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着,绿盏边道,“小姐,可怎么好,这与礼仪实在不合,他们是将小姐当做了什么。”
蓝颜道,“定是惠妃故意为之,想是以为,我丢尽了颜面,皇上脸上挂不住,便会对我不再重视。”
绿盏一听,更道,“就会用些下三滥的法子。”
蓝颜却只是面无表情,快步的走着。
向来不愿多事,若是她愿意相安无事,蓝颜便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想连累他人,太后也是,惠妃也是,若不是她们先容不得蓝颜,蓝颜,也绝不想对她们下手……
如今来看,却不行了。
蓝颜回头道,“准备沐浴。”
*
前殿上,惠妃闲适的坐在那里,阮婕妤殷勤的送上了剥好的桂圆,“方才见那蹄子匆忙走了,不知是不是逃了。”
惠妃嘴角溢出一抹淡笑来,“哼,看她倒是敢逃,她想将皇上撂在那里?那样皇上颜面尽失,她也别想好过。”
阮婕妤一听,拍手道,“娘娘好法子,若是她去了,使者一见,皇上如今宠爱的后宫女子,竟然便是这幅尊容,也定是会让皇上失了面子,在别国使者面前,皇上最注重的,就该是面子,哼,看这个蹄子还敢怎么嚣张,也不先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底子。”
惠妃拿着桂圆,纤细的指夹着,放进了口中,眼中满是恨意。
一会儿,惠妃叫了小太监去看看前面皇上那里有什么动静了,小太监回来喜滋滋的道,“看来颜贵人还没到,皇上看来也急了。”
阮婕妤一听,道,“那蹄子不会当真是要让皇上拂了面子吧。”
惠妃却只是静静的将桂圆的皮子扔了,眼中带着满满得志,“放心,皇上不会拂了面子的!”然后起身,整理了身上紫色带金边的华贵袍子,她今日梳着惊鸿髻,斜插着紫金啸凤镶珍珠的步摇,垂下了金灿灿的穗子,好似是凤凰长长的尾毛,身上是月下白透地春落,里面是淡紫色的绘纱女袄,下面是水绿色的白丝长裙,正遮住了脚上的八宝罗玉绣鞋,胸前水灿灿的挂着春罗玉冕天织玉佩,看起来每一处都是华贵非常,明明就是一副要起仪式的妆容,这时阮婕妤才知道,她这是早早的已经准备好了要出去面圣了。
侧头对那太监道,“去与皇上原话说,臣妾听闻颜贵人不知去向,不好让使者等着,皇上若被嫌弃,臣妾愿意代之。”
太监马上诺诺的去传话了。
一会儿,便又回来,道,“回娘娘,皇上说了,诺。”
她便一笑,直接扶住了那太监的手臂,迈着小步,摇曳的向里面走去。
阮婕妤在身后暗道,惠妃不愧是惠妃,一面将颜贵人给打压了下去,一面又救皇上与水火,到时皇上定会对她再添一层。
惠妃并不是第一次登上大殿。
她面容妩媚,行为却极是端庄,嘴角微微翘起,弯着一个得体的笑容,不可谓步步生辉,让人赞叹。
使者在皇上一侧,看的眼睛发直,“皇帝陛下,中原果然是人杰地灵。”
萧暝昱不过低头看着她,侧身笑道,“听闻大理才是美人如织。”
使者笑道,“比起大胤,自然自愧不如,只是公主却是我大理第一美人,虽不如皇帝陛下的宠妃国色天香,却也早是名动天下,十三岁时,便有三国王子前去求亲,王上疼爱公主,不愿早将公主嫁出去,也觉得那几国王子,配不上公主,自然,我们怜月公主,便只有大胤皇帝陛下这样的天下英豪,方能降住!”
萧暝昱听了,不动声色,仍旧保持着淡笑。
那边使者心中暗暗的想,这皇帝,不管说什么,便一味的笑着,便无其他表情,着实让人模不清,到底是何用意。
这时,惠妃已经走上前来,跪下请安。
他笑笑,上前扶她,她起身,一脸担忧,“听闻颜妹妹竟然抗旨不尊,就这么走了,臣妾十分担忧,皇上,这里无事吧?却都怪臣妾,大概是没有说好,不过是面圣而已,却吓到颜妹妹了,这可怎么是好。”
他眼睛动了动,随即,更笑着扶她过去,“有惠妃便好!”说着,拉着她要上前去。
惠妃心中冷笑,面上却还是一脸小女儿的姿态,含羞带怯,不敢见人的模样。
却听外面太监叫了一声,“颜贵人到。”
惠妃眼中一滞,萧暝昱更猛然回头,握着她的手,便轻易地松开了。
她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心中却想,来了也好,便让他看看,到底是那个灰头土脸的颜贵人更得人心,还是我更能让人心动。
大殿门口,一抹俏丽的黛粉色,正闪现在门边。
惠妃看着那抹璀璨容颜,笑容死死的滞在了脸上。
那个人,是蓝颜?
她正穿着一件夹茶白色衬底的黛粉色小袄,上面清秀的绣着淡淡的内刻花纹,外面再罩一层妃色轻纱,下面是艾绿色的曳地长裙,百褶散开,好似莲花开遍,她头上细致的挽着十字髻,两边垂下的乌丝,衬得一张剥了壳的鸭蛋一样女敕白的脸颊更加细致,惹人怜爱,她脸上微施粉黛,樱桃小口,盈盈一笑,眼角便散开了一样,
样子更加可爱,十七岁的芳容,正是女子最美丽的时刻,青涩刚褪,姿容初绽,便好像是春日里的小荷刚刚露头,让还带着寒意的空气,突然变得十分温暖,她展颜一笑,慢慢的步入了殿中。
再近了些,方能看见,她一双璀璨的星眸,如镶嵌的宝石,眉目间带着淡淡轻柔,眉角微挑,英气夹杂在柔媚中,更显得生动,那样子,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让人眼前铮亮,不妖不媚,却让人不愿移开眼球,该如何形容那一种感觉?
舒服,对,便是舒服。
任何人看了,都想在继续看下去的舒服感觉。
好似一切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寸。
她就那么来到了众人面前,微微一拜,轻声道,“皇上恕罪,臣妾半路遇到事情耽搁,紧赶慢赶,还是来的晚了。”
萧暝昱眼睛定在她俏丽的身影上,似乎有那么一刻失神。
随即,他走过去,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她感到,他的手比往日似乎还要紧了些,却抬头看着他。
他眼神深不可测,却是柔柔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紧紧的拉着她,上前走去。
使者咂舌间,更道,“原来这便是名动天下的颜贵人。”
蓝颜心道,这所谓的名动天下,着实让人听着讽刺,不由得看向了另一边雍容华贵的惠妃,展颜一笑。
惠妃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好容易才咳了声,对她一笑。
蓝颜看也不看她,侧头看着那使者,“让使者笑话了。”
使者只道,“传言颜贵人美貌动人,才情更加动人,如今美貌已经见到,果然名不虚传,甚至更胜一筹,却不知,颜贵人可看过什么书。”
蓝颜羞涩的低头,那边萧暝昱哈哈的一笑,道,“只怕,凡是男子看过的书,她也都看了遍了,若不是祖制,女子不得为官,她或许也会是一个栋梁之才啊。”
蓝颜更低下头去,“皇上就知道笑话臣妾,臣妾不过虚读了一些诗书,却也是泛读,并不懂其中意思,若使者问起来,臣妾答不上来,皇上可要为臣妾补回面子。”
萧暝昱听了,哈哈大笑,“朕的颜贵人实在过谦。”
那使者看着蓝颜,忽而道,“臣一直有一个疑问,来到大胤,见到大胤地大物博,更加疑惑,想请贵人解详。”
蓝颜心道,这便来了,于是笑道,“愿闻其详。”
他于是道,“大胤可谓国,大理亦为国,却不知同是国,却又有何不同?”
蓝颜低头略想了一下,道,“春秋庄子曾有作《秋水》,内言: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河伯欣然自喜,以为天下之美尽在此,顺流东行,至于北海,定西而视,不见水端,河伯始知,吾长见笑于大方也,北海若曰: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尔出于崖也,观于.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与大理也,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而不虚,春秋不变,水寒不知,此其过江河之流,不可量而数,而吾未尝以此多者。”
那使者眯着眼睛,定了定,拱手道,“吾却乃井底之蛙也。”
蓝颜笑着看了看萧暝昱,“却是使者承让与臣妾,以春秋之乱来考臣妾,正是臣妾昨日刚读过的!”
却见萧暝昱只是低低的看着蓝颜,那眼神似乎是带着火花,又好像是带着冰川,一冷一热,竟然让蓝颜模不到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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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的新文:《前妻,跟我回家》已经开始更新,支持萌的,去收藏个啊,跟这个古典的不同,是现代高干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