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殇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歌曼,她并没有如往日早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走过去,抬起他的手,掏出怀里的帕子,替他包扎。
包扎完毕,她又宁静得如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白瓷般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将军,曼曼曾今说过将军教我舞剑,我跳舞给将军看。从承诺当日,曼曼就开始练习,想着洞房花烛夜,执郎之手,翩翩起舞。”
夏殇手撑着廊边柱子,一直低着头。听了歌曼一席话,有所动容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迎着他的目光,歌曼又是微微一笑,“今日歌曼才知道什么是有缘无分,但今生总归和将军遇见,曼曼也就无憾了。”
“不”极度隐忍的夏殇终于说出了一个字。
“今日。”歌曼打断夏殇的话,“应该是我和将军在一起的最后一夜,就让曼曼把这支舞献给将军。”
合欢丝绒飘舞的合欢树下,一个白色的倩影随着风动翩翩起舞。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歌曼舞动妙曼的身姿,一曲《桃夭》出口,夏殇更加悲恸不能言。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逃之夭夭,宜其家室。
这辈子,她永远也不可能再是他的妻,这辈子她永远也不可能为他宜家宜室。
一支舞舞凉了整个夜,更舞乱了他的整颗心。
也许,两人真的回不去了。
这辈子,她再好,也只能是别人的呢。
来日,她又将承欢何人?
这一刻,他竟对那个不知名或者还没出现的人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咚咚咚’的脚步声扰乱了这一夜的宁静,更拉回了夏殇的思绪,将军府的小五前来报,“将军,皇上身边的夏公公连夜前往将军府,下旨让将军明日进宫面圣。”
与此同时,皇上身边的另外一位李公公也连夜前往花影,宣布皇上圣旨,“花歌曼危机时刻,不顾自身安危,用体挡箭,救下本朝大将军,可谓一代女中豪杰,明日进宫受赏。”
两道圣旨,同一时间出现,只有知情人才知这所谓何事。
来日,歌曼进宫,圣旨虽然是皇上所下,但却是太后设宴款待众人。
歌曼由太后身边的苏嬷嬷带到设宴的园子里时,园子里已经坐满的前来赴宴的众皇亲国戚,其中最打眼的莫不是坐在太后两侧的如意公主和七王爷白曜月,而夏殇和太后只是相隔一个位置,紧邻如意公主。
歌曼的位置,正是和太后相对,夏殇、如意公主、以及白曜月三人的一举一动,她尽收眼底。
入席后,环顾四周,今日前来的人都打扮得异常的雍容华贵,而歌曼一身普通的素白衣裳,给人的感觉她就像是姹紫千红、百花争艳的园中一朵不打眼的白色小花。
如意公主得意有余地笑看着歌曼,夏殇一直低头不语,而坐在太后身边的白曜月一直在太后的耳边说东说西,时不时惹得太后一阵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