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矩来到物业管理处,里边空无一人,外屋小黑板醒目写着:管理员下住户收取本年度首期物业费,有事下午四点接待。金世矩只得返回,没想在院中遇到了胖王姐。
“王姐,咱小区怎么越整顿越不消停了,外边干工程跑到小区里边干嘛?大门堵上、车棚拆掉,这会儿连道路绿地都统统毁喽!从年初起,日夜闹腾愈演愈烈,业主们没法休息,究竟还有人管事嘛?”金世矩开门见山,冲着这胖女人一口气讲完,他要问个明白。
“您那物业费……?”胖王姐好像什么也没听见,接着反问着。
“去年小区乱糟糟,制度章程哪项做到了?你给列列?脏乱差根本没人管,我家自行车被盗,大老肚说:为嘛不放自家屋中,这答复实在令人气愤!合同双方约定,管理违约,业主有权拒交物业费,是促你们改进。我在行使权利,出格嘛?你别借机转移话题啊,快回答我?”
金世矩有些不耐烦,催胖王姐快答。胖王姐扑哧乐了,慢吞吞道:
“您也别着急,这我还真答复不了你,这是上级新的规定:小区业主欠交物业费者提出意见一概拒答。试想,您不付费,物业能为您家服务嘛?再说,年前突击整顿,小区面貌已经改观,我还是劝您马上交了吧?”
胖王姐瞅了金世矩一眼,劝开了:“胳膊可拧不过大腿啊,百分之八十业主都交了,住这儿,睁眼闭眼何必叫真儿,生气惹恼何苦呢?我只管收费,完不成也得下岗,为我吃这碗饭,您补了吧,省得人家琢磨您啊!”
金世矩脸气的铁青:“你甭瞎动员,戳穿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瀚海物业为年底突击收费,巫婆摇身一变成美女了,为嘛?心中自明。可现在,外请的协勤不见踪影了,年后小区保洁队也撤了,放任自流,还不是原先老样子,看这满院乱停的车,尘土飞扬垃圾遍野,环境好在哪啊?你这样动员枉费心机!”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您知这些人为何撤走嘛?小区不没钱给人家嘛?停车场施工本身就乱,这阵子就得大家将就克服着,看,您到来劲儿了,不信,照这样抠死卯,您以后住着更挠心!您非得去物业问个究竟,大老肚主管,找他吧?我收费去了。”说完,胖王姐飞快钻进楼栋中无影无踪。
金世矩围着小区转了几圈,也没找着大老肚。眼看天黑,只得忍着气恼回到家中。
随后几天,金家大阳台下的施工嘈杂声,更是甚嚣尘上。金世矩每天都不得不花大量时间关注着工程进展;他看到地基不断向里扩展着,挖的工程土堆到楼下近一人多高,已经完全覆盖绿地,他愤怒了:这简直欺人太甚!
在忍无可忍状态下,经过一星期寻找打探,金世矩终于在小区角落临建中找到醉熏熏的大老肚。这是为河南刁姓两家人新盖的窝棚,春节过后,他们又接替清扫小区卫生的任务。
保洁队在的日子里,他们只看车棚,收入一下减少许多,尤经理、大老肚一时也没了油水。
前几天,两位硬戳头头极力举荐,刁姓哥俩儿又如愿重操旧业。连偷带模,乘小区施工混乱之际,正是他们敛财之机,昨天刚给尤经理进完贡,今儿就邀大老肚喝酒感谢,啃儿上,哥俩儿做的尤其周到。
金世矩掀开门帘,那刁姓哥俩儿正陪着大老肚吃火锅。五百足大灯泡把小屋照的通亮,大号电锅里羊肉、大虾翻滚沸腾着,弥漫的酒味与臭霉气令人窒息。
金世矩不由得皱皱眉:“杜队长,转悠你好几天,原来在这啊!小区工作还管不管呐?”
“瞧你说的,怎么不管,嘛事,你说吧?”大老肚只穿着小背心,汗流浃背满脸通红,斜眼瞅瞅金世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