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不肯认输,是因为放不下多年的抱负,放不下多年的梦想,但我知道,风畅毕竟是墨家的风畅,墨董是不会让步的,成王败寇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权利的交替意味着高层的重新洗牌,即便墨小姐不这么做,墨董为了她也会这么做的,所以我绝不能站错队,”张明杰道:“实不相瞒,楚少,柳晓笙所以愿意促成张柳两家联姻,是寄希望于我们张家可以坐揽风畅,继而双方联手,拿下三小姐的合作计划,以此为各自谋划最大的利益,但现在,这一点显然很难达成了,似乎三小姐中意的并不是哪家公司的实力,而是你楚少在哪家公司,相比得到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我父亲拥有的将柳氏集团从对手化为盟的手腕儿显然是小巫见大巫,柳家也没有傻瓜,真到了那一步,见我张家在风畅失势,他们亦有的是借口可以毁了柳小姐与家弟的婚约,所以呵呵,原本我还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柳晓笙瞎折腾,不过今晚他想对楚少你下手,我就不得不思量思量了,潜龙庄园挖出来的炸弹据说能掀平一座山头,落网的几个罪犯身至少背着两条以的人命,那种险境都没困住你,反而让名不见经传的楚少你将北天闹了个翻天覆地,最后搭进去的何止一个龙氏?因此我不觉得柳晓笙如此幼稚的手段能难为你,反倒会让你觉得我与他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所以,我决定,站在你这边。”
三小姐,又是三小姐!难道只是这样一个名字,就足够让困扰着风畅的权利结构生改变吗?
有钱人的思维我不懂,柳家人欲利用张家人,可对姓柳的而言,星雨算什么?一件随时可以为了换取利益而牺牲的工具吗?我似乎并没有同情星雨的必要,因为在张明杰眼中,我又何尝不是一件工具呢?
“风畅不是我的,张副总,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风畅集团投资部综合组的一个小文员”
“现在是,最迟下个星期,你就会成为风畅集团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组长,”张明杰奉承的表情让我浑身不舒服,心中更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阵阵寒意,尽管他笑的是那么动人,“若与三小姐合作成功,楚少在风畅分量将举足轻重,届时墨小姐定可成功位,而你,不但是墨小姐眼中的红人,更是他们墨家的恩人下周一午九点半,董事会的成员将继续开会,争论的焦点依然会是楚少你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组长,现在持否定态度的只有我父亲这一派系,估计争论不会有结果,还会继续的僵持下去,但是,如果我肯站在董事长一边的话楚少,我别无所图,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加入十三城计划小组,成为风畅改革者的一份子!”
说的好听,谁都知道,风畅改革者啥的只是个虚头,值钱的是合作成功之后这个名号带来的东西,张明杰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出卖他老爸吗?
见我一脸质疑,他自嘲的笑了笑,道:“楚少可以鄙视我,但商场、职场,如同战场,又不同于战场,没有人想成为失败者,但如果知道自己必败,又何必再要坚持?坦白说,突然转变立场,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止是背叛家族的压力,更有背叛自己的压力,然而尊严毕竟是不能当饭吃的,商场的失败者与战场的失败者最大的不同,便是没有荣誉可言,你输的一无所有,也不会有人同情你,有的只会是嘲笑和奚落,更可怕的是,很快,人们就会将你遗忘男人的事业,最求的是一番成就,过程固然重要,但结果才是最最重要,依我看来,坚持站在必败的立场,是不理智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张明杰的解释颇有道理,但我不敢轻信,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的立场,是无耻,还是睿智?至少,我是一个即便输的一无所有,也不会改变立场的人,大不了,从头再来而已,何必要委屈了自己?
我与张明杰,不是一类人,因此也无法相互理解。
张明杰又道:“当然,为了以示诚意,我以后断然不敢再打程小姐的主意了”
这话不好听,但我爱听,张明杰到底是轻视于我,觉得游说我这样的小人物,大道理反不如实际点的东西更有效果,的确,横看竖看,我的条件都比不他,所以作为竞争者,他的优越感亦无可厚非,我没有死要面子的还他一句:不管你争还是不争,流苏都是我的——张明杰既然看低我,那就让他继续看低我好了,也方便我观察他的真实动机。
“实不相瞒,张少,那个十三城计划小组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回事,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涉及到人员调配?那可是公司高层的事情,我的话,呵呵,好像没有什么分量”
张明杰听出我有妥协的意向,惊喜道:“不,楚少,有你一句话就足以,加我倒戈助你,到时候墨董一定不会反对我加入计划小组的,况且,十三城计划,涉及到公司方向性的市场改革,变动最大的就是我们市场部了,这个名额给我,于公于私,都是说的过去的,你也算不徇私不是吗?”
我不知道张明杰是不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我不是不想相信他,而是不敢相信他,但我还是摆出了一副相信他的态度,点头了,因为我是个小人,各种意义的小人
小人是会装好人的,张明杰不再打流苏的主意,对我来说比三小姐的计划更有吸引力,至于他到底能不能进入计划小组,这恶人,还是留给墨亦之去做,老狐狸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不是也没事先争取我的意见吗?
张明杰欢喜的表情背后隐藏了多少东西?是他玩了我,还是我在戏耍他?这个答案,恐怕比与柳晓笙进入狩猎园,还要可怕许多。
那个混账三小姐,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还在一堆莫名其妙的问号中寻找方向的我,竟已不知不觉的成为了一场风暴的中心,难道,这就是三小姐想要看到的东西?
狩猎园的入口是一扇看起来很普通的铁网门,面有七道锁,还绑了一条锁链,粗若我的手臂,如此防备,让我更是紧张了三分。
柳晓笙挺像回事似的,甩甩胳膊压压腿,去打猎又不是去赛跑,还用作热身运动?
可能是运动的过了,口有点渴,柳晓笙从李颂那里接过两瓶饮料,自己打开一瓶喝了一气,然后拿着另一瓶冲我说道:“楚少,喝吗?”
虽然天色已暗,但天气比较闷热,林子里蚊虫多,我们穿的严实,的确容易感到口渴,而且这一进去,也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才能出来,事先不充些水分总是好的,于是便道了声谢谢,我忘了,几个丫头也忽视了,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想着拿瓶饮料啥的。
柳晓笙拧开瓶盖,马要递到我手里时,突然脚下一绊,溢出来的饮料泼了我一脸一身不说,瓶子也滚落到了路边的小水坑中,喝不得了。
柳晓笙诚惶诚恐,“哎呀,楚少,对不住对不住,一不小心,你看这事闹的”
楚缘掏出手帕,一边帮我擦手,一边怒道:“你是故意的?!”
所有都看出柳晓笙是故意的了,但他道歉了,我若计较反倒显得没风度,这道理大家都明白,因此才没人出声,只是或气愤或鄙视的瞪着他,只有楚缘年纪小,没那么多顾忌,不过这样的揭穿没有什么意义,柳晓笙微微一笑,不承认亦不否认,将这小屁丫头给无视了,虽然腼腆,但同样傲气的楚缘哪里受过这种气?差点没忍住夺过我手里的弩给柳晓笙来一箭。
没想到平时对我很少有好脾气的楚缘,在外人面前如此的维护我,同样,我也没想到,柳晓笙居然像个小学生一般,使出如此幼稚的手段,我微微一笑,道:“没关系。”
“楚少要不要去换件衣服?我可以等你一会。”
“不用了,”从这里到休息室至少三四百米,我摇了摇头,“咱们进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现在胸口憋了口气赶紧进去,免得想的越多越紧张。
田经理向园里观察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铁门,生怕狼会跑出来似的,这多少有些失态的表现也证明了张明杰没有说谎,里面那条狼,果然具备相当的威胁。
“柳先生楚先生,请你们带着这个,”田经理从口袋里模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类似于手枪的东西,“这是信号枪,一旦遇到危险,或者迷路,请对着天空射,我会带着救援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的。”
如果里面真是一只没有利爪和尖牙的狼,田经理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再看到柳晓笙似乎怪田经理多事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