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嫌弃狗血还不够,周浅浅眨巴着眼睛,盯着祈白枫。
“如你所想,君尚书来找我,的确因为天山雪莲。”祈白枫是善良的,亦或者周浅浅这幅强烈的求知让他不忍,他说:“至于第二个原因,因为关于祈家私事,恕我不方便多言。”
周浅浅真的很想再不知好歹添一句,我就是想知道第二个原因,你能说吗?
“实不相瞒,君承易其实,是我爹。”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周浅浅不可能就此空手而归,但祈白枫泾渭分明的立场,让她只能继续扔出同等的橄榄枝,以期取得她想要的,“我娘刚过世没多久,他一个人独自来了北方,我很担心他。”半真半假的话最能迷惑人心,周浅浅不介意来点煽情的表演,“我爹年纪大了,我一直知道他有事瞒着我。也许是为了我好,将心比心,我也同样感到不安。”
祈白枫显是没想到周浅浅会有此一说,一时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想必祈公子也打听了,这雪莲并非我存心有意抢的。怪只怪金胖子看着太讨厌,我不过想给他一点教训,哪知,就夺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周浅浅继续情真意切的真假谎言,终于让祈白枫举了白旗。
原来,如周浅浅的预感一样,君承易只身一人来北,名义上是因为雪莲。而更多的原因,却是素云,君绮罗死去的娘。
当年祈家被人一夜之间被洗劫大半,失踪的女儿,多半是流落异地命运多舛的素云。或许素云被人拐卖至京城,卖入风尘之地是个意外,但一直以清廉和忠诚著称的君承易,一杯花酒下肚,买下了她,却非真的一场冲动。
很多人都会问,君承易如何仅凭一眼就猜出了素云的身世,这也是祈白枫的不解之处。君承易的来意简洁明了,素云思乡数十载,想要魂归故里看一看,所以君承易来了茆。
祈白枫知道有个姑姑很久之前失踪了,生死不明。祈老爷再也未曾提过,如果被人这么一告知,他的怀疑和犹豫情理之中。
君承易倒也没有再逼迫,说想带着素云的骨灰去祈宅住上一段时间,以了却她多年夙愿。
祈白枫暂时保留,没有立即答应。
“这么说来,我和你还有可能是表兄妹?”这是周浅浅得出的结果,如果说祈家便是君承易的最后目的地,那么她也不需要继续走了。
祈白枫嘴角抽了一抽,被周浅浅跳跃式思维给震住了,“我觉得,如果你真担心君尚书,大可去找他询问清楚。毕竟,你是他和素云的女儿。”
周浅浅自然不能像祈白枫说的那么做,反而还要拜托他替她保密。面对祈白枫困惑审视的目光,她只能又多了谎话蚊。
“我爹从小就不希望掺和他们大人的事,所以,你懂得。”
祈白枫轻柔一笑,如微风和煦,坦诚温暖,点头,再次给周浅浅留下一个印象,此人不行则以,行之必是一诺千金。
素云是祈家的女儿,祈家的天山雪莲,而皇后舒然和两者皆有理不清的关系。究竟哪里才是最终的源头,周浅浅一时也想不出来。
因为身份不便,周浅浅窝在聂风的小院子里差不多两天,终于受不了他和那个大婶媳妇之间惊悚的相处模式,崩溃之前她独自短暂逃离,未和阿大招呼。
穿梭在热闹的大街上,除了可以有放纵自己发呆意外,也会一不小心,眼睛四处乱瞟的情况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当君承易就那么轻易穿破人群阻碍,落入周浅浅眼底时,她几乎要爆棚了,尤其是君承易那股掩饰都已枉然,克制不了的匆忙和焦急之色。
跟踪着君承易绕来绕去穿过数条巷子,绕的周浅浅都忍不住要怀疑,君承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故意在玩捉迷藏的时候,但见君承易脸上的凝重神色在家中,唯有褪去,她才否定了那个猜测。
果然,当君承易终于在一个大宅院后门停下,里面探出个贼兮兮的脑袋来,猫着腰的样子还不忘打量了下四周,之后才低声说道:“东西拿到了,大人赶紧随小的进来。”
君承易果断跟着那人走了进去,周浅浅才从墙脚露了出来。沿着君承易刚刚走过的脚步,她轻轻推开了那道后门,一路追了上去,不动声色。
应该是富贵人家下人住的地方,虽显得脏乱小了点,倒也不至于太难看,周浅浅正在瞅着那个方向走时,突然背后传来人的对话声。
“东西是从老老爷身前的屋子里偷出来的。大人也知道,自从老老爷过世后,他住过的屋子也就被封了,里面几乎没人动过。府里早就有禁令,下人不经允许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小的可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才给大人拿到了东西。”那人嘿嘿笑着,一股谄媚之色。
“这是你的酬劳,以后若是想去京城谋发展,可以来找我。”君承易拿出厚厚的一叠银票放在那人手中,着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接过那人手中的一轴画卷,物物交换。
“大人客气了,能为大人办事,是小人修来的福气!”那人掂量了下银票厚度,被金钱迷失了的眼睛,已经不是谄媚能形容的了。
解开那根细细的红绳,白色画卷在君承易手中缓缓展开而来,依然是白色的背景,浮云苍穹之下是长长的河流,绕过整张卷面。
河流上画着一条小船,正游离在浅浅的芦苇丛中,拂起的层层波澜,漾起船上站着的一个人的笑脸。
那人长身玉立,眉目如黛似画,一袭白色衣裳更是穿出了股别样的轻盈飘逸之姿。
那样的眼,那样的鼻,那样的嘴,周浅浅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没来及压抑住她的汹涌而出的惊呼。
“萧迟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