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会下棋?”鸿蒙问。
“以前跟朋友学习过。”苏破说。
“曾经的棋艺如何?”
“略懂。”
“我们对弈如何?”
“好。”
二人于丹青山顶坐下,在到处蓝色的岩石的观望下开始对弈,这个时候的二人心神宁静,下棋安详。
“你赢了我,我便还给你铁砖。”鸿蒙说。
鸿蒙提子儿,苏破也提子儿,两人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月光下的这场对弈可谓山呼海啸不分胜负。
这棋下了三天三夜,苏破凭借着智慧赢了鸿蒙。苏破差一点儿就输了,所以他赢了一点点。
“鸿蒙输给了苏破,我鸿蒙输给了苏破。”鸿蒙略微沉吟,说,“你不简单啊。”
“谢谢夸奖。可以还给我铁砖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块破砖吗?有什么稀奇的。”说着鸿蒙抛过铁砖,苏破一把接住。
“我是不是该下山了?”苏破说。
“你应该下山了,”鸿蒙说,“我也应该下山了。你赢了我一盘棋,带给我很多思考。这样,我同你一起下山。”
“一起下山?”
“对。一起下山。”
二人踏着清晨的路,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向山下走去。
有一棵高大苍劲的松树长在悬崖上,上面有鹤立在上面休憩,松树周围云雾缭绕。
苏破和鸿蒙,走在安安静静的山路上。
忽然从云雾中跳出一个人,这个人生得五大三粗,一身灰布衣服,额头高涨,色黑。他手里有两个乾坤锤,看样子很重呢。这个人就是那天上山时苏破见到的李蒙。这个李蒙那天与苏破打斗吃了亏,心里早就窝火,这次见苏破带了个小孩子下山,报复心起。
“他娘娘的,你终于来了,你终于出现了,我以为你跳崖自尽了呢。”李蒙朝着苏破喊,企图在势头上压倒苏破。
“你怎么又在这里打家劫舍,你不能干点别的吗?”苏破瞪着眼睛。
“今天爷爷非要活剐了你,你给爷爷一拳,爷爷就要割下你的人头来,呀!”说过,手起刀落,一根松树枝被“嚓”的锤下来,白鹤惊起,排云而上。
“你有气,在我身上撒,不要破坏这里的美景。”苏破瞪着李蒙。
“爷爷生在大山上,没有怕过谁,向来都是爷爷勒索别人,没听说有人敢动爷爷一根指头。”鸿蒙大大咧咧。
“你当谁爷爷呢?”鸿蒙问。
“当你爷爷呢。”李蒙挥了挥乾坤锤。
“你欺人太甚。”鸿蒙说。
“我就欺人太甚。”李蒙说,“看你拿的那个破凉席,一看就是烂球货,也好意思拿出来。哼哼,你这破凉席要是拿到大市场上,哼哼,你是不知道,那里有古藤静香席、神木安眠席子,你这席子拿到那里一比,哼哼,你想想,你拿这个席子让人看见,真丢死人了。这席子给狗狗都不要。”
“你不要说话这么脏,你知道说脏话什么后果吗?你不怕鸿蒙吗?”苏破严厉说。
“鸿蒙?一个小畜生,又一个小畜生,不过两个小畜生嘛?”李蒙油嘴滑舌。
“看招。”鸿蒙一个凉席撇过去,那凉席如飞鹰向李蒙扑过去。
李蒙挥动乾坤锤抵挡,想这一锤子能打断松树这凉席更不在话下,当即乾锤顶起,坤锤自下而上敲击,李蒙本想将凉席打成齑粉,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这凉席威力如此之迅猛,铺天盖地就来,犹如泰山压顶。李蒙被扑倒在地。
凉席又回到鸿蒙手中,李蒙一个骨碌爬起来,拾过乾锤,见坤锤滚在断裂的石头缝里,差点就掉到悬崖底下去,他走过去,拿过那个坤锤,心里那种窝火,真到了窝火焚身的地步。
“想死啊?你们想死啊?”李蒙咆哮。
“是他的席子,”苏破说,“又不是我打你的。”
“你们这两个畜生!”李蒙挥乾坤锤一阵风过来。
“再骂!”苏破已经跃身前去,铁砖迎头打去,正中大锤子,当的一声,两人的手都震的生疼。
苏破铁砖抛出,威力凶猛,呼呼风过,李蒙挥锤躲闪。
“让你知道这砖的厉害。”苏破的铁砖滚动出去,连续打在李蒙身体各处,李蒙的月复部、腰部、头部、颈部皆已程度不同的受了铁砖的拍击。
“什么破玩意儿。”李蒙拎着大锤跑上来,想把苏破的头当作松树来砍,苏破仰身就躲过抡过来的大锤。
蹲来腿一扫,李蒙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李蒙一坐起来,向苏破抡锤子,苏破蹲腿一扫,李蒙一个不小心翻倒在地。
李蒙爬起来,拎着大锤来敲苏破,苏破仍旧蹲,依然腿一扫,李蒙仍然是倒在地上。
李蒙一连七次倒在地上。
鸿蒙飞过凉席,凉席如蛇蝎般在李蒙身上噬咬,李蒙鬼哭狼嚎。
二人从李蒙身边一掠而过。
“你说说这些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上山来挨打,”苏破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峰对拿着一卷凉席的鸿蒙说,“你说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些人都太高估自己,就以为自己是爷爷了,每天见到人就要当人家的爷爷。有一天忽然当了孙子,这可就有意思。”
“也是我这些年来疏忽管理,”鸿蒙说,“你不要看我现在是一个童子,管一座山没有问题。就拿前几年来说,山里有个人砍松树,我不让他看,我说这松树长的好好的,这样美,你砍了它,就是不懂得美,就不是爱物了。我说他他不听,还和我犟嘴,和这个李蒙一样样,当我爷爷,还说是我的祖宗。我当场就把他的耳朵割了下来,我说,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不许骂人。我又割下了他的舌头,我说,你还会说话吗?不许骂人。”
“这个被你割下耳朵和舌头的人如今怎样了?”苏破回头望着沉浸在往事中的鸿蒙,“他肯定很恨你。”
“当然我的手段有些残忍,”鸿蒙望着走过一块碎石地的苏破说,“可是,想想,没有把他的头割下来已经算好的了。”
“也是,把他的头割下来他就没命了,”苏破拿出铁砖看了看又放回去,“我这一砖能要人命,我从来没有像你一样把人家的头割下来,我往往是把他拍死。”
“你拍死过人吗?”鸿蒙模模手中的凉席,眼中露出喜欢的神情,“有没有拍死过人呢?”
“以前在城国的时候,我加入过红印武馆,我提前了解过这个红印武馆,感觉挺不错的,”苏破搓搓脸以致能够更好地回忆往事,“曾经的经历真是窝囊,我在那个红印武馆受到很多欺侮。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来做说明,在训练的时候,教官喊口号,我们做操,这就是我们在练武了。有一个人总是踩我的脚,还把拳头挥在我的头上,他不仅不道歉还幸灾乐祸油嘴滑舌地说些不堪耳闻的话语出来,这样的人真真让我愤懑,我就一着急,拿砖将他拍倒在地,本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几砖就把人家给拍死了。”
“那武馆的老板可能就会把你开除?”鸿蒙抬起头,双眼的目光也随着抬起来,“你的经历这样不好。”
“这个死者有一个哥哥,是南街一霸,人称大哥,”苏破回想着往事,“这位大哥后来找我打架,同时也有一个我曾经在比武场上见过的一个叫任来凤的人找到我,与我对打,他居然忽然地向我发暗器。我只是拿出一页砖来一挡,那暗器弹了回去,可巧被那个大哥的脑门给撞上了。大哥当场倒毙。”
“这大哥死的也巧,后来怎么样呢?”鸿蒙问。
“我是跟着一个叫洛冰的人出海的。”苏破望着前面长长弯弯曲曲的道路,“我现在已经爱上了旅行。”
“从你的谈话中我能够感受到一个行者的魅力,行者无疆。”鸿蒙回头望着那云雾游弋的山峰,“愿你的行程能够永远顺利。”
“我到丹青国的时间也不长,”苏破叹口气,打了个哈欠,“我不想像蜻蜓点水一样到一个地方马上就走,我怎么着也得在这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你的想法挺好,你说的那个洛冰同志,他去了哪里?”鸿蒙对苏破的故事产生好奇,因此问。
“我们常去城国的江湖一品茶,那里有讲书人,他能绘声绘色讲很多故事,洛冰和我,在江湖一品茶听说有月香国,就心向往之。”苏破努力回忆着往事,回头看看拿着一卷凉席的苏破,“他是一心想到月香国,开始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后来这愿望如烈火般难以扑灭,他竟是下定决心要去寻找月香国。也正巧杀我母亲的凶手任来凤坐船远去了。我们便离开了城国。”
“他现在有没有到达月香国呢?你有没有他的消息?”鸿蒙已经对苏破的讲述产生浓厚的兴趣。
“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没有了任何联系。”苏破回想往事,还是有无限感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