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间能做手术啊?”余俊贤关切的问。
“谁知道啊?总还得十天八天吧!”姬倩倩一脸无奈。
“这段时间,天天压腿,怎么没再听见你叫啊?难道是时间长了,习惯了?”余俊贤有点好奇。
“怎么可能呢?应该说是时间越长越疼啊!怎么?听不见我叫,你是不是很失落?有你这样的人吗?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姬倩倩连挖苦带揶揄,说了这么一大嘟噜。
“疼就叫啊,叫出来或许就会减轻一些痛苦。我们是病人,又不是绅士;这是医院,又不是养老院,幸福院,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余俊贤宽慰着她。
“说真的,在遇到你、认识你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刚开始压腿时,疼得受不了,我就肆无忌惮的叫!我想,反正我们都是病人,大家彼此都能理解各自的痛苦;伺候我们的家属,也不会在意我们叫不叫的!”
姬倩倩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两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余俊贤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又接着说道:
“可自从我遇到了你,认识了你,尤其是读了你的那些日记之后,我觉得,我要再叫,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为什么啊?”
“和你相比,我觉得我受的这点罪比你差远啦!我的痛苦只是**上的;可你,比身体上的伤痛更难忍受的是精神上的,心理上的痛苦。尤其是莫夏捷不明不白、不死不活的,不肯明确表态,让你整日深陷在这没有尽头的无边的感情漩涡里,忍受着没有边际的相思之苦,可你就这样一天天挺过来了,不怨天尤人,不摇尾乞怜,不半途而废,不轻言放弃。和你相比,我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不一样啊!我是男人,承受能力自然要比你强。可你是一个女孩子,哪能和我比啊?”
“不能和你比是不假,可我也得试着学会坚强啊!你十天不到做了两次手术,胳膊腿都打上了厚厚的沉重的石膏,像战场上下来的重伤员,看着都挺吓人的,可你连吱一声都没有,我也总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闹得满医院的病友们都不得安生吧!”
“说的也是!生活中毕竟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是我们必须亲自去面对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我们!”
“是呀,你这一走,等到我做手术时,再苦再疼,我再叫,你也都听不到了,一切还不都得我一个人独自承受?”
“我痛苦的时候,有你的书陪伴着我,有你这个人来探望我,陪我聊天,减轻我的痛苦;可等到你做手术时,我却撇下你先自走了,你不会责怪我无情无义吧?”
余俊贤真诚的说着。他的声音不高,恰好可以让坐在他身边的姬倩倩清楚的听到。他们就像将要分手的两位恋人,软语温存,情话呢喃,别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可他们自己清楚,彼此是多么的依恋对方!
“不会的,我巴不得你能早一天痊愈出院,能早一天月兑离这无边的苦海,能早一天奔向你光明的未来,能早一天和你的心上人莫夏捷久别重逢!就把这几句话算作是我对你的祝福吧!”
“谢谢你,姬倩倩,像你这么漂亮、这么善良、这么温柔的女孩,我相信上帝是会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谢谢你啊,俊贤,认识你我真高兴!不说别的,单是能够认识你,我就不枉来这晋西省千光县底村小儿麻痹专科医院一趟!——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再过两三天吧!怎么?你还想去给我送行吗?”余俊贤笑着调侃。
“那当然!”莫夏捷回答得挺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