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酒确实不烈,只是喝了一壶之后,沈非白便不肯让她再喝了:“薇儿,你还病着,别喝这么多,我送你回去吧?”
韩采薇有些醉了,但是没有上次喝马踏酒那么醉,还是有些理智的,当下便皱眉道:“方才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看着沈非白沉默不语的模样,韩采薇瞬间便懂了:“哦,是双儿说的,是吧?这个丫头,就是话多!”
“也不能怪她,是我问她来着,她起先不肯说,后来我逼问,她才说了,”见韩采薇一脸迷惑,沈非白才又道,“我从京城回来之后,就去找你了,可惜那时你不舒服,说是病着,我就让双儿不要说我来过,现下瞧见你还安好可以出来走动了,我就放心了。”
韩采薇假装没看到他眸中深刻情意,抿嘴笑道:“多谢你惦记我,你看我还能陪你喝酒,自然就是安好没事了啊!”
沈非白淡淡苦笑:“是啊,其实我上次去找你,是想谢谢你没让我插手太子的事儿,不然,太子反咬一口,说不定我们沈家已经获罪了,所以,薇儿,我要谢谢你,另外,我还有一句话想说,”沈非白顿了一下,“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惦记我的,即便不爱了,那自小的情意还在的,所以你日后若是他待你不好,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必不会让你颠沛流离的。”Pxxf。
说完之后,沈非白又微微一笑:“薇儿,幸而你这次没有打断我的话,让我把话说完了。”
韩采薇想过的,她确实是想过打断他的话,不让他把话说完,可是,若是不让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怕日后终是遗憾,让他说了也好,总是了却一个心愿,所以她就没有说话。
“非白哥哥,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你我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还是放下的好,谢谢你对我如此用心,”韩采薇一笑,“时辰不早了,若是非白哥哥有空,就去我宅子里坐一坐吧,也早该去喝一杯清茶的,顺道解酒,你觉得好么?”
“好啊。”沈非白是很高兴的。
走到茶楼外头才发现下起了细雨,虽说雨不大,但是她又是不愿意淋雨的,而茶楼掌柜只备了一把雨伞,所以便由沈非白撑着伞,二人一同在伞下走着,虽不算相携而行,但是于沈非白来说,已是异常满足了。
两个人慢慢的走,偶尔他说一句,她答一句,气氛淡淡的融洽,却也掩不住他眉尖的苦闷,她额间的索然,幸而路不算远,不过走了一刻钟,二人就到了宅子门口,守门的人打开了门让二人一同进去,沈非白依旧给她打着伞,二人径直走在甬道上,往她的院子而去、
雨幕绵延,下了大了一些,二人的身影也有些模糊,走进院子里,也不知沈非白说了一句什么,她便笑出了声,可是一抬眸,却看见回廊下站着一个人,正定定的望着他们,韩采薇看见那人时,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脚步一顿,竟再也走不动了。
沈非白诧异抬眸,看见廊下的人时,眸光潋滟波动,最后归为一片死寂,半晌之后,他才跪下来,清声道:“草民给三王爷请安,三王爷吉祥。”
站在廊下的人正是李修谌,他眉目之间一如往昔,俱是冷淡,在看见沈非白之后,眼底染上了几分冷意,良久之后,视线从二人身上移开,淡道:“起来吧。”
他们二人仍是站在院子里,只有沈非白手里的一柄油纸伞遮风挡雨,李修谌说完那三个字之后,便从回廊里出来,径直冒雨走了过来,从沈非白手里拿过伞柄,然后淡声道:“雨势虽不大,可还是有劳沈公子送她回来,时辰不早了,沈公子请回吧。改日,本王夫妻二人,再一同登门致谢。”
夫妻二人,李修谌说的云淡风轻,可偏偏他说的那样理所当然。
这夫妻二人四个字落在沈非白的耳里,惊的他赫然抬眸望着李修谌,却见三王爷眼中一片坦然,并无什么不妥,沈非白的眸中从最初的震惊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死寂,然后心里是比之从前更深的绝望。
男人之间,有些话是不需要说的太明白的,只这四个字,他就知道,自己与韩采薇之间,此生都是无望的。
想清楚之后,沈非白眸底多了一份坦然,抿嘴道:“不敢有劳王爷,草民告辞了。”
沈非白说完,扭头就走,大步一迈,冒雨出了宅子,连头也不曾回。
等沈非白走了,李修谌才转眸看向韩采薇,他替她撑伞,声音褪去之前的冷淡,眸光与声音同样都温柔似水带着丝丝疼惜:“采薇,本王来了。”
方才的一切,韩采薇都恍若在梦中一样,从第一眼看见他开始,她脑子就晕乎乎的,从他开始讲话,开始走过来,给她撑伞,温柔的唤她的名字,韩采薇就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他又说了一遍,韩采薇才慢慢转眸看向他。
“采薇,本王来了。”
李修谌眸中有爱意,有疼惜,更有着不少的忐忑不安。谢话话人。
忐忑?不安?望着他眸底的那些神色,韩采薇怔怔的,都这么久了,他才来,然而来的第一句话,居然只是,本王来了,就这样简单吗?她实在是心有不忿,这些日子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全都变成了怨怼,这些怨怼急欲找到宣泄的出口,如今他眼里的忐忑与不安,倒是给了她提示,她这人就这个毛病,自己一不高兴,就要折腾人,何况,他也该被折腾。
韩采薇微微抿嘴,从他的伞下走出来,走到回廊下,才对着他淡淡的行礼,淡声道:“三王爷吉祥。怎么,皇上派三王爷来江州视察么?视察就视察好了,来我这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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