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歌曼的后背一僵,因为这声音她化成灰也听得出来,夏殇怎么会在这里,她蒙着面纱,他怎么还认识她?
酒气熏天的味道传入她的鼻中,她低头,见他抱住她的手上,还握住一个酒瓶。
“曼曼,你平日不都是夜晚才出现吗?今天怎么白天就出来了?咯”夏殇打过一个酒咯后又继续说,“我今天是不是酒喝多了,所以白天也能看见你。不过”他把头伏在她的背上,过了很久才又开始说话,“我知道,我知道你只出来见我一会会,像每天晚上一样,你最后都会离开我,我一下又见不到你了。”
他说了几句后,又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吸她身上的味道,过了好久,又开始说,“曼曼,我知道是你。你没有死,对吧?你从太和国回来了,对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我真没用,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在那个关键时刻,我竟然保护不了你。不过,曼曼,如今你回来了,我真是太太太高兴了。曼曼,答应我,从此后就呆在我的身边,不要再离开我了”
夏殇一直从她的后背死死地抱住她,紧到像是要揉到他的骨血里一样,或者是怕他一放手,她句立马消失了一样。
歌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搬开他抱着她的手,从他的怀里挣开来。
她转身,发现他容貌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般的英俊帅气,那般的迷人。只是如今的他,唇的四周长满了胡茬,整个面部写满了‘沧桑’两字。他的整个人,都笼罩着颓废萎靡的气息。
歌曼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她想,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把她对他的感情通通都杀尽了。假如在她还未离开天阙国时,听见他对她说那些话,她一定感动得要死。而如今,在她的心里,连他的整个人都模糊了,那些话,更是唤不起她对他的任何感觉。
“曼曼,我知道是你,你说话啊。”
夏殇望着歌曼那双对他已经泛不起任何情绪,古井不波的双眼,一时间显得有些暴躁,遂伸手扯去歌曼面上罩着的白色面纱。
揭开面纱、见到歌曼容颜的那一刻,他一个堂堂将军,一个七尺男人,突然喜极而泣,有些六神无主地捶胸顿足。待到他的情绪稍稍稳定后,他又正对着她,捧起她的面容,“曼曼,刚刚我还有一丝不确定,以为我认错了人。此刻,我才确信,你是真的回来了。曼曼,你真的回来了。”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无论他怎样,歌曼只是冷冷地回答他。
歌曼的话一出口,他本身还闪着光亮的眸子,一点一点暗下去,最后如暴雨将至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同时,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的他,也慢慢地、一点一点,如同慢动作回放一般安静下来。
歌曼见他一双眸子里溢满了悲戚,过了很久,他才近乎绝望说,“曼曼,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没有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我伤了你的心。所以曼曼,你就假装不认识我了。”
“这位官人,小女子是真的不认识你。”
夏殇因为求而不得,有些暴躁如雷,他死死地把歌曼箍在怀里,“你怎么不认识我?曼曼,你的容貌、你的声音,你的一切一切,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识。我们过去在一起的那些岁月,你都忘记了吗?”
“对不起,你弄疼我了,我要回家。”
一听到他弄疼了她,他立即放开手来,就像犯了错的小孩一般,握住歌曼的手,就又是怜惜又是心疼的去检查弄疼了她哪。
无论如何,歌曼都不会承认她自己的身份。假如她承认,夏殇不会放过她,如意公主更不会放过她,事情一定会一再扩大,最后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无疑给她自己,以及七王爷白曜月都凭添了很多麻烦。
她想想,人生真是悲哀,或者老天爷太会捉弄人。
曾今那般相爱的,山盟海誓过的人,到如今,连相认都不可能。
她不想再拖延,急急地把手从夏殇的手中抽出来,捡起已经滑落在了地上的面纱,转身离开。
就在她离开时,夏殇突然在她的背后对她说,让她的脚部立即顿住,“曼曼,无论你是否还认识我,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心里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是你。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变。我会等你,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想起我为止。”
也许他们两人都没有察觉,就在夏殇从背后抱住歌曼起的那一刻,就一直有一个人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恨得咬牙切齿。
“老大,这么快你就回来了?”
一直在合欢阁外等候的笙儿,一见歌曼出来,就立即迎了上去。
“笙儿,可能是前些日子太过劳累了,还没有恢复过来,稍稍活动,就觉得乏得厉害。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
她们两人来的时候是步行的,歌曼为了避免再生事端,让候管家替她们备了辆马车,两人坐马车回去。
一般情况下,步行都是在城中穿行,而马车不比人轻便,城中人多,行走起来反而慢。所以,她们走了城外回王爷府的路。
马车不快不慢的行驶在城外的道上,歌曼和笙儿坐在车内,歌曼把今日见着夏殇的事告诉了笙儿,引来笙儿一阵唏嘘感叹,“老大,你说他酒气熏天,身上染着颓废的气息。该不是他一得知你死后的消息,就一直喝酒、颓废过日吧。”
“有可能。”
“那见他这样,你伤心吗?”
歌曼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说,“说实话,我对他真的连一丝的感情都没有了。没有了感情,无论他怎么对我,为我做了什么,我心里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她们两人说着说着,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歌曼和笙儿都以为是道路不平坦所致,后来听到马嘶鸣的声音,揭开马车帘来看,才发现马车车夫早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她们隐约在马车车夫的座位上发现了血迹。
一见到那斑驳了血迹,歌曼和笙儿两人同时害怕恐惧起来,因为她们都知道,马车车夫在替她们赶车的过程中,被人杀害了。
就在她们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马车驶入一片密林中,高大的树冠遮住了头顶的太阳,林中有飞鸟惊起的声音,空气中更是飘着一股杀气。
“老大不要怕笙儿保护你。”
“笙儿,我怕的是,我们两人都逃不过敌人的追杀。”
“老大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嗯,好。”
在两人都还没有喘过气来之际,突然有人在暗处用剑砍月兑了马车和马连接的缰绳,或者自由的马儿即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到敌人出手,歌曼和笙儿也想到逃。
在她们两人刚逃出马车时,一张巨大的网从她们的头顶铺天盖地地洒下来,瞬间就把她们两人罩在网里。
他们两人在网里极力挣扎逃跑,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徒劳。
最后罩住他们的那只网缓缓地升起,他们两人也随着那只网被掉在了头顶的大树上。
“你放开我们你放开我们”
“救命啊救命”
“”
歌曼和笙儿两人在网里,使劲挣扎喊叫。
“你们喊吧,这荒郊野岭之地,就算你们喊破嗓子都没人来救你们。”
回答他们的女人的声音从他们的身体下方传来,这声音很熟悉很熟悉,但歌曼一时间,竟然猜不出这人是谁,但她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下看,发现头顶下方一个女人带着一群黑衣人。
林子里光线实在是太暗,她们被吊在树上离地面的距离又太高,她实在是看不清下面的人的脸,但是见到她所穿的紫色衣物,觉得特别的熟悉,过了好久,她才惊叫出声,“如意公主。”
“花贱人,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如意公主一见到歌曼认出了她,立即就骂了出来。
歌曼知道,把她送到太和国所有的事,都几乎是如意公主一手操办的。而她这样对她,无非是因为夏殇,“如意公主,托你的鸿福,歌曼死了又活了。但是,就算你想把歌曼置于死地,但不幸的是,就算歌曼死了,夏将军也不会把心思分到其她人身上去,照样对曼曼思念不断。”
她知道如意公主一直都想置她于死地,这次她一回来,她就这么快下手,估计是不想她活在这个世界多一秒。所以,她也不用和她周/旋,试图她放过她。
“贱人,死了的鸭子嘴硬。”说罢,她突然大笑起来,“不过哈哈哈哈你都是快要死了的人了,本公主就让你过过嘴瘾。”
“如意公主,之前你就处处和歌曼过意不去,后来不惜置歌曼于死地,这些都无非是因为夏大将军。但是歌曼临死前,还有一事想问明白,歌曼被流氓下药,夕颜被他们侮辱都是你安排的吗?”
“你可是真聪明。既然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本公主就告诉你,不错这一切都是本公主一手安排你。”
“你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挑拨我和夏将军的感情,让夏将军误会我,甚至憎恨我吗?”
“你说的不错。谁让你横在我和夏殇之间。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你凭什么横空杀出来,挡在我们两个人之间。”
“如意公主,你嘴里所谓的青梅竹马,在夏殇的口里说出来,只是他可怜你,把你当妹妹来对待而已。”
“错。假如你不出现,他爱的人一定会是我,他最后也一定会娶我,我们两人最后一定会白头偕老。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的出现破坏了我们两人的感情,把一切变成他分分秒秒想着的人是你,爱着的人,想过一辈子的人是你,全都是你,而不是我。”
如意公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斯歇底里,恨歌曼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剥歌曼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原来如意公主,你把一切都怪在了歌曼身上,才如此恨歌曼。但是歌曼不得不说,你爱他,但是他只是把你当做如同夏夕颜一样的妹妹看待,倘若歌曼不出现,那一定有其她的人出现占据他心里的位置。问题的关键,不是出现的这个人,而是夏将军心里爱着的人究竟是谁。”
“你废话少说,上次我没有让你入地狱,这次我一定让你见阎王。”
“啧啧啧如意公主,假如夏殇知道你这样对歌曼,他不光不会爱上你,最后连对你的那丝兄妹之情也会消失掉。”
“错,他不是不知道。他所有的知道,包括我如何对付夏夕颜,甚至我欺骗他我肚子里有他孩子的事,这些我都告诉他了。但是,他还是娶了我,让我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忘了告诉你,那件事就是关于我肚子里孩子的事。其实那个时候,我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你没有孩子?”
“对,我没有。在我和他还没有成亲的时候,他成天心里想得都是你。成亲后,他以为你死了,成天更是泡在酒罐子了,更没有心思理我。我从哪里来孩子。至于上次我说我有孩子,都是骗你们的。其实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醒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他要了我。没过多久,在他准备娶你进将军府之时,我更是对他说,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爱,你真是机关算尽,但是如意公主,我奉劝你一句,机关算来算去,最后总会算到自己的头上。”
“你不用奉劝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马上就要死了。等下,我就会放出我的乖乖们,他们已经饿了好久了。等把你们放下来之际,他们一定会非常热切的欢迎你们,把你们俩五马分尸,最后把你们的骨肉都一点一点地吞进月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