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扬暴跳,就差以死威胁。他咄咄地骂道:“见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你吃她们的亏还嫌不够吗?”
苏姗一万个不曾想他对她们的成见居然深刻如此,但也怨不得他,谁让她们素行不端呢!
她其实也并不愿意帮她们,她只是被赶鸭子上战场似的无由地就帮了她们。
苏姗恨恨地冷着脸,一双犀利的目死盯着周予扬就差没揭下一层皮来。
他好意思在她面前跳脚的!也不想想,要不是他直逼得她紧,她这会未必就如她们的愿了呢!
“你嚷什么嚷?没有你的推波助澜,我这次能吃成她们的亏吗?”她说。
周予扬蓦地噤声,憋屈。不能这么说他的好不啦!他只是稍稍利用了一下她们的目的而已。
他以为她迷迷糊糊的没有看出来,却原来一直跟他打着哈哈呢!哎!害他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才好了,总以为与她早已默契得天衣无缝了,却不想几年不见她早已高深到莫测的地步了。她愿意眼看着他耍尽小聪明却不去戳穿,真把他当小丑玩了吗?
周予扬涨着脸,闷声不吭地走掉茆。
苏姗看着他“一骑绝尘”留下的尾气,舒心地轻笑。还当她是以前的她呢?周二少难得的糊涂嘛。
苏姗一时解气,矮身便闪入图文社内。
看工作室里的人来回穿梭忙碌着,她这个三天晒网两天打渔的名义上老板便多觉得过意不去。
程泽敏大手笔,送她的图文社不算垃圾。她粗粗了解了下,这一家公司从成立至今,少说也十来年历史了。生意经盘根固底,不需要人操心,便自动业绩稳定。工作室内连设计在内共九个人,凑上她正好十全十美。人丁虽单薄,但是完成起任务来几乎不马虎。苏姗直疑心,是不是程泽敏给预先培训好的。
她心感有些对不住他们,走马上任以来,就没有好好干过活。这会,她又是繁事缠身,急着找了时蔚然来,就为了月兑手他们好自己干自己的事。
时蔚然接到苏姗的电话也很纳闷蚊。
苏姗让她单独去见她,别让程泽敏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友谊进不到这般地步的?她凭什么就肯听她的?
但是,结果是,她不由自主地听了她的话单独地去了,而且,不让程泽敏知道的。
苏姗从饮水机下接了两个纸杯的温水,一个递给时蔚然,一个自己放到自己唇下,漫不经心地道:“帮我打理这里吧。”
完全没有求人的卑亢,她坐在老板椅里居高临下,一身吩咐人的姿态。
时蔚然顿觉得自己身矮了半截,原来着了她的道,坐在她员工的位置上了。一时眼睛痒得离奇,愤愤道:“我凭什么帮你?”
苏姗淡笑,说:“这里是他的家当,你不帮忙,我关门就是。”
时蔚然气噎,她掐着她的肋骨真是死紧。程泽敏的财物她苏姗不屑,她时蔚然却紧心得很。她好意思挥霍的?分明是吃准了她不会袖手旁观的。她的对手她向来心里明白的很,怕是昨晚受了挫,今儿开始一点点打击报复了。
真不明白程泽敏在磨蹭什么,明明直觉感应那事是苏姗所为的却只因为少了强有力的证据而迟迟不愿与苏姗对质。
“好吧。我来料理这里。你忙你的去。不过记得,早晚得回来,他送你的东西没理由我替你保管。”
时蔚然莫名认输。
苏姗爽快答应:“放心,快了。”
有这么一个曾经的情敌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是她会很快协调好所有人的,痛到了麻痹,已然少了知觉。没有人知道,她安详、宁静的后面,是藏了一颗沉舟的心。既然他们都爱这么玩耍她,那么,她也不妨跟他们玩一玩,然后干净彻底地甩掉。
和往事说声“拜拜”,她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把图文社托付给时蔚然后,苏姗很快又约见了洛水。这次她只单独见一个,因为实没了心力再应付多余一个。
她只告诉洛水,可以跟周予扬接头了。
洛水听这话时,正三心两意地喝着柠檬水,一时没上心竟生生给呛得差点踹不过气来。
她倒不是被苏姗这办事的神速给吓的,而是她听着“接头”二字怎么的都觉得像地下党或者特务搞见不得光的活动似的。
苏姗被洛水这一出水呛得心累,她抚抚额头,感觉自己似乎真的着凉了似的,不仅灼着低烧,而且头晕乎乎的,沉沉的,想要休息、补眠。
便就告辞了回家,直到睡下了,她才后知后觉起来,她似乎真的病了,不然昨晚已经睡足了的她是定然不会大白天想睡觉的。
想找粒感冒灵来对付一下,又觉得没必要,苏姗起身烧了壶滚滚的开水,热着喝下,又裹了薄毯睡下,想发一身汗就会好了。
她倒是一点不造作,既不像被人抛弃了般痛心疾首,也不留多余的心思去伤春悲秋感怀一下下,越是没人照顾,她越是紧着自己的身体。留得青山在,她才有力气去应付未来太多的事情。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最近老是出故障的旧机器似的身板到底能撑多久……
沉沉睡了个痛快,苏姗发现,她醒来时,又是一个傍晚了。她似乎总爱长在黑夜里面,与光明无缘。她不由地自讽。
邋遢着躺在床上挺尸,没有半点起身的心。两颊传来凉凉的感觉,与身处的温度完全不吻。苏姗伸手模了模,竟是湿漉漉的。不知是什么时候溢出的,这会子无人,孤单单的死寂,她突然很想嚎啕一下,却来不及瘪嘴,一个心紧又缩回了所有悲伤。
她不敢放任自己,怕一个隳落就再拾不起勇气去潇洒承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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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看到D04P12亲的留言感觉动力来了,晚上又发现一朵小红花,哈哈,谢谢古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