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走前要求他爸爸替他办一件事情,就是让他在二十四小时后把纸袋交给苏姗。宁常荣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他儿子如此这般慎重,便招呼手下人问了些苏姗的情况。
苏姗当时正陪着周予扬在海边,而宁常荣刚听说周家的招待会提前了两天。
这就不得不让人几度猜疑了,而昨晚周予扬的举动还没来得及让他生气,程泽敏的横插一足却让老爷子一下子如醍醐灌顶一般明了,原来始作俑者是自家儿子。
豪门里没有秘密。以宁远的人力财力,宁常荣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弄清楚了这几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
次日一早,也就是今早,他终于肯迈出一步,到医院来忏悔,痛悔早年不该一意孤行害了尚宁一辈子不说,如今更害了儿子的幸福。他陈辞恳切,就差老泪纵横。
尚宁和童维生见他一把年纪了还抹鼻子擦脸的一脸虔诚,就好说歹说地劝了几句。
原本都已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一说一和间,原的仇恨没了,原的情分就增了。
临了,宁常荣就说,想见一见苏姗。
童维生和尚宁这才悟过来,这人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不是虚假的,做任何事情都带着功利目的的。
因为自己儿子没教好,所以怕直接找去苏姗会失了面子,便托了童维生的病体讨得一些可怜,才好顺顺利利地完成任务。而又不甘心,这到了眼前的儿媳妇不能见识一下,于是便有了这一上午的唠叨郡……
苏姗总结出一句话说:“他们真不愧是父子。”
童维生含几分羡慕说:“儿子肖父也是他的福气。”
苏姗说:“伯父你好肚量,我如果恨一个人,一定会恨一辈子的。”
童维生闻言,很是不屑地上下扫视了圈苏姗,他说:“我就不信你能恨一辈子!”
很笃定、很确信,因为恨却是没有一辈子的说屈。
“你的气量也很大。昨儿受了不少委屈吧?我看你精神还不错!”
苏姗被问的愣愣的,她刚刚信誓旦旦说恨,可是她根本就恨不起来,不管是周予扬、程泽敏还是宁致远,她居然都没恨上,一个人心宽体胖地睡了一夜。
有人说,没有恨也就没有爱,她难道对他都没有爱了吗?那她干嘛还坐在这里只想听更多跟他有关的事。
这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丢个财富给她,不过是买个他的心安罢。她在他那里就这种地位?那她又何须要他的解释呢!
她说:“童伯伯,我听闻,恨比爱深。可能爱的不够吧,所以恨不起他,所以精神很好。请您转告他,他的东西我要了,就当做补偿吧。但是戒指请还给他,说我不想要。”
童维生摇摇头说:“不要武断下结论,听我把故事说完好吗?”
苏姗默声,但是点头。
“欸。”童维生唏嘘,“岁月它,染柳堆烟,这故事,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很多年前,毕业后熬了几年的宁常荣因为专业出色荣升为H市某医院的肿瘤科主任,童维生因为是从部队退下来的走马上任便是副院长,而尚宁则是在毕业后分配到那家医院的。
在尚宁到医院之前,童维生和宁常荣两条光棍是经常把酒言欢的忘年交。说忘年交是因为当年宁常荣三十还不到而童维生已是快不惑的年龄了。童维生在部队里干到了营长,因为随军的关系,女朋友谈了几任都没有成功,索性就懒了,想等到退伍了再谈。哪里知道这一熬就熬老了。他原想着干到团长再退下来的,可眼见着年龄一年年增长而升迁却毫无指望,童维生只得选择转业。
童维生原本就学过医,副院长又是主管行政事务的,所以当H市执牛耳的院方向他伸出橄榄枝时,他就应了下来。
其实还有一点私心的,医院里女士多,有便于他这样的大龄剩男寻找伴侣。
他发誓,在遇上尚宁前,他只想找伴侣,都那么个年纪的人了,他早没了爱的激情。
可是有些女子生来就是让男人心不由己的。今日已经快六十的尚宁眉眼处都风流难掩,可想见当年是如何轰动的一院的。
当年一眼相中她的除了她的直接领导宁常荣和间接领导童维生外,还有一大批俊后生们。
当然那些都是炮灰,大家都知道占尽近水楼台的主任和时不时得空探班到肿瘤科医生办公室的副院长才可能是院花的真命天子。
两个男人是好得不得了的忘年交,在院花争夺中败下阵的院草们见佳丽无份,便看风景似的看起两个“君子”如何各显神通夺得美人心。
为名誉而战在更年轻的宁常荣看来非常重要。他认定的,是个男人都要这个面子!
其实,换公平来竞争,未必宁就输给童。童太大了,岁数大的人在事业上发展的空间就小了,而宁,正处在事业的黄金升职期。再则,就长相而论,宁不知比童俊了多少倍。
但是大家都忽略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反过来,是个美人也都难逃英雄情结。虞姬、貂蝉,还有民.国数不甚数的富家小姐摊上抗日英雄的故事,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童维生生得魁伟,多年的部队生活晒成了一身的麦肤和一丝不苟的生活态度。
反观宁常荣,医院里的熏陶养得细皮女敕肉的活月兑一个小白脸,加之工作繁忙,生活细节难免马虎、拖沓。
刚刚步入社会的女孩子好奇心奇强,见惯了学校里的温儒书生们,自然更倾心与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形象。
所以,这场战役,号角未吹响时,就注定了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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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染柳堆烟了,写完这张上卷就完了,下卷一直下不来笔,嗨,缺少动力。
天,民。国都成禁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