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次,再有就是今年春天,她和倩倩一起穿越山山水水,到晋西那家儿麻专院去治病以来,姬倩倩和王城那个叫做余俊贤的小伙子,前前后后的交往了!
其实,当初还在医院里的时候,当妈的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姬倩倩和两个男人过从甚密的交往了!懒
起初是和倩倩同住一室的小男孩王自强的父亲王伯当。由于同住一屋,再加上倩倩治疗时,王伯当时不时的还会帮她们母女一些忙,——远亲不如近邻嘛,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以,每当看到女儿和王伯当一前一后,或是并肩,——只差没有携手了——出双入对的时候,当妈的心中虽然不悦,可口头上却并没有说出一个“不”字来!
依当妈的过来人的经验,正处在青春期或者说是谈婚论嫁年龄的青年男女,见了面大抵如此!这也并不奇怪!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嘛!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随着他家儿子和自家女儿的康复出院,这种“闪电式”或者说是“热粘皮”式的恋爱,就会灰飞烟灭,烟消云散,别说产生什么影响了,甚至连一点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所以,当妈的虽然在意,却并没有把这当回事放在心上!
但让她这当妈的既在意又上心,甚至发展到后来,还有点儿让她老人家感到头疼,自然也大大超出了她这个过来人意料的,是取王伯当而代之的河东老乡,——来自王城的邻室病友余俊贤!虫
当妈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么傻的人!给根针竟然当成了棒槌使!以致于女儿眼看出院都快一年了,而且现在已经结婚过门,成了人家炕头上的媳妇了,竟还会有人对她牵肠挂肚,藕断丝连的!
倩倩妈不由感叹:现在这世道,有些年轻人,怎的是太疯狂了!
可是有人心甘情愿的对女儿好,这总归不是坏事!自己这当妈的,只能求之不得,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能说!
一来,家丑不可外扬。不论是先前逢场作戏的同室陪护王伯当,还是后来执着追求的邻室病友余俊贤,在那遥远的异地他乡,不约而同纠缠上了自己的女儿姬倩倩,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不论是家人还是已经订了婚的谢俊阁家,当妈的只能避之唯恐不及,还怎好意思开口对他们说:自家闺女在外边,又沾上其他男人的边了?
二来呢,先前在医院时的那个王伯当,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本着自己女儿的美貌去的,为的是排遣离家陪护孩子治病,妻子不在身边的寂寞;但是后来又遇到的这个余俊贤,显而易见,并不属于这号人。
虽然当妈的并不知道这个河东老乡余俊贤的来历和背景,但从在医院里和倩倩的交往,到后来出院后和倩倩的信来信往,再到现在对自家闺女的一往情深,当妈的觉得,这个余俊贤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好像是动了真格似的,不像心术不正,居心叵测,用心不良的那种人!
只是不知道,一个远在几百里地之外的未婚男性,拼命地和几百里地之外的一个已婚女性搅在一起,死缠烂打,缠缠绵绵,牵肠挂肚,他到底图的什么?
怎么说呢?能说是女儿倩倩遭遇了婚外情吗?那不明摆着是往自己的头上扣屎盆子吗?别说从眼下的种种迹象看,并不是这种情况;——退一万步说,真的就是这种情况,对外人,也不能这样照直说啊!
不是这,又能是什么?常听现在的年轻人念叨,除了什么亲情、爱情之外,还有什么友情,莫非自家闺女和余俊贤之间,产生了真正的友情?
想到这里,倩倩妈心里难免嘀咕开了:世界上竟真的有这样的事:互不相干、素不相识甚至说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别的什么瓜葛也没有,竟会因为经历相同,对脾气,有共同语言,而相互走到一起,惺惺相惜,和睦共处?
但不管怎么着,好在这两个人并不在一起,最多也只不过是信来信往,过过嘴瘾,图个嘴上快活;只要没有什么实质性接触,只要这两个年轻人不往一块去,也就没什么!
毕竟,女儿活这么大,由于身体残疾的原因,生活圈子太小,没有结交过什么朋友,更没有有什么真心朋友;至于异性朋友,远在外地的异性朋友,远在异地的真心异性朋友,余俊贤,恐怕还应该算是第一个!
这样想想,倩倩妈的心里也就释然!难得女儿有这么好的人缘!身体残疾虽然是她的不幸,但是一辈子要是真能交到这么一两个真心朋友,也不枉了她来这世上走一遭!
只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姬倩倩的痛苦,局外人又怎么会有更深切的体会?她的痛苦,又怎能为外人知晓?
人们常说,新婚是幸福的,蜜月是甜蜜的。可已经新婚、正处蜜月的姬倩倩,对新婚、对蜜月,却没有一丝一毫幸福和甜蜜的感觉!
恰恰相反,对于新婚,她的感觉就像是坐监;对于蜜月,她的感觉就像是受到了性-侵犯,或者说是遭受了强-暴!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由于结婚之前,姬倩倩就一直对谢俊阁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更没有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即便是见了两次面,说了两句话,姬倩倩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谢俊阁结婚前见
了她姬倩倩,本就浑身筛糠,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处处陪着笑脸,赔着不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屁也不敢放一个。
现在结婚了,天天呆在一起,同处一个屋檐下,头顶一片天,脚踏一方土,同床共眠,并且有求于她。——他谢俊阁就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了!
侍奉姬倩倩,那个叫地道!就像伺候姑女乃女乃,侍奉太上皇,服侍八辈老祖宗似的!
所以,本是平等、自由、恩爱的一对新婚小夫妻,两个人本应该天天呆在一起,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说不完的私房话,聊不尽的夫妻情。
可这两口子——姬倩倩和谢俊阁,就像上司和下属一样,没有沟通和交流;夫妻生活变成了行政命令,从姬倩倩嘴里发出的永远只是吩咐,只是命令;而谢俊阁呢,除了低三下四,点头哈腰,仰人鼻息,唯唯诺诺,从来都没有一句话,是从他嘴里主动说出的!
而姬倩倩呢,由于是初来乍到,人地两生,再加上新过门的媳妇脸皮薄,家里的气氛搞得如此沉闷,夫妻关系闹得这样僵,这么尴尬,村子里的大闺女、小媳妇们,又没有几个认识的。
所以,呆在家里,死气沉沉的;到村子里去转,又没几个认识的和能说得上话的人;回娘家,路途遥远,腿脚又不方便。
这样一来,姬倩倩呆在婆家,一个月,可不就像蹲大狱似的,不自在极了!好在她出嫁之前和她最要好的朋友王晓璞已有过约定:
“我腿脚不方便,不便行动,你可要过一段时间去看看我啊!”
就这样,隔三差五的,王晓璞就会骑上自行车,一路叮叮当当的跑到姬倩倩所在的溪洼村去,看看她的闺室密友,两个人聊一聊家长里短,谈一谈共同关心的话题,比如余俊贤这一段又来信没有,都又说了些什么。
姬倩倩则尽地主之谊,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做几个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犒劳王晓璞一番,然后才恋恋不舍的互道珍重,分手告别!
靠着王晓璞的安慰和鼓励,姬倩倩在婆家度过了蹲大狱般的婚后一个月——人们常说的新婚蜜月!
至于蜜月里的夫妻生活,姬倩倩一想起,气就不打一处来!
由于自始至终牵挂着余俊贤,心情不佳,婚后的姬倩倩始终不能进入状态。她一度甚至谢绝谢俊阁上-床。即便如此,谢俊阁也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只好自己夹条被子,蜷缩在客厅沙发的一角,敛声屏气,苟延残喘。
或许是谢俊阁的软弱,让姬倩倩最终良心发现了;或者说是谢俊阁的软弱,最终触动了女人心底那根最柔弱的感情之弦,让她动了恻隐之心;或者是她觉得,长期这样下去,有违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为妇之道吧,——所以,在新婚十余天后的那天夜里,姬倩倩终于向谢俊阁发出了要他和自己同住一室做-爱的信号!
那天晚上,十来点钟的时候,当在外边转了一个多小时,最终百无聊赖的谢俊阁回到自己的新房,像往常一样,正要夹起被子走向客厅的时候,斜倚在床上,正在看电视连续剧《新白娘子传奇》的姬倩倩,突然压低了嗓门,异常柔和的叫住了他:
“你去哪儿?”
“客厅睡觉。”
“先别走。”
“有啥事?”
“我脊梁上有点痒痒的,给我挠挠。”姬倩倩说着,翻了个身儿,将后背朝向谢俊阁。
谢俊阁略微迟疑了一下,浑身却有点儿不自在起来。完全没有常人那种受宠若惊的样子。但又不得不在姬倩倩床前停了下来。
“哪儿痒。”
“正脊梁沟。”
命令已经下达,不能延误太长的时间。谢俊阁不得不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撩起姬倩倩的上衣一角,将手颤颤巍巍的伸进了姬倩倩的脊梁沟!
在他的手刚一接触姬倩倩肌肤的那一刹那,谢俊阁一阵晕眩,就像触了电似的,浑身颤抖!
“快点儿啊,挠个痒也磨磨蹭蹭的,还能干成点儿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谢俊阁才慢慢回过神来。在姬倩倩的催促声中,他伸出的手开始象征性的,在姬倩倩的脊梁上缓慢移动。
“没吃饭吗?能不能使点劲啊?”
听到抱怨,谢俊阁才又稍微加了点儿力。
他的手虽然在姬倩倩的后背上缓慢的移动着,但他的心却如一潭死水,不起一点波澜!
这哪里像一个男人,简直就是一截木头!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中了吧。”
“左边。”接到这个简单的指令,谢俊阁的手,于是又机械的移到左边,开始有规律的移动。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中了吧。”
“右边。”接到这个简单的指令,谢俊阁的手,于是又机械的移到左边,开始有规律的移动。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中了吧。”
“把我的袜子月兑了吧。”姬倩倩说着,转过身来,仰面躺在床上。
于是,谢俊阁开始俯,小心翼翼的给姬倩倩月兑袜子!
刚月兑掉袜子,姬倩倩就像机器人似的,又发布了一道命令:
“接住我的外套,挂到衣裳架上。”说着,翻身坐起,月兑掉了外套。
谢俊阁恭恭敬敬的接了过去,如法炮制。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在这里睡,不许再出去,听到没有?”姬倩倩说。
听到从姬倩倩的两片薄薄的嘴唇里蹦出的这几句话,谢俊阁立马睁大了那双习惯于惊恐的眼睛,怔怔的盯着姬倩倩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吗?还不快上床睡觉?”姬倩倩说着,三下五去二,干净利索的月兑光了自己的衣服,放到床头柜上。露出自己高低起伏,连绵不断的的山峰、丘陵和洼地,还有那片黑黢黢的茅草地!
谢俊阁一下子看傻了眼!
他只觉得一股子暖流直冲头顶,两眼干涩,喉咙发紧,口腔干渴,整个人就像一团就要燃烧的熊熊烈火一样,像是被姬倩倩使了定身法似的,呆呆的站在姬倩倩的面前,一动不动!
“你是没听见,还是听不懂啊?衣服月兑掉,躺到我身边来睡觉!”姬倩倩见她嗫嗫嚅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禁不住又习惯性的,想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