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左右、学生打扮、身高一米七、不爱说话、不善言辞、短、瓜子脸、细长眼、爱看书的白净美女,非但可以确定不是萧妖精,甚至在我的记忆中,也不曾存在过这样一个女孩啊,冬小夜也含糊了,因为我周围的女孩子她都接触过,的确没有这样的人。
“你确定她是大学生?”如果非要说我身边有人最接近那些条件,且又非常在意我和冬小夜关系的人,那就是姚婉儿了,但婉儿是湖水一般的大眼睛,而且,那孩子是不可能做学生装打扮的,因为不够时尚,再者说了,她整天都在公司里坐着,虽然没有工作的时候也喜欢抱着本书看,可没见她哪天翘过班啊
“应该是吧,”眼耳嘴大妈回身一指餐厅拐角处一个相对清静的角落,道:“就在那把太阳伞底下,她刚才走的时候把书落在我那儿了,那本书是大学教材,不是大学生,她老捧着那本书干什么?”
冬小夜不等我说话,道:“带我们看看去。”
角落的太阳伞下放着两个马扎,一张折叠小桌,桌上放了一个保温壶,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柠檬茶,柠檬茶旁边放着大妈说的那本书——《西方哲学史》,的确是一本大学教材,我在大学里的时候选修过这门课,当时用的便是这本教材。
书本上面压着一副红框的眼镜,我拿起来看了看,平光镜,没有度数,和墨菲常戴的那种眼镜是一样的。
“书和眼镜都是她落在这里的,所以她下午肯定会回来,呵呵,”大妈证明似的说道:“那边的马扎就是我特意带过来借给她坐的,有个人唠唠嗑,我也解闷,那姑娘内向是内向了点,但性格对我脾气。”
一个内向一个外向,我真不知道这脾气是怎么对上的
但大妈的确不像是无的放矢,我和冬小夜费解的对望了一眼,我笑道:“会不会是你朋友?”
“不可能,我在北天哪有那么多朋友?何况还是个大学生,”她转问眼耳嘴阿姨,道:“那女孩都向你打听什么了?”
大妈很费劲的回忆了一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好像也没什么,就是有一天看到朱校长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到这肯德基吃饭,我觉得奇怪,记得朱校长成家还没两年呢,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呢?所以就多问了几句,朱校长人随和,就和我聊上了,说孩子不是她的,是冬警官您拜托给她照顾的,我就觉得更不对了,冬警官您比朱校长小着好几岁呢,这年龄,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闺女啊,再问,她才说,孩子其实是您男朋友的,因为您和您男朋友这阵子工作都太忙,所以就把孩子先送到她这来了,我这才释怀,等朱校长走了之后,那女孩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差点惊着我,上来就问我见过冬警官您男朋友没有,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当时我还笑呢,说怎么可能啊,孩子都那么大了,再年轻能年轻到哪去?再说了,一个年纪轻轻又斯斯文文的小伙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咳,不是,我的意思是配得上咱冬警官这条件的,好歹得是一个才貌双全事业有成的爷们吧?当时我真不信冬警官谈了一个年轻的男朋友,那是后来又碰到朱校长,我再问,才知道您男朋友确实年纪不大,好像大学毕业才一年多点,孩子是他收养的,那我还觉得朱校长是吹牛呢,人家女孩说了,法律有规定,收养孩子是有很多限制的,先您这年龄就不够不过今儿这一见,我信了,果然是郎才女貌啊,小伙子年轻又斯文,冬警官眼光真好。”
冬小夜被大妈中间含糊那几句气的浑身直哆嗦,此货极力掩饰还是没盖住她的言外之意,似乎觉得冬小夜这脾气,这个岁数了还没嫁出去,将来也就是个人家做二nai的命,要不就是觉得,她所以没嫁人呢,就是给人当二nai呢
虽然大妈是尖酸刻薄的臆想,但还是很微妙的戳到了冬小夜心里的痛处,所以她才强忍着没表,听大妈把话说完,才冷冷道:“没了?她就问你这么两句话?”
“是啊,”大妈点点头,“不过从那天开始那女娃就天天来这家肯德基看书了,偶尔也会出来和我坐上一会,唠唠嗑,听的出来,她对冬警官您男朋友似乎有点了解,但对于你们小两口收养了那么大一个孩子,也有点质疑,那孩子,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大妈用手指了自己的头,问的含蓄,却还是让我很不舒服,虎姐却脸蛋一红,显然对‘小两口’这三字比较受用,以至于没听见后边的话。
“估计她是不理解您小两口工作忙,收养了孩子却托付给朱校长照顾,所以每次朱校长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她都很留意的观察,却从来不过去打招呼。”
听大妈这么一说,冬小夜释怀了,白了大妈一眼,道:“你说了半天,我怎么听着她不像是对我们俩好奇,更像是对那孩子好奇啊?”
眼耳嘴大妈老脸一红,没敢答话。
公益、环境、慈善是当下社会最热门的三个话题,大学生对这些方面比较敏感不足为奇,偶尔在身边遇见这么一个例子,好奇和关注都不难理解,更何况收养儿童本来就是一个值得重视的话题啊?这大妈太能扯了,硬要把人家对苦儿的关心,说成是八卦我和冬小夜,难怪冬小夜烦她,这种曲解就是以讹传讹的源头嘛!
朱丹晨第一次提到我的时候并没说过我年轻,但那女大学生却知道我年轻斯文,为什么?我和冬小夜猜想,她可能是萧妖精或者柳星雨的同学,听她们提过我收养苦儿的事情,如此联系,就豁然开朗了。
我说在肯德基吃点东西,混过了饭点再去朱丹晨家里比较合适,否则我这第一次登门就好像是冲着午饭来的,会给朱丹晨的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虎姐干脆的拒绝了,堂而皇之曰:那老小子是个傻货,凡事都让着老婆,别说他今儿个没在家,在家呢见到老娘来找晨姐,他也得乖乖的放下饭碗,滚出去给咱们腾地方腾说话的空间,老娘不走,他不敢回家。
我纳闷,问冬小夜,朱丹晨那么厉害?不像啊
冬小夜说了,朱丹晨不厉害,是那老小子自己紧张,怕多看本姑娘两眼,朱丹晨误会他,所以姑娘一去,他都不知道那双眼睛该往哪看,干脆就不挨家呆着,朱丹晨想留他都留不住
我一脑门子黑线,这哥们我是该说他天真纯洁,还是说他敏感自恋啊?问冬小夜,咱们那位姐夫是干什么的?咋这傻这天真呢?冬小夜说,美其名曰,作家,写小说的,实际,坐在家里的大龄宅男一个,人老实憨厚,不错,就是傻的冒泡,性格内向又闷骚,就是因为不爱说话不擅交流,就会自己个瞎想瞎琢磨,所以才写起了小说,和朱丹晨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自小喜欢朱丹晨,可是不好意思表白,两家人都以为大学毕业俩人结婚生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还没等他们毕业的就和对方亲家长亲家短了,朱丹晨也傻等着那蠢猪向自己求婚,结果呢?一等就等了六年,而且辛辛苦苦等来的那句话,差点把朱丹晨给气吐了血——情人节之后的第二天,在一个天气恶劣狂风大作的午后,傻小子把朱丹晨约到了公园里结冰的湖畔,在几只嘎嘎乱叫的野鸭的见证下,拿出一束被风吹掉了一半hua瓣的玫瑰,然后又掏出一张八开纸的言稿,还没来得及念,就被风吹到天上去了,把这货急的直跳脚,憋了半天的劲,最后才羞答答的说:晨晨,今天是情人节,我把你约出来,是想和你说一句话,我喜欢你!然后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能和我交往吗?
朱丹晨当时就愣了,回过神来也没接那束玫瑰,上去就抽了那头蠢猪俩大耳瓜子,她可以原谅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送过自己玫瑰hua,也可以原谅他因为少撕了两页日历而记差了情人节的日子,但她不能原谅这傻货不是来求婚的,而是问她能不能跟他交往——他以为一个女人从小到大,哪怕过了适婚年龄依然守在他身边,一有空就过来给他洗衣服做饭,一生病就在身边伺候着不眠不休,每每都堂而皇之的把他刚领到手的稿费拿过来贴补到自己那赔本的学校,是为什么?还交往?怪不得那货都不曾主动握过自己的手呢,敢情他压根就觉得自己已经在和他交往了!
于是朱丹晨打完那蠢猪就拉着他去民政局办了证,于是那宅到傻的货就觉着是朱丹晨向自己求了婚,觉得她爱自己爱到了情难自禁,刚一开始交往就迫不及待的用婚姻拴住了自己,憨厚的他为了报答朱丹晨的这份深深的感情,于是他就傻到了今天这个份儿上,不但什么都是朱丹晨说了算,还努力的向她证明着,自己的眼里只有她,他不会去看别的女人,不会主动和异性接触
天下还有这么傻的男人?在我惊讶且羡慕的时候,冬小夜说,狗屁,那货就是嫌和人接触太麻烦了,找了一堆好听的借口而已,写书的,心理都有点问题,性格都有点怪异,何况还是个资深宅男啊
“刚才眼耳嘴说的那个女大学生,你真没印象?”冬小夜对那宅姐夫已经麻木了,不像我这般好奇,她还是更在乎刚才收停车费的大妈说的那些话。
“真没印象,这阵子你总跟着我,连我的电话都监听着,我接触过的人里有没有那样一个女大学生,你还不清楚吗?你自己不是都说过了吗,她可能是一可的同学或者校友,听那妖精提过我的事情。”
“我刚才又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你和流苏大学里的同学或者学妹啊?她在意的不是你收养了一个女孩,而是你和我一起收养了一个n小夜顿了顿,才低声补充了半句,“不是你和流苏一起收养的”
哥们一怔,旋即懂了,冬小夜心里有鬼,胡思乱想啊,“你怕流苏知道咱俩的关系?怕有人现之后告诉她?”
“你不怕?”冬小夜反问,意识到自己暴1ù了心中的不安,她俏脸血红,扭过脸去不敢再看我。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