身,主动为她开路。
心头蓦地一酸,有一股浩浩荡荡的热流涌动在心。赵改改只感觉他的背影突然高大起来,像父亲,她甚至忍不住唤了一声:“……爸。”
声音为雪花所干扰。
庄朗明茫然的回头:“你叫我?”他好像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