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楠，你跟妈说说怎么回事？”从寺院回来，何亚茹就一直看女儿魂不守舍地不对劲。
“什么怎么回事？”肖楠边扣扣子边说。
穿好了制服，肖楠站回柜台后面，开始算账，这些天做下来，也渐渐上手，时间自由，工作也蛮有艺术性倒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工作，。可何亚茹早就想问肖楠的下一步，从女儿来到现在，就没有跟她提过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辞职？为什么离开了那座她一直喜欢的城市？
“肖楠，你别骗我，你是我生的，你稍有点不对劲，我都知道，我就等着你主动跟我说，我好替你分担。”
肖楠低垂眼眸，认真地按着计算器，说：“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吗？”
何亚茹摇头，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及什么许愿的事。
“希望你和爸都能过得好好的，幸福长寿。”她抬起眼来，笑着看着妈妈，耸耸肩膀，“就是这样！女儿我很好，身体健康，工作不愁，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我现在给自己放假，到你这里来帮忙，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你可能不知道，我特别喜欢体验生活，妈，我真挺好的，你别替我操心了。”
何亚茹看着女儿，有些陌生。
印象中最近一次深入的聊天，导致了两个人的冷战，那是多久以前，大概，女儿上高中的时候。何亚茹看着女儿不吭声地背着书包，看到她的那一刻，面目冷地让人心寒，“你回来了？”她只说了一句，就继续背着沉重的比她还大的书包前行。
何亚茹有些担忧，又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女儿都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的生活中，妈妈离开了太久，有关妈妈的印象也空白了太久，她又不敢多问，害怕青春期敏感多疑的肖楠情绪不好，影响了学习，只得每天放学的时候来车站接她，为她做好吃的，或者在路边的小饭店里，请女儿吃一顿。母女俩相对而坐的时候，肖楠都是不看妈妈的，只是低头吃，吃得也很少，也从不跟妈妈交流。何亚茹觉得这样的女儿不正常，有些自闭，不爱说话，不爱笑，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深沉，乃至忧郁，可当她真正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女儿已经考上了大学，即将踏上一个人的旅途。四年下来，肖楠也多是寒暑假能来T市看看妈妈，话也不多，有时候两个人偶尔拌嘴，不过自从她毕业后，到现在，她忽然发现，女儿的眼中多出了太多东西，有些东西是她都不懂的，女儿脑子里想的，嘴巴上说的，都与她想象中那个柔弱倔强的女儿不符，女儿已经不知不觉地变得强大起来，她那强大的内心世界已经可以保护妈妈和家人。
这次听到女儿说起这个简单的愿望，何亚茹的心里无比难受，家庭给她的伤害，她是如何治愈的，她是如何克服的，她需要流多少眼泪，走多少弯路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全然地理解父母！这让她又感动又自责，眼泪哗哗地淌下来。
“欢迎光临！”肖楠假装没有看到妈妈的眼泪，笑着看向门口。
“肖姐，好久不见！”门口，卓雅披散着长发，穿着一步短裙，黑色高跟鞋，一副摩登女郎的模样，优雅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