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挂了电话,就去紫来街17号。这条街都是青石板铺成的,房子除了墙壁是砖头砌成的,顶部都是木料搭的,古色古香。但龙城今年来了一个新书记,说要建设新城区,这条古老的街很有可能会全部拆除,盖高楼,做大厦。萧天走在这青石板上,一百多年前独轮车碾过的车辙清晰可见,不自觉地感伤起来。
小红房子的门虚掩着,萧天推门而入,小红正坐在床上。小红站起来,迎了上来,说:“天哥,你怎么来了?”
萧天冷冷地说:“三个月了,你也没有给我一个电话。质检员的工作那么轻松,你为什么要辞职啊?”
小红低下头,说:“天哥,我觉得自己干不好那个工作。所以,所以就辞了。我,我,我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但怕你担心,就,就没有说了。”
萧天依旧冷冷地说:“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工作呢?”
小红抬头看着萧天,萧天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不再像以前那样含羞,而是有一种冷漠,这让他禁不住心生诧异,便问:“小红,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小红摇了摇头,仍然看着萧天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里要看出什么秘密一样。萧天更加诧异,又说:“小红,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说啊!”
小红转身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下来,低着头,紧闭着嘴唇,不发一言。
萧天大声地说:“快说啊!谁?是谁?”
小红轻轻地说:“天哥,我错怪你了!”
萧天急得喉咙有点哽,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我?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妹妹啊!你说吧,是谁欺负你的?我会把他碎尸万段的!”
小红轻轻地说:“昨天晚上,你让我陪韩大牛喝酒。我喝多了,你送我回来之后,就走了。但过了一会儿,韩大牛来敲门,我以为是你又回来了,就开了门。”
萧天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昨晚送小红回家时,韩大牛一定尾随其后,等他离开,韩大牛就来了。萧天感到不妙,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句:“韩大牛进来干了什么?到底干了什么?”
“他上了我的床。”小红的声音很弱,弱得使萧天差一点没有听见。
萧天怔怔地站着,面对着小红,心里涌起了一个块状的东西,堵在喉咙,说不出话。头皮开始发麻,很快漫延到整个头部,遍布全身,整个人都木然了。空气凝固了,把他冻结住,一种寒意逼进了四肢百骸,冷,冷得像冰一样。当小红抬起头看着他时,他一仰头,泪水差一点夺眶而出,咬着牙硬是逼了回去。
小红缓步走了过来,站在萧天的怀里,突然一把抱住他,说:“天哥,我不怪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萧天的嘴角已经抽搐起来,鼻子酸楚,泪水终于倾泻而下,滴在小红乌黑发亮的头发上。
萧天浑身开始微微地颤抖着,泪水突然停住了,咬紧着牙,推开小红,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大踏步地迈出门。
小红在身后喊着:“天哥,我真的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