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因为雪灾引起的党派之争还在继续,其中以太后一党动作最多,因为失去了垂帘听政的机会,太后总想着找机会抢夺势力,却不想,正因此,错上加错。
晚上,太后褪下了身上的华服,身着一身暗色的棉袄,套上同色的外套,如此衣着,到了外面,定会隐没于黑夜之中。
于振海殷勤的奉上了暖袋,低声对太后道,“娘娘,已经与安大人说定了,今夜子时,耕织墙外。”
太后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巧容,点点头,没有说话。
纤细的手指,拿起了一边的样式简单的朱钗带上了,方淡淡的道,“出去吧,一会儿不用你跟着,哀家自己去便好。”
于振海一愣,“可是,娘娘……”
她侧头看他,“若是你也离开了,必定会让人生疑,不若你便在这里守着,有人来问,便说,哀家身子不爽利,睡下了,不见任何人。”
于振海这才点头道,“是,娘娘想的周全。”
因为太后没了协理朝政的权力,因此想要与自己的亲信商量政事,大多换做了通信,但是今日之事,关系党派之争,便想要亲自见面商量,太后想要见一见臣子,却也要费些周折,又不想让人看见,便只能冒险在夜晚相见。
看着于振海出去,她方冷哼一声,回身,便叫来了小路子,“你可去亲见了安大人?”
“是,太后,见着了。”
小路子年纪尚轻,是她亲自在下面选上来,提拔了两年,虽然不如于振海伶俐,却总是身家清白,可以重用,想来,若不是于振海近来多少让她有些不称心,她也不会怀疑到他,转而用别人来提防。
“如何,安大人,说是什么时候?”
小路子道,“只是……与于公公说的不同,说的是亥时……”
整整提早了一个时辰。
太后停在那里,咬唇,忽而,嘭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拍的满桌子胭脂水粉,凌乱的散开。
“太后息怒……”小路子连忙跪下,“想必是于公公听错了……”
太后哼了一身,道,“你不用提他找借口,哼,早就发现他近来鬼鬼祟祟,几次与蓝颜见面,还一个劲的说蓝颜好话,是看蓝颜受了恩宠,而哀家已经不能垂帘听政,早晚是要失势,因此才想换个主子了吧。”
小路子一脸惶恐,“娘娘息怒,今晚的正事要紧。”
她眼中怒气慢慢熄了下去,冷着脸起身,“罢了,正事要紧,先将他放到一边,今晚过了,哀家再好好收拾他。”然后低头对小路子道,“今晚你与哀家一同去吧。”
“是。”小路子叩头道。
*
那边,蓝颜正坐在桌边,认真的绣着手中的帕子,以消磨聊聊夜晚时光,却见绿盏快步走进来,看房中无人,方过来道,“娘娘,消息送来了。”
蓝颜抬头,“什么?”
绿盏道,“说是,今晚亥时,耕织墙外。”
蓝颜一笑,放下了东西,“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前去赴约了……”
*
冬季的夜晚,夹杂着雪片的风,凛冽的吹来。
皇宫中已经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乌鸦的声音偶尔凄然的传来。
“娘娘,小心脚下。”小路子轻声道。
她点点头,一手搭在小路子手臂上,踩过地上的雪,油纸伞边,雪花还在簌簌的下着,看来,今夜不会有人再出来。
“都是那该死的庆定公,逼得哀家也有今日,竟然要如此偷偷模模的出来见人。”她气的咒骂。
小路子低声道,“娘娘总有一日等回到从前的风光,庆定公年纪几何,娘娘方不过二八年华。”
“哼,就你嘴甜。”太后嗔道。
这时,远远的已经看到耕织墙,她迈脚进了里面,却见四下无人,“安大人还没来。”
小路子看了看,道,“许是躲着呢,安大人一向小心。”
说罢,放开了太后,四下轻声喊道,“安大人?安大人?”
正此时,却忽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太后皱眉,心中一惊,这脚步,这脚步……绝非是一个人……
“有意外……”太后一个念叨,随即,立即转身要走。
然而雪地本就不好走,回身向外走去,却不想,已经有人堵在门外。
“谁人在里面鬼鬼祟祟。”
正是禁卫军的声音!
随即,便见带着刀枪的士兵一拥而入,太后眼中一闪,随即恢复了一脸高贵,“是哀家!何人来扰哀家清净?”
禁卫军首领一愣,看见是太后,还想跪下叩头,却不想身后一个声音漠然道,“里面不是与戏子偷欢的宫中婬妇?你跪个什么?”
与戏子偷欢?太后一惊,随即便看见,庆定公着一身官服,双手背着,定定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正跟着几个侍卫,拎着手中穿着青衫的男子。
太后此时方知道,自己是中了庆定公的诡计了!
那青衫男子被扔在雪地上,他哎呦一声,抬起头来,一脸凄然。
这不正是近日逗留宫中的戏子小
花魁?
太后嘴唇铁青,看着庆定公,强自镇定,“庆定公,你勿要以为,这样将哀家定在这里,便能污蔑与哀家。”
庆定公呵呵一笑,看着太后,“怎会,本侯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只是,这么多人亲眼见着,方才我们亲自在此捉到他,便知道他定是与人在此私会,于是守株待兔,却不想,竟然守来了太后娘娘,娘娘,请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后脸色一变,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去寻小路子,可是小路子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原来是他……
她咬唇,道,“哀家不过是听到这里有动静……便来看一看。”
庆定公哈哈一笑,“太后娘娘是想让本侯以这个理由,向天下人解释吗?”
“你……”太后恨恨的瞪着庆定公。
庆定公不等她在废话,迈上前去,厉声道,“想来,太后娘娘轻轻,守寡宫中,定是觉得寂寞,便是让戏子入宫,逗留宫中,虽然知道有违宫规,却也依着太后了,谁知,太后身在高位,竟然不知检点,留下戏子,竟然是为私会,太后娘娘实在是让天下人寒心。”
“你……你血口喷人!”太后气的叫道。
庆定公呵呵一笑,“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搜便知。”说着,他回身道,“来人,派人去彻底搜查锦元宫,有任何可疑之物,都给本侯拿来。”
“萧殷!你有何权力来搜哀家!”她喊道。
庆定公气定神闲,“太后娘娘息怒,也是为了太后娘娘声誉,若是当真搜不到任何东西,不是便可还太后娘娘清白?”
太后嘴角动了动,低头,低吼着,“哀家要面见皇上,哀家怎可受你等如此羞辱,就是朝堂之中众位大臣,也绝不会赞同。”
庆定公看着她,摊手,“娘娘身在宫中多年,难道不知道吗,这等宫中丑事,是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的,至于皇上,待证据确凿,他自会定夺,而前朝众臣……呵呵呵……”庆定公一声冷笑,“娘娘想在见到,怕是难了……”
太后脸色一变,“你……”脚上一个瘫软,险些摔在地上。
不多时,搜宫的人回来了,他们手中拎着于振海,将人摔在地上。
于振海抬起头来,凄然的望着太后,“娘娘……娘娘为奴才做主啊……”
太后低头看着于振海,再抬起头看庆定公,“不知庆定公可搜出什么?”
庆定公给一边的侍卫一个眼色,那侍卫便将一个玉佩奉给了庆定公,“这个看着,并非宫中之物。”
庆定公拿起来看了看,道,“果然并非是宫中之物该有的样式。”
然后拉起了摔在地上的小花魁,“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小花魁抬眼一看,脸色大变,“这个……这个是小人的玉佩……”
太后一惊,跪在地上的于振海也是一惊,他看着那东西,突然明白过来,那个,那个……那玉佩正是蓝颜刚刚赏赐给他的东西……
可是那怎么会是戏子的玉佩?
“不是,不是,你说谎,不是……”于振海急的拉起了那戏子,用力的摇着。
那戏子脸上苍茫一片,苍白的好像一张白纸。
“放肆,你这是在当着本侯的面,威胁他吗。”庆定公说着,一脚将他踢开。
于振海摔倒在地,却还是用力的爬起来,朝着太后一点一点爬去,“娘娘,娘娘……”
太后已经彻底愣在那里,听见于振海叫着,方回过神来,强自镇定,“这……这又不是哀家的……你们是从哪里搜来……”
庆定公回头看那侍卫,侍卫得令,道,“是自于公公房中搜来。”
于振海一脸苍白,身子定在那,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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