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沓周予扬的住院报告,是一叠近期的远扬资金去向分析,是一份关于合作融资的一份策划书,是一本房屋所有权证、一本房屋契证、一本国有土地使用证。
呵。落井下石、锦上添花,周予扬的这位父亲做全了,也做的正大光明、恬不知耻。苏姗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出这鸟笼一样的高级别墅。
周厚德这时候登场了。
他倒是诚恳的。其实他原本不能接受她的,但是,两个儿子逼他,一个用金钱地位名利,一个用自己的性命,他不得不妥协茆。
但是,那也只能是他妥协,不是接受。
接受她的是程泽敏的一纸信笺。
程泽敏说她没动他家的钱,甚至还埋葬了它。
周厚德有见过高傲的、自诩不凡的,有见过见了钱不动容的、死活不要的,有见过标榜清高的、不动声色地钱照拿照花的;他就没见过心甘情愿拿了遣散费自动消失的,就没见过拿了钱不花的,就没见过拿了钱三年不花还埋掉的。
拿得起放得下,该不是一般的心襟能够做到的。
周厚德很好奇这女孩心胸有多大能装下多少东西,所以他接受她成为家庭一员,到时,他可以无穷地挖掘她的潜能蚊。
一块好的原石,得有一个识玉的能工巧匠才能打磨出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
纳川三年,她不过小试牛刀便小有成就。那么,给她多大的舞台是否就号召来与之相匹配的观众人数?给她多大的战场是否就有应当的敌人伤亡人数呢?周厚德翘首期待着。
苏姗从头到尾也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原来都是那两百万惹的祸。早知如此,她早该花销了的才对。
可惜事实无可辩驳,过去的弯曲也无法掰直呀!
她只得迷雾一般地听着周厚德如何如何培养、如何如何安排、如何如何计划她、和她与周予扬的未来。
苏姗当时很感谢阿姨没给她捧茶,不然,她一定会喷得很失态的。
周厚德见苏姗亸落精神、一脸不屑、满心无意,也便消停。热脸不贴冷的,他于是,吩咐下茶水,跟她品茶。他也是个嗜茶之人,普洱只喝三到五年之间的陈货。
可是苏姗在夏天更爱些绿茶,一暑下来,什么龙井、六安瓜片、碧螺春、毛尖等,没少变着花样地喝过。
但是这曾经也尝试过烤着喝的普洱,她却是没心情跟一个糟老头子喝的。
人厌了连茶都觉得厌。
可是,怎样才能逃离这个牢笼一般的金屋呢?
正在她无奈纠结的时候,周予扬领着一帮人就进来了。
宁致远问她,说些什么,她总结了下,似乎就说了一句有用的。
周厚德转述程泽敏说,她没动钱,而且埋葬了钱。
敢情是那只老狐狸觉得她还算能废物利用一下下才肯让周予扬来啃回头草的吧!
苏姗对上宁致远,笑笑,说:“没什么,我们回吧。”
云淡风轻。
他赞赏她?干她屁事!他想利用她?窗儿都没有!
宁致远也轻笑,她不肯说的,他不听就是。总是,她好端端的在他面前就好,一早的没少吓他的,揽了她,回家便是,管他们旁人说什么呢。
周予扬很没脸。
他的未婚妻呢!在场的人所共知的呢!凭什么他宁致远勾勾小手指就带走的?带走也就算,好歹不要在人前晒恩爱吧?晒也就晒吧,总不要还在他家在他父亲面前吧?她不知道他争取她多不容易吗?她不知道她轻而易举就能毁了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城池吗?
周厚德的眼睛分明嘲讽着他,人心还不在你身上的?他如何去辩解?就这样的还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呢。
程泽敏喜怒莫辨,挽上时蔚然,在苏姗与宁致远面前颔首,淡淡然:“苏姗……”
他绝对是故意留的悬念的,留男女主角们满地思绪乱飞。
“苏姗,你……”周予扬说。省略句中,太多的怨尤。
“苏姗,走。”宁致远说。他是这三角中的绝对男主,带走女主是理所当然的。
周予扬、宁致远,螳螂捕蝉,周厚德这只黄雀在后,可是,螳螂腿一蹬蹿逃了,谁输谁赢就没法定论了。
周予扬一脚横在苏姗和宁致远面前。
彼时,程泽敏已然领了时蔚然远远地走开了,其他不相干的人也早识趣地避掉了。
就剩着三个人,周予扬不知是胆子大了还是脸皮厚了,总是不甘心地,也不顾忌地,肆无忌惮地拽了苏姗,说:“你就算要走,总不能跟了别的男人就走吧?还是我的未婚妻呢!”
“是吗?是又如何?我反悔了!”
苏姗灵巧地月兑开他的手说。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时,在她被逼无奈的时候,是他自己说的,“就算你天一亮要反悔,今晚,也请做我的女人。”她才痛快手下的戒指,做一晚他面上的女人,算是全了他在众人面前的脸。后来虽然也跟他在一起,但是,除了公事,何时有联系过?更何况,她从来没想过更没承认过“未婚妻”一说。
周予扬膛目结舌杵在原地。知道她喜欢宁致远,可是,就这么喜欢吗?喜欢到无视他、不屑他,甚至讨厌他。宁致远曾那么令她伤神,可那人只一个回头她便就心甘情愿地又贴了上去。叫他这些年的情分何处安放?心如撕裂了般疼痛,那感觉,仿佛如永远失去了所爱。
宁致远顿了顿,上下观摩了会周予扬,见着不像会出人命的样子,便揽了苏姗走出了周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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