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朗明从来没和谁说过这样长的坦诚露骨的话。
赵改改望着他,双眼婆娑,有泪盈眶。
——原来,他们的不幸福有着大同小异的相似。
赵改改吸了吸鼻子,“谢谢。”
这样的安慰就像开对的药引,是有用的,至少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
可是还有一桩麻烦事……
庄朗明像个知心故友,总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别太担心,你父亲的情况还好。”
“他现在安全吗?”
“在我家暂避,应该不会有事。”
“他身体好吗?”
“看上去还好吧。”
“瘦了没有?有没有感冒?衣服穿得厚吗?”
提及赵富强,她问个不停。庄朗明就着她问题,一个一个回答:“瘦没瘦我不知道,以前我也没见过他,不过倒没感冒,他穿的衣服嘛……穿得还挺厚的——不过就是他穿一件开了裆的裤子不太好看。”
听他这样一说,赵改改含泪而笑。
庄朗明喜欢她笑,这样才好看,像外面的大雪一样。
堵车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如果继续沉默她一定还会胡思乱想,庄朗明试着转移话题,问她的,也尽是些看上去不相干的事情,“你和你父亲感情好像很好?”
“嗯,他从小大都很疼我。”
“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是独生女。”
原来和我一般。庄朗明嘘唏感叹在心,“你父亲刚在我家里跟我聊了不少,其实他人还不错,很乐观,很开朗……也很讲礼貌。”
“是啊,我父亲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不过邻居们都称赞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哦……他以前都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以前摆过地摊,跟人挖过煤矿,跑过工地,在年轻的时候他还曾一个人下过海……”讲到父亲,赵改改话变得多了起来。
车流,缓缓的流动起来了。
庄朗明不时点头应着,赵改改说得很忘我,窗外的西安到处都是荒城古屋,此情此景,赵富强那段颇为壮观的过去被重述起来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这样的氛围,真让人高兴,至少给这样的雪天平添一些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