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枫接过了赵祥锐的位置,先仔细的检查了位置。
针管所扎的位置正是脐与耻骨联合的缘间连线的中点方一厘米处,这里没有重要器官,穿刺相对安全。
位置无误,深度也正确,古枫这就一手握住针管,一手拿住推筒往后提。
只是手一动,他的表情就滞了下,因为推筒后面奇重无比,根本就抽不回来,仿佛针不是扎在积液中间,而是扎在了肌肉里面。
一班名医一见他这副表情,心里顿时就乐了,小子,知道厉害了?锋头是这么好出的吗?
古枫现针筒不能回抽的时候,并没有像赵祥锐那么着急的肓目乱来,因为位置无误,深度也无误,针尖就在月复水中间,抽不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么是什以原因造成无法回抽呢?
按照常理而言,只要轻轻一提针柄就能把月复水抽出来的啊!
要么,那就是针筒坏了,卡住无法回抽。要么就是积液密度太高了,像凝胶一样,所以无法抽动。
这个针筒明显是新的,刚才还没扎进去之前,还下活动过,没有问题。
那么就是后者?想到这个可能,古枫心中一动,深吸一口气,稳住针管,然后运起了内气灌注到手,然后缓慢无比的开始往后回抽。
在不动用内气的情况下,古枫的力气只是比平常人稍为大一些,可是一旦运用内气,拉着手刹的大货车也可以推得动的,可想而知他的力气有多大!
在所有名医都以为古枫会重蹈覆辙,再步赵祥锐的后尘接着丢人现眼的时候!
奇迹,出现了!
那根原本抽不动的针管动了,被古枫提着缓缓的往升,虽然极为缓慢,但确实可以回抽了!
随后,他们看到透明的针筒里出现了黄绿色的液体……不,确实的说那已不是液体,而是凝胶一般的果冻!
抽了大概有二十毫升那样子,古枫缓吐一口气,收气回纳,拔出了针管。
这个活干起来可不轻松啊,既要用大力,还要力度均匀,缓慢,尤其是把握用力的角度不使塑胶针管爆裂,这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纵然名医们都能把握这个技巧与角度,但他们绝对没有这样的力气。
抽水和抽果冻,完全就是两种概念嘛!
只不过,古枫的成功,无异是狠狠扇了赵祥锐赵大院长一记耳光,你不是嫌别人年轻,嫌别人不够资格吗?
现在怎么样?你这个大院长,老前辈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后生晚辈给做了!
一班幸灾乐祸的医生纷纷回头去看赵祥锐,如果可以,他们真的很想像那些记者一样八卦一下,赵院长,请问你心里现在是什么感受呢?
赵祥锐此刻的表情,已经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精彩得不得了呢!
田启明田主任却无暇去理会这些勾心斗角的小事,冲古枫点了点头,再次穿无菌手套,接过他递来的针筒,然后几乎是用了牛轻的从针筒里挤出一点果冻状的积液,放到手指捻了捻,奇黏无比,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熏天的恶臭,极为刺鼻。
这个现,让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神色更是凝重。
吴副总理走前来,询问道:“田主任,怎么样了?”
田启明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不太敢确定!”
吴副总理道:“你旦说无妨。”
田启明终于坚难的开口道:“根据临床表现及化验指征,我初步得出的结论是吴所患的并不是肠胃炎,而极有可能是月复膜假性粘液瘤!”
“膜膜假性粘液瘤?”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纷纷都傻了眼。
吴副总理虽然不通医术,但光是看这一班医生的表情就知道这病有多严重了。
不过他还是怀着一丝希望的问:“田主任,这个病,严重吗?”
田启明回头看一眼还在昏睡不醒的吴,这就示意吴副总理借一步说话。
一班人走到外面走廊,田启明才道:“这个膜膜假性粘液瘤的诊断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必须通过进一步的检查,再者来说,这是个十分罕见的病,一百万人中也很难出现一个,如果确定是这个病,而且这个肿瘤的性质是恶性的话,恐怕……”
吴副总理还没听完田启明的话,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的打了个摆子。
一旁的警卫员及保健医生赶紧的扶住他。
吴副总理推开他们,站直身子问道:“田主任,那吴这个病,还能治好吗?”
田启明道:“如果确诊是这个病,现在现的时机还算早,及时手术的话,是有可能痊瘉的。”
吴副总理这才稍觉安慰,但神色间却弥漫一股更浓重的忧愁。
“田主任,那吴的病就拜托你了!”
田启明严谨的点了点头,“总理放心,我自当尽力。”
这件事正要这样落下帷幕之际,后面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田主任,总理,可否容学生说几句话!”
众人回头,现说话的正是刚才已经出过一次锋头的年轻医生古枫。
众人都很纳闷,刚刚你不是出过锋头了吗?赵大院长没办好的事情都让你办利索了,还不知足吗?这回又想干嘛呢?
赵祥锐的嘴巴先动了一动,明显是想喝斥古枫,可是刚才脸实在丢得不轻,这会儿已经不太敢刮臊了!
他没出声,另一位却说话了。
这人就是在飞机被古枫落了好大一面子的卜贵卜副院长,刚才因为有赵院长一直在打前锋,他就保持低调的龟缩在后面,准备坐享渔人之利,可是这会儿赵院长败下阵去,他就只好顶了,“古枫,田院士都已经下了结论,你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认为自己能比田院士还厉害吗?”
古枫淡淡的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谈谈你的看法。”
卜树贵嗤之以鼻,冷声道:“在场诸位,最没资格谈看法的恐怕就是你?”
一班名医也对古枫屡屡争出锋头的行为也极为不满,前辈们都在此处,谁都没谈自己的看法,你一个后学晚进竟然要谈自己的看法?
你也配?
真是不知所谓!
只是这个时候,田启明却淡淡的开了口,温和的对古枫道:“年轻人有看法,旦说无妨,说错了也不要紧。”
古枫这就道:“患者的月复腔突然出现了粘度极高的积液,我认为了除了月复膜假性肿瘤外,还可能有另外一种可能。”
吴副总理没有心思去理会这样的争论,他现在一条心就在自己孙子的病情,所以这会儿就想回病房去看陪自己的孙子,可是听到古枫的话,不由就顿住脚步,疑惑的问:“还有什么可能?”
古枫道:“我认为是中毒!”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这个小子,竟然狗胆包天的怀疑田主任田大院士的诊断,自以为是的提出中毒的诊断,实在是愚昧,无知,可笑,可笑到了极点啊!
卜树贵大声喝斥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怀疑田院士的结论,他可是我国胃肠专科的领军人物,他的诊断,会错的吗?”
赵祥锐也来劲了,附和的骂道:“就是,连病历都没看过,也敢肓目的下诊断?愚子真不可教也!”
孙建光带来的另一名专家也跟着起哄,“我们这么多专家,几乎全部都同意田院士的诊断,你却偏偏提出不同的意见,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这些人加起来还不如你呢?”
“小伙子,我们吃盐都多过你吃米,我们都不敢怀疑,你又凭什么?”
“对,我们过桥都多过你走路,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名医纷纷夹枪带棒的喝责起古枫。
古枫心里一阵苦,如果有得选择,他绝不会出这样的锋头,可是现在他有吗?好像没有,医者父母心,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被误诊的患者被推手术台白挨一刀的!
田启明心中虽然隐隐有些不悦,但他还算是个大度之人,摆摆手,示意一班名医禁声,这才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古枫回答道:“学生叫古枫!”
田启明点点头道:“古枫,那你说说,你怎么认为吴是中毒呢?”
古枫道:“我是祖传的中医,后来又学了西医,所以看病的时候喜欢两相结合来看,这位患者的脉象我虽然没有探过,但是我观他印堂暗,脸色黑,嘴唇紫,全身的肌肤还呈现出一种不同于缺氧的青色,尤其是抽出来的黏液,带着腥烈恶臭,这极为像是中毒的症状……”
他的言论,一班专家嗤之以鼻,印堂暗脸色黑嘴唇紫?你这是看病,还是看相呢?
古枫没有理这些人不屑的嘴脸,继续道:“我虽然没看过病例,但刚刚赵院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三天前的T,B,RI等结果都显示,患者体内不见任何实质性病变,怎么三天后就出现了这么大量的月复水呢?再另外,一般的月复膜假性粘液瘤所产生的粘液都是由原肿瘤的渗出液所产生的,如果田院士认为是他的病确实就是月复膜假性肿瘤,那么我请问他的原病灶在哪里呢?”
最后的这个问题,不但把一班名医问住了,也把田启明给问住了!
是啊,月复腔里的黏液只是肿瘤的渗出液,可是肿瘤在哪里呢?
如果这个肿瘤之前就存在的话,各种断层扫描结果不可能显示不出来的啊?
如果说是这三天里突然出现的肿瘤,不管什么性质也不可能进展得这么快的啊!
种种的疑问,使得原本也极有信心的田启明开始有些动摇了!
原本他看到病历里面关于肿瘤指标物的e升高,心里已经隐隐怀疑这是一个肿瘤疾病,在后来看到那些粘液时,就更是确定了这种看法,可是现在古枫这些疑问一指出来,几乎是完全推翻了他的诊断依据。
田启明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并不像别的沽名钓誉之辈,明明是错的也说对,明明是对的硬说是错!
在他的眼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现在看来,他刚刚下的诊断确实有欠考虑了,不过所幸的是他刚才也没把话说死,一直都在强调自己的诊断只是初步的考虑,要确诊还得进一步检查。早早的就为自己预设了一条后路,要不然这回可真像那赵祥锐一样被弄得下不来台了。
沉吟一阵之后,田启明喝止住那班议论纷纷的医生,对古枫道:“古医生,你很不错,敢于实事求是的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比那些只懂一味阿谀奉承之辈要强多了!”
这话让那一班名医们都多少的现出了尴尬之色。
古枫赶紧装模作样的道:“学生斗胆了,还请院士莫怪!
“不怪,不怪!”田启明宽容大度的摆手,然后又道:“你认为吴是中毒,那么你认为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呢?”
古枫道:“这个……学生虽然认为他是中毒,可是学生一没看病例,二没给病人检查,要准确的说出他中的是什么毒,请恕学生无能。”
田启明点点头,回过头对吴副总理道:“总理,虽然我对自己的诊断有信心,但我觉得这位年轻的医生也有一定的道理,为了避免出现漏诊误诊的可能,咱们让这位医生再去看看吴好吗?”
吴副总理巴不得自己的孙儿所患的不是肿瘤,因为肿瘤就意味着癌,癌就几乎可以提前准备身后事了。现在情况出现了转机,他岂有阻挠的道理,赶紧的点了点头。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