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纯鸿正在与财务司大总管郑天成商议财务事宜。
郑天成的珠玉小算盘噼啪作响,少顷,将算盘往林纯鸿面前一推,兴奋道:“这票据堪称一本万利的买卖!百分之二的手续费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通过票据就白白得到了四十八万两银子啊!这仅仅才运行不到半年咧!剿匪的费用完全不成问题嘛,有这批银子,干什么不行?”
林纯鸿瞅了瞅算盘上的数字,正色道:“四十八万两银子只是商家寄存的银子,咱们得留着一部分本金,防着挤兑!不能全部都用掉的,你平日和钱秉镫多琢磨琢磨,看留多少本金比较合适!”
郑天成嘻嘻笑道:“知道啦,我怎么老感觉这钱用得不踏实。”
林纯鸿正待说话,突然门被撞开了,窦石温闯了进来,后面紧跟着宁典和于泽。
看见林纯鸿惊愕的表情,宁典脸色通红,指着窦石温说道:“我们不让小豆子进来,怎么拦也拦不住!”
林纯鸿脸拉得老长,对着窦石温喝道:“怎么回事?还有没有规矩?”
窦石温嚷道:“为啥不让神卫营出征?神卫营哪次演练不是排名第一?”
这话让林纯鸿一听,心里怒气更甚,骂道:“周都督呢?怎地弓兵都没有个章法?你在军营都是这样胡来的?”
也难怪林纯鸿生气,他一贯强调军令通畅、指挥有序,而窦石温越级申诉,正犯了他的大忌!更何况,阁幕属的决定就是让神卫营守家,难道周都督违反纪律,提前通报了?
“宁典于泽,先将窦石温押起来,等待处理!”林纯鸿的命令得到了迅执行,窦石温马上被宁典和于泽拖了出去,双脚不沾地的窦石温还在不停的叫喊:“大人,无论怎么处理我都没问题,但不让神卫营出征,我无论如何也不接受!”
……
百里洲弓兵营。
五营官兵围着讲武场侍立着,在刺骨的寒风中,一动也不敢动。讲武场上,竖立着两个十字架。周望站在讲武场中央,大声吼道:“经查,神卫营指挥副使窦石温违反军令、擅闯议事厅,判罚鞭刑二十鞭!经查,神卫营指挥使韦悦翔监管不力,判罚鞭刑十鞭!”
“将韦悦翔、窦石温押上来!”随着周望的一声呼喝,四个弓兵押着两人走向十字架,扒光两人的上衣,将两人绑在十字架上。
两人也不说话,圆睁着双眼,只是机械的配合着军法司的四名弓兵。
刺骨的寒风刮在两人**的身上,他们也不觉得寒冷,心里憋着一股气。
也难怪他们憋气,林纯鸿已经明确的告诉他们:这次出征,神卫营守家!
“行刑!”
沾过水的鞭子啪的一声,落在了两人的身上,瞬间带出一条血痕。两人咬紧口中的木棒,一声也不吭!
“啪……啪……”一声声的恐怖之音传来,很多官兵不忍心再看,眼睛瞅向了别处!
这鞭子仿佛抽在了他们的身上,让每位官兵感到震撼:前期公布的条令条例真不是纸上的文字,而是一道红线,谁要是违反,将受到严厉惩罚!
行刑完毕,韦悦翔和窦石温双腿颤抖,口中几乎渗出血来,军法司弓兵立即将两人解下来,披上大衣。军医陈思进带着几个护理,扶着两人到一边敷药疗伤。
军营护理处,陈思进正在往韦悦翔和窦石温身上抹药酒。行鞭刑时,两人硬是忍着没有吭一声,但是现在药酒渗入伤处,让两人龇牙咧嘴,苦苦忍耐!
“好啦,每天上一次药,小心将养个十天,就没事了!”
韦悦翔和窦石温脸色非常难看,缓缓的往神卫营营地走去。
刚转过一道弯,就现林纯鸿、周望和张兆三人正在营门口等他们,两人抢步上前,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右腿上,左手置于胸前,行礼道:“神卫营指挥使韦悦翔参见上官!”
林纯鸿三人右手置于胸前,回了一礼后,马上扶起二人,问道:“还吃得消不?”
韦悦翔好不容易挤出点笑容,说道:“没问题,窦石温和我身子骨壮,吃得消!”
窦石温嚷道:“再打五十鞭,我也要问个明白,为何不让神卫营出征!”
张兆笑道:“上官问话,你说话,为何还要打鞭子?你认为鞭子是打着好玩的?万事得有规矩,什么人都往经历大人那里闯,经历大人那里不变成了菜市场?”
韦悦翔说道:“我和窦石温违反军法,受到鞭刑,我们没意见,都想得通。但是,不让神卫营出征,我们就想不通!”
林纯鸿指着军营外一望无际的麦苗,说道:“你们两人看见了吗?我们弓兵吃的粮食都来源于此,百里洲就是我们弓兵的根基!”
说完,又指着军营里的武器,继续说道:“这些武器你们也看见了,都是百里洲的工坊制造出来的!可以这么说,如果百里洲遭了贼寇,我们在北边甭说剿匪,可能连饭都没得吃!”
“你们神卫营训练得法,兵丁精锐,我们都知道!正因为你们优秀,才将你们放在最需要保护的百里洲,也就是说,有了你们神卫营的看护,其他兄弟们才能安心的打仗!”
“再说了,阁幕属也决定了,每隔一年时间,6营会进行轮换,现在北边贼势愈演愈烈,你们还怕上不了战场?”
悠悠叹了口气,林纯鸿说道:“我们的弓兵大部分没有经历过战阵,这次出征,也不知道有多少兄弟会马革裹尸,留下你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训练新的弓兵,让我们的队伍不断补充,不断壮大!只要你们将枝江看护的严严实实,源源不断的将弓兵送往北边,就是大功一件!”
韦悦翔和窦石温一听,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仍然不爽,但好歹消除了疙瘩。
林纯鸿接着说道:“容美土司目前厉兵秣马,似乎有所图,说老实话,我去了北边,真的不放心。兄弟们拼了命,把清江建成了一块肥肉,现在居然有人垂涎,你们说我该不该留下你们?这次周都督也会留下,我们弓兵中间,历过战阵的军官甚少,能留下周都督,不正说明了留守的重要性?”
韦悦翔和窦石温听闻容美土司不稳,心头大喜,豪气千云的拍胸脯道:“经历大人放心,若那田楚产敢妄动,非要让他鸡犬不留!”
一时之间,两人似乎忘记了伤痛,在那里赌咒誓,深恐林纯鸿不信任他们。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