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一心想去月香国,体验那里无尘的生活。他找来一些工匠,开始来造船。造船所需的木料,船上的一个楔子,都是要求严格。洛冰期待这船早日建成,好驾驶这船前往月香国。
苏破也去看了大夫,大夫说他这是脑中淤血所致的双目失明,用些药物再加一些时候的调理,应该就能痊愈。
眼看一月有余已经过去,苏破每日按时服药,还经常按揉双眼,这双眼渐渐可以模糊视物,又有一个月,他的双眼可以清晰的看到世界了。
可是洛冰的船却还需要几天才能制作好,苏破便将这些时候也等过去。
等到大船建成,装备齐全,苏破和洛冰乘上这船,一是寻找任来凤,二是寻找月香国。
大船驶离皇城码头,渐渐往海的深处去,大约一日的时间,那皇城早已看不见,只剩下四边茫茫的大海,蓝汪汪的一片。
苏破本想着,这海像一条线,任来凤在前,我在后,我的大船也快,总有一天会追到他。
苏破的这种对海的观念是错误的,他现在才深刻觉得,原来这海是这样的,我就像大河里的一只蚂蚁,哦,不,蚂蚁还太大,其实,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算。
现实改观苏破对海的印象,他站在船沿旁边,望着随时可以吞吐一切的巨大的水,心中反倒有说不出的平静。出来时船上带了不少粮食,这船上还羊了一头女乃牛,每天供应女乃水。现在天色已晚,满天繁星,大船兀自在海面上前行。似乎行驶了这么长时间丝毫没有前进。
好几天见不到飞鸟,海里的动物也见不到,苏破没想到海上的时光这样单调。他在这些时日里潜心练功,每每能悟出一些新的东西。偶尔和洛冰下棋,赢一局,输一局。突然苏破后悔,说道:“洛公子,假如那任来凤又回去怎么办,这茫茫大海,怎么找得到他。”
“回去已不太可能了,我们怎么回去呢,我是不知道水路。”洛冰说。
的确是这样,洛冰只管花钱造船,却不想自己没有什么航海经验,仅仅知道的是怎样修船,怎样驾驶,怎样离开,那么,怎么回去呢?洛公子傻眼了,他不知道怎么回去。
洛冰也是开朗的人:“我们就流浪天下,只要能活下去,就流浪下去,这有什么不能的。”
苏破开始还有些抱怨,但随即一想,自己没有了亲人,如今形单影只,已经是没有约束,能在这旅途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但只是那谷蝶还在鲜花谷中,不知道她怎样了。
城国繁华的城市,砖瓦国穷困的山区,带给苏破的是什么呢,都是喧哗与躁动,在那样的地方反倒使整个身心静不下来,如今苏破与洛冰两人在这船上,真正体验到什么是天地一孤雁的境界。
这大船值得一说,洛冰花费那么多钱找能工巧匠建造的船可谓船中上品,这船在早上进行一个多时辰的相关操作,便可以行驶一天,如同有智能一般,带人远行。
连过几日,头顶竟有一只飞鸟掠过,这给大海增添了几分生气,苏破突然在鸟的下方看到一只大鱼,“洛公子,不如我们常常海鲜。”
当即跃下大船,正踏住那大鱼,大鱼身子一甩,苏破抽砖猛击,大鱼身子下沉,苏破抠住它的腮,使砖又是一击,洛公子甩下一条绳子,苏破将那带钉的长绳从腮穿过嘴来,游到船边,爬上船来。
却不想这鱼发疯般挣扎,几乎要拉着船前行,这鱼太大了,洛公子猛拉大鱼,但似乎不起作用。
苏破从小力气大,在洛公子前面接住长绳,咬牙切齿狠辣猛拽,竟然一步步将大鱼拉上船来。这鱼落到船上并不安分,扑扑腾腾几乎将甲板打烂。
洛公子从船内取出长剑,只见舞剑生风,寒光凛凛,在鱼的腮上刺一下,这鱼扑腾到右边,洛公子一个翻身又向那边的腮刺去,这鱼猛地跳起,用鱼尾抽打洛公子,洛公子一个旋风到了鱼尾,挥剑一砍,大鱼的尾巴登时出现一道裂痕。
洛公子从鱼尾起向鱼头行去,一路连刺数十剑,又一件开膛破肚,将内脏用剑一挑,抛入大海。这鱼终于不动弹。
苏破抱了一翁水过来,往地上一泼,血迹都被洗个干净。洛公子使动长剑,飞舞肢体,几个来回竟将偌大一条鱼的鱼鳞刮下来,苏破又将一翁水将鱼鳞冲到大海里。
这鱼极大,够吃几个月了。苏破在船上生火,割下适量的鱼肉,在那火上烤炙,一边烤一边往上撒调味品,顿时鱼香四溢。洛公子又割掉一些肉片,放在甲板上,天气越来越热,太阳会将鱼片烤干的,到时便可吃到美味的香鱼干。
“你刚才的剑法好生俊俏。”苏破转动手中的铁杆,鱼在在文火上转了一圈。
“这是家传的神剑,剑法外观俊俏,内藏杀机无限。当年我祖父是边塞的一名将军,也是闻名遐迩的大诗人,他夜晚挑灯看剑,细细思索诗剑人生。时间一长,从那诗中悟出许多道理,这些道理恰恰可以用在剑法上,比如“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对手一看一件真真的刺过来,兀自将武器一挡,却不想那剑不是真的要从前方攻击,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是从两胁取他性命。
这就是我祖父在小的时候交给我的技法,我祖父说,以前人们练字,大方砖,黄土水,每天勤练,当有一天,也同样是在大方砖上写字,只是工具不同,这个时候是用剑在大方砖上书写。一是要有足够的劲力,二是要有灵动的思维,又要劲力十足,还要书法精彩,当真是件难事。
这剑法是从祖上传下来的,自然是叫洛家剑法。“
苏破听了半晌,心内犹自疑惑:“为何这剑法在舞动时竟看不到剑?”想到此,随即说:“方才见你舞剑,刚开始还看得到剑,后来就看不到剑了,只觉得你是空手舞动,但那鱼鳞还是纷纷落下来。”
“我这洛家剑法的精妙之处是,舞到得意时,这剑便看不分明,你既然看不分明,便不知道我是从哪进攻,如此一来,我击败对手犹似瓮中捉鳖。”
洛冰边吃烤鱼边介绍洛家剑法,然后,着手教苏破洛家剑法。苏破开始脑子有点模糊,但经过洛冰的点拨,觉得这洛家剑法使起来真如行云流水,处处致地方于死地。
苏破对洛家剑法有一定了解后,两人开始对练。海风中,只听得呼呼风起,剑气逼人……
船又行了几日,天空的鸟更多了,苏破愿望时突然见前方有浓密的植物,不禁大叫起来:“洛公子,你看看前面是什么?”
“啊,陆地,是陆地。”洛冰惊喜万分。
当即加速前行,披涛斩浪眼看就要到达那树木丛生的岛屿。
当船靠近岛屿,苏破仰望浓密的树木,只觉得湿润清凉的气息扑面过来,“这岛上空气好啊,我们上去。”
二人将船拴好,迈步上了岛。这里的树木奇特,枝叶交叉枝叶,互相竞争,却又都生长良好。林木间的空隙就是过道,二人拨开长长的枝叶小心前行。
这里似乎没有人,脚底下的叶子都是新的,上面还有小水珠,像是刚下过一场雨。踩着黄的红的棕色的叶子铺就的路面,细细品味来自自然的味道,忽然“咯咯”一声巨响,二人同时一惊,倒在湿润的黑色树干上,仰头望去,原来是只不知名的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