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谌闻言沉沉一笑,放开攥着她的手,见她态度缓和,才道:“案上一边便放着你的信筒,信应当无人敢动,你去瞧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韩采薇撇嘴站起来,径直走到他的帅案边上,一眼就看到了那玉质的信筒,旁边还放着信笺,她认得出她自己的字迹,伸手拿起来,就看见她自己写的那些话,可是上面除了那只小兔子身上有红色爱心之外,左下角那里一片都是已经干了的血迹,她微微抿嘴,李修谌说的应当是真的。
眼光一扫,又看见他铺陈在那儿还没有写完的信笺,上面是他还没有写完的话。
他说,小采薇,打仗之余本不该想别的,可我还是想你想你想你。
他还写着,听你说爱,我心里真的好欢喜,等我凯旋回来,带你去瞧我们的鸳鸯藤,请你等着我,好好的照顾自己和旭儿。
他最后写着,上次在五弟府里出现的那个清姿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跟来了,我想着你上次那样瞪眼睛的模样,就觉得很好笑,你放心,我必不负你。
写到最后一句时字迹有些潦草,想来是要急着出征才没有继续写下去了,这封信还没有写完,想来若是他不受伤,再过几天她就又可以收到她的信了吧!
谌在嘴李。她亲眼看见这些,眼前事实告诉她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心里一宽,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李修谌一直都瞧着她的神色,见她长出一口气,脸上怒气褪去,眼内的笑意又浓了几分:“你瞧瞧,本王何曾骗你?”
韩采薇也不过去,只是望着他,心里依旧是酸酸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为什么她在这里?”
李修谌抿嘴一笑:“上次在五弟府里,你那样说,没想到她还真是贼心不死,定要我纳了她,还说为奴为婢也要伺候我,”说到这里,见韩采薇瞪了他一眼,兀自一笑,才又道,“我自然不肯答应,她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孤身一人跟到这里来,所以她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我想应当是五弟悄悄派人弄的鬼,若不是他,我也再想不出别人了。”
韩采薇皱眉,这个该死的五王爷,年纪不大,心思却是不少,为了个女人居然舍得花这么多心思,这不是存心与她过不去么?当下看着李修谌道:“她照顾了你好几天,这期间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做什么事情?美人投怀送抱,谁会相信你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啊?哼,我还是不来,只怕等你凯旋,府里就又多了一个小妾,到时候只怕是你带着她去看鸳鸯藤吧?”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吃醋就是不依不饶,即使他百般解释,即使她心里明明相信了,可就是过不去那个心结,不是因为小气,而是因为太爱了,爱到没办法接受爱情里的半点瑕疵。
李修谌其实是明白这个的,他听了这话抿嘴一笑,然后挑眉道:“我不知道。”
韩采薇一愣,声音都不自觉的变大了:“你说什么?!”
李修谌垂眸一笑,眼里带着十分笑意,眸底藏着淡淡揶揄:“我说我不知道,这几天昏迷,我如何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呢?大概只有胜武才知道吧!不过,”他眼中溢出浓浓爱意,“我这一生,只会带你一人去看鸳鸯藤的。”
在他说不知道的时候,韩采薇邪火上头,猛地一下站起来,冲到帅帐门口,吼道:“何胜武,你给我进来!”
何将军的名字叫何胜武。
外头的人都在忐忑不安的候着,韩采薇这一嗓子让所有人都是一颤,然后所有的视线都默默的看向何将军,何将军挺直了胸膛,微微定了定心神,于是走了进去,见小采兄弟靠在帅案前对他怒目而视,而王爷却是一脸的笑意,他有些看不懂这里面的情况,于是抿嘴道:“王爷好些了?”
李修谌但笑不语,转眸看了韩采薇一眼,见她气鼓鼓的不肯看自己,垂眸又是一阵浅笑。
韩采薇心中愈发恼怒,吼道:“你笑什么?”
何将军完全石化,小采兄弟怎么敢吼王爷呢?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小采兄弟问自己:“何将军我问你,清姿姑娘这几日对王爷做了什么,都是怎么照顾的,你如实说来。”
何将军不知何意,见王爷没有异议,想了一会儿,便抿嘴道:“不过是端茶送水而已,但是王爷昏迷,军医嘱咐静养,她也不能做什么,就是每日陪着王爷一两个时辰而已。”
韩采薇眯眼:“那擦身呢?也是她做的?”如果清姿做了这件事,她一定扭身就走,回了京城立即带走小美男,天涯海角,再不与这个男人相见了。尽管不是他的错,但是她已经接受了他的从前,他的女人,她实在没有办法再接受他竟又与别的女人这样。
“不是,是王爷亲兵做的,有时候末将也会帮王爷擦身,”何将军心里一叹,这小采兄弟的神情好奇怪,要不是是个纤细少年的模样,那神情几乎就是个吃醋的女子一样,“清姿姑娘到底是个姑娘,做这种事怕是不方便,所以不曾让她做过。”
韩采薇撇嘴嘀咕:“你要是让她做了我就杀了你再杀了她!哼!”
当然了,这是气话,她不会随便杀人的,又不是杀人狂魔。
何将军还想说些什么,李修谌淡淡的道:“你下去吧,”等何胜武刚一转身,李修谌一声清咳让他脚步一顿,有些担心的回望过来,李修谌亦是淡淡一笑,“本王已经没事了,你让外头诸人都散去,再派一个人送那个清姿姑娘回京城去,咳咳。”
“等一下。”韩采薇迅疾拦下,这个清姿屡次三番的想要她的男人,她怎么肯轻易就放清姿姑娘回去?她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