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岳远怀摆弄着桌上的一盆绿色菊花,花冠呈扁球状,花瓣翠绿如玉且向上卷曲,窗外的阳光斜照在菊花上,又微微透着黄光。此乃菊中珍品“绿牡丹”。岳远怀浅酌一口菊花茶,赏着如翡翠精雕细琢而成的菊花。就在岳远怀身后垂手而立的管家岳子墨说道:“贤王素来爱菊,有了这盆‘绿牡丹’,不怕怕拿不下山西矿山的生意。”
岳远怀微微笑了笑,摇头道:“就算贤王把矿山交给我们,我们也不见得能整口吞下去。对了,给赵三公子的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岳子墨道:“许姑娘是个刚烈女子,就算把她逼到绝路,她也不见得会乖乖听话。况且牵扯到了廉王世子,不如我们另找个美人作为礼物如何?”
岳远怀食指轻轻摇动,道:“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别的女人不一定能抓住赵慕枫的心。明天你去一趟白下村,其他的事到时再说。”
萧逸走后,许茹香的铺子照常开门,只是少一个人,石清又需要休养,她和小杨两个人要分担的事情就多了,所幸客人不是很多,两个人勉强能够支撑。但没过两天,店里的客人就不是很多了,而是根本没有。这天傍晚时候好不容易来了三个客人,却是光吃不给钱的地痞无赖。
秋实街的治安一向不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大脚趾也能想得出来是叶府的人和许茹香过不去。三个吃完东西,模模嘴巴,却突然嚷嚷着饭里有蜈蚣,要许茹香赔偿十两银子作为封口费,且是每人十两,不然就告上衙门,说许茹香意图毒死他们兄弟三人。
许茹香解了围裙就从厨房里出来,对三人冷冷言道:“三位客官一共用了三份鸭腿饭、两碗鸡汁米线、一碗片儿川和六个卤鸡蛋,总共九十一文钱,本店概不赊账”
三个愣了愣,对许茹香无视蜈蚣事件的做法异常愤怒,甲当即就拍桌子踢板凳的怒喝道:“小娘皮不想活了吧?没听见大爷的话吗?告诉你,没有一百两银子,小心爷爷拆了你这破店”
许茹香平静的抹掉喷在脸上的口水,道:“本来还想给你们省掉一文钱的零头,看来是不用了,九十一文钱,再提醒一次,本店概不赊账。就算到了县老爷那里,本店也是说得通的。”
甲听罢当场掀桌,小杨见三个来势汹汹,早就缩回到院子里找家伙准备打架。
乙瞧上许茹香的模样,上下打量着许茹香,笑吟吟的道:“美人老板,如果你想在这秋实街继续做生意,劝你还是乖乖的交钱为上。没钱也没有关系,可以交人嘛若你能陪我们哥三好好的乐一乐,我保你生意兴隆出入平安,哈哈……”
说着,乙就动手调戏。乙的爪子伸到一半,许茹香突然抓住乙的手臂,狠狠的往后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乙杀猪似地叫声,许茹香松开手,乙的手臂就软绵绵的从肩膀耷拉下来。另两个蓦地呆住了,这时候,小杨拿了根扁担从院子里冲回店内,扬起扁担就朝甲打去。三个鼻青脸肿的被赶出店门,末了,还被小杨搜走了钱袋,美名其曰作为小店桌椅等物的赔偿费用。
地痞无赖赶跑了,许记小馆的生意还是冷冷清清,许茹香每天晚上都要数一遍钱匣子才睡觉,看着钱匣子里的银子越来越少,许茹香也萌生了离开钱塘的念头。
倒春寒渐渐过去,叶元华也渐渐康复。叶元华康复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西湖边找那乌篷船的艄公算账,只是那艄公半月前没有船,早就改行做柴夫了,叶元华带出去的家奴翻遍了整个西湖也没找到那个艄公。
叶元华再次来到许记小馆,不过他换了跟班,王二在叶元华溺水事件中成了叶夫人发泄的牺牲品,被打断双腿,赶出叶府,任其自生自灭。新跟班名叫小白,跟叶元华养的小猫同名。
“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叶元华惊疑道,“难道是知道本公子要来,所以特地等本公子来包场?”
新跟班小白才分到叶元华的院子没几天,对许记小馆的事情不太熟悉,故没有答话。叶元华就纳闷了,就算没有食客,小杨和石清也应该在呀?院子里传来嘈嘈杂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吵架。叶元华登时就来了兴趣,看热闹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小院中站满了人,许茹香站在堂屋门口,面对着今个儿大清早突然涌现的老爹老哥七姑父八姨丈十分头痛。这些都是许家族人里的老资格,堂屋中央端坐的白胡子老头竟然还是许氏的族长许兆霖。许兆霖一旁穿着藏青色长衫、套着灰色棉袄的老汉就是许茹香的‘父亲’许老爹。
“孽障,你犯下滔天大祸,玷污我许家清名,念你当日以死明志,族里才姑且饶恕你一回,许你重新入族谱。你不仅不思悔改,反倒胡言乱语,你就不怕祖宗的家法吗?”。许老爹怒不可揭,原本以为将许茹香的名字重回写上族谱,这逆女会感激涕零,乖乖地跟他们回去,岂料到许茹香在外一年,翅膀硬了,居然敢忤逆父亲的话,简直罪不可恕,若不是许二牛极力拉住他,他早就冲过去扇这逆女两耳光
小杨早就溜出门找刘掌柜去了,石清拿一根扁担护在许茹香身旁,谁要是动他姐姐一根毫毛,不管那人是谁,他都会冲上去跟他拼了。许茹香冷冷地看了许老爹一眼,对他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任何感觉,能不能上谱也无所谓,只是他们擅自答应的一门亲事就很有所谓了。许茹香决不允许有人自作主张决定自己的终身
“这里是我家,不是白下村,既然你们已经把我的名字从族谱里抹去了,那我许茹香就与你们许家没有任何关系。如若诸位叔叔伯伯顾念旧情,来我家做客,我也会到履相迎。但如果是来逼婚的,那么抱歉,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