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老师知道我是特意来接后妈的,便没有强求我去她家喝茶,不过她给我留下了地址,让我有时间就过去坐坐。
后妈的快餐店一直忙到九点半才打烊,在闷热的厨房里忙活了一天,她的疲惫全写在了脸,抽掉了骨头一般的靠在副驾驶位,形象不雅的好像一滩烂泥,我甚至都能感觉的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可即便如此,她的嘴巴仍不肯闲着。
“小南,你真的没谈对象?”
“没呢。”刚才情急之下说过我没谈恋爱,现在就反口好像不太合适,所以我的回答比较含糊。
后妈没注意到‘没呢’和‘没有’其实有着很微妙的差异,颦蹙着柳眉,道:“我不信,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告诉我?不至于,你都多大了,谈个对象挺正常的,还怕我笑话你不成?”
“我这岁数,还没谈对象才会被人笑话?”我道:“真没谈,再说,真要谈了,我瞒的过您,也能瞒的过缘缘?”
后妈失笑道:“那倒也是,你要真谈对象了,恐怕还不够她闹腾的呢。”
她闹腾的还少吗?我暗暗苦笑,楚缘早就看出我和流苏的关系不止是好朋那么简单了,可我没承认,她便也不承认罢了
后妈语气一转,眉头又锁了起来,忧虑道:“可这又说不通了,既然你根本没谈对象,那两个女的又是什么人呢?她们的妹妹是谁?为什么非要去向你的小学老师了解你小时候的事情?人长大是会改变的,假如要考察你的为人,去问你周围的朋和同事才最有说服力?”
我也想不明白,可我更不想让后妈担忧,便笑道:“您儿子虽然没谈对象,但在公司里还是比较有女人缘的,没准是哪位女同事的姐姐误会了,所以才紧张兮兮的去调查我的。”
“嗯,”后妈颌道:“十有**是这么回事”
“哪么回事?”
“有人暗恋你”
“噗——”我差点用脑袋撞碎方向盘,我没羞没臊的开了个玩笑,是为了安抚后妈,没想到她不仅当真了,还深以为然,那副‘我儿子天下第一帅’的自信,让我恨不得把脸藏起来,不想见人,甚至不敢暴露在空气中
第一帅就长成这模样,被人戳穿得多尴尬啊
兜里的手机响了,模出来一看,是冬小夜打过来的,后妈伸手就抢,“你开车呢,我来听。”
“不用了,我路边停车。”我赶紧换左手拿电话,顺便打起了双闪,向路边靠,如果后妈接通电话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指不定要想到哪里去呢。
“这么紧张?女孩子?”
“一个朋”我本来想下车去接电话,可听后妈这么一说便打消了念头,不然岂不是更惹她误会了。
“楚南,你有没有搞错?我不是告诉过你下班以后就赶紧回家了吗?”虎姐来便是不由分说的一通数落,“说了多少遍了,最近太乱,要老实点,安分点,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啊?真是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我回家看看爸妈而已,没那么夸张?”我一边应付冬小夜,一边费力的推开后妈使劲顶过来的脑袋,忽然现,我和楚缘很多臭毛病都是从她这里学来的,例如,我的厚脸皮,楚缘的小三八
“你现在和你父母在一起?”冬小夜声音压低了,但语气很惊讶。
我以为冬小夜是回家以后现我不在,问过楚缘才给我打的电话,看来并非如此,“是啊,你也没回去呢?”
冬小夜并没回答我,而是冒猛子的出“啊”的一声尖叫,吓我浑身一激灵,声音嘎然而止,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妞,太莫名其妙了?
后妈双手合什,十分肯定的拍巴掌道:“害羞了!”
“她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也会害羞?”就冲虎姐能惊呆老爷子的那副吃相,我就不信她会害羞,我猜她是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我俩的关系,毕竟,警方派她保护我的事情,我再三要求过她和楚缘,不许让爸妈知道。
“她是谁啊?”后妈眯起的眼睛绽放着八卦的光芒,“听声音,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孩不是流苏那丫头哦,难道她就是暗恋你的那个同事?”
“什么啊?她不是我同事,朋,一个普通朋而已。”
“真的?可听她跟你说话的口气,不像是普通朋那么简单呦~”
后妈不好糊弄,我只得说道:“比普通朋好一些啦,您可别想歪了,人家帮我过”
“没想歪,没想歪~”后妈摆手的动作和她脸夸张的正经以及暧昧的口吻结合在一起,都足以证明她完全想歪了
对于她的孩子气,我是丁点办法都没有,重新驱动汽车,叹了口气,道:“您跟爸真是两口子,但凡认准了的事情,我怎么解释都没用,那女孩爸也见过,那反应和您现在是一模一样”
“你爸见过她?”后妈想了想,恍悟道:“哦~!是你们前阵子提过的那个女警察?”
我点了点头,扯开了话题,“对了,缘缘说还有两个礼拜就要期末考试了,周末呢,您忙,爸带着研究生班呢,周末也住在学校里,她回来也是一个人看家,所以暑假之前就先窝在我那儿了,和东方一起复习功课,让我问您行不行?”
楚缘是这么说的,但她不是这么想的,她是怕我趁她回家,把东方轰走
“有什么不行的?这样不是更好吗,我和你爸还省心,”涉及到学习方面,后妈对楚缘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毕竟楚缘的成绩摆在那里,“你一提暑假我倒想起来了,你爸说,这个暑假,他们校方组织了一次七日游活动,去三亚,可以携带家属,给半价优惠,小南,你有空没有?”
“我?可能没有,公司刚接了个合作计划,大概会很忙”我稍稍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提墨亦之有意调我离开北天的事情,与三小姐的合作还未没影儿呢,现在说这个早了点
从老爷子那回来,已经十一点了,冬小夜熬不住,早就睡了,楚缘和东方依旧精神奕奕的在打游戏机,我想数落她们两句,可话就含在嘴里,到底是说不出口,盖因那气氛,给人感觉就像要在水里呼吸似的,何必犯傻去自找不痛快呢?
“缘缘,妈说暑假爸他们学校组织老师去三亚七日游,问我你去不去?”冲了个凉,见她俩还没去睡,我主动挑了个话题。
楚缘头也没回,淡淡道:“你去吗?”
“我可能去不了”
“那我也不去。”
我奇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
“”
臭丫头吃了火药似的,从我告诉东方要见她妈妈时候开始,楚缘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今天早早饭都没吃就黑着一张小脸出门了,明显是故意针对我。
叛逆期的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就像东方这件事,躲着无法解决问题,与她妈妈谈一谈是唯一也是必须的途径,这个道理楚缘肯定明白,偏就情感无法接受,矛盾之中,我就成了她迁怒以及泄的对象。
不高兴也没办法,万事不可能尽如人意,这也是成长过程中的一部分,我躺靠在沙,问道:“东方,和你妈妈联系过了吗?”
东方嘴里也像含了冰似的,冷冷道:“没有。”
这丫头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我严厉的情绪还未酝酿好,便听东方又道:“通常都是她联系我,我不知道她的电话,她好像也没有电话。”
这年头没有电话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没钱的,买不起,一种是太有钱的,身边带着助理,自己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儿,毫无疑问,东方她妈妈属于后者。
果然,东方毫无感情的说道:“我告诉甄诺了,她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我躲在你这儿。”
“然后呢?”
“她说她会告诉我妈。”
“完了?”东方小娘说话这个累啊,像挤牙膏似的,我问一句,她就只答一句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