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立春,但湖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难得看见几个游人。也不知王二从哪里找来了一只乌篷小船,停在岸边候着,叶元华三两步走了过去,伸手欲扶许茹香上船。许茹香款款走到岸边,斜睨叶元华一眼,而后回头看看掉在后边的萧逸。萧逸折一束梅花拿在手里把玩着,慢悠悠的走过来,默不作声的跟着许茹香上了船。
“你会游泳吗?”。许茹香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叶元华看了看船上的王二,意思非常明显——你小子会游泳吗?王二无奈的耸耸肩膀,两手一摊,表示不会。叶元华朝王二挥了挥拳头,颇为不满的跳上船。
艄公是个年过五旬的灰衣老汉,两鬓苍苍,皱纹布满脸颊。许茹香坐在船尾,看着湖光风景,孤山下的梅花飘飘如雪,阳光很薄如蝉翼,照射到湖面上形成一种白蒙蒙的投影。冷风飒飒,吹得人衣袂翩翩,满头青丝轻舞飞扬。许茹香抬手轻轻一捋鬓边发丝,和背后的湖景风光形成一幅绝美静好的水墨画面。叶元华不禁看得痴了,下意识的来到许茹香的身旁。
“叶大官人有事吗?”。许茹香漫不经心的问道,目光却投向远方,眼中完全看不见叶元华的存在。
叶元华突然握住许茹香的手,动情道:“我完全被你迷住了”
许茹香蹙眉,想要挣月兑叶元华的魔爪,叶元华反而握得更紧了。许茹香用力一挣,叶元华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腕,扯断了手腕上的那根红线,留下两道鲜红的印痕。许茹香一下子愣住了,眼睁睁的看断掉的红线被风卷走,飘落到湖水之中。
“不”许茹香尖叫道,她踏上船舷,就要跳进水里去捞那根红线,幸得叶元华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干什么?你疯了”叶元华惊呼道。
正当此时,平稳的船身猛地一晃,许茹香一个踉跄就跌进水里。“糟糕快快王二,快救人”叶元华焦急万分的大叫道。
王二从船头冲到船尾,也急道:“少爷,小的不会游泳啊”
叶元华扬手给了王二一巴掌,又在他后面踹了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不会游泳?难道你只会吃饭啊?”王二委屈得都要哭出来,早说了我不会游泳的呀
说时迟那时快,叶元华只觉得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等揉揉眼定睛一看,原来是萧逸冲出小船,把许茹香从水里给拎起来。萧逸左脚往右脚上一蹬,登时又飞起十尺高,他右手怀抱着许茹香,左手朝水面上迅速打出一朵梅花,等落下之时,脚尖刚好点在梅花之上,又倏尔飞出三丈远。如此循环往复,连续打出了十几朵梅花之后,萧逸终于将许茹香送上了岸。
叶元华惊魂甫定,轻轻拍着胸口,碎碎念叨:“总算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王二缩着脑袋趴在船舷上,庆幸之余,又觉得船上动静不大对头,惊疑道:“少爷,你觉得不觉得我们这船有点往下沉?”
“乌鸦嘴,开什么玩笑……”叶元华一句话还没骂完,就听艄公蓦地大叫一声:“不好,漏水啦”
叶元华与王二两两对望,几乎同时开口:“什么?漏水?”
艄公拼命摇动船桨往岸边划去,却哪里有水漫得快,眼见着就要靠岸了,船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眼见就要沉掉。艄公也顾不得宝贝爱船,噗通跳进水里逃命去也,留下叶元华和王二两个旱鸭子在船上双双等死。
“救命救命啊那个……救命啊”王二不知道萧逸的姓名,抱着船舷朝岸边拼命呼救。
萧逸才没有闲工夫管那两个人,他擦拭掉许茹香脸上的水珠,解下她的棉袄和长衫,然后月兑掉外袍罩在许茹香的身上。许茹香原本是会水的,只因湖水冰寒刺骨,又落水甚急,慌乱中居然腿脚有些抽搐,若不是萧逸及时将她救起,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救命许姑娘救命啊大侠救命快来救救我们……”
叶元华和王二的呼救声传到许茹香的耳朵里,许茹香怔愣的转过头来,这才发现抱着船板浮在水面上的叶元华和王二。
“你能救救他们吗?”。许茹香问道。
萧逸微微点头,“先让他们在水里待一会儿吧,不会死的。”说着,萧逸又搓着许茹香的手,对着她的手呵气。
许茹香心中暖暖的,萧逸捡来一堆枯柴生了火,把湿衣服都架起来烘烤着,然后才拍拍手上的尘土,捡了几片枯叶,以掷梅花同样的手法飞到即将完全沉没的船上。萧逸一手提着王二,一手提着叶元华,施展登萍渡水的绝妙轻功,又回到岸边。
许茹香缩在火堆旁瑟瑟发抖,萧逸把两人粗鲁的扔到地上。“他们怎么样?”许茹香关切的问道。
“死不了”萧逸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过了稍许,又说道,“你不是想要他的命吗?”。
许茹香话语一滞,她轻轻咬着嘴唇,不停的搓着手,沉吟良久,才幽幽感叹道:“他就是个恬不知耻的禽兽,我的确很想杀了他可他就这么死了,叶家势必会怪到我的头上来,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想死,尤其是为这么个不算人的人死掉,实在太不划算”
萧逸隐隐猜到许茹香为何这样痛恨叶元华的原因,他紧紧盯着已昏死过去的叶元华,突然,萧逸潇洒的在叶元华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叶元华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又昏昏沉沉的晕死过去。萧逸这一脚的力道把握得刚刚好,只让叶元华断了两根肋骨,并没有伤到根本,但如果抢救不及时,难免会留下顽疾。许茹香暗暗叫爽,可惜这一脚不是自己亲脚所踹,不然会更加完美。
“啊欠啊欠——”许茹香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萧逸走过来,手掌贴在许茹香的背上,许茹香忽然感觉有一股暖流从萧逸的手掌流进自己的身体,没过多久,就觉得身子渐渐暖了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功?
萧逸深深呼吸,做了一次吐纳,堪堪弥补先前的消耗,做完这些,他又站起来,模了模架子上的衣裳,还非常的湿。突然,萧逸耳廓微动,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