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显现出来的文字﹐折花笑突然有一种错觉﹐仙卷临世竟是像是为了他修练而出现似的﹐将一切生命化成了死气﹐供他吸纳﹐这短短时间内﹐字符、字库以及胎境都得到了惊人的提昇。
「我哪有那麽大的影响力!」他忍不住苦笑着自嘲了一句。
然而情况的变化根本不在他的控制之下﹐无论他怎麽想﹐死篆字符和字库都在不由自主地进化。
吸纳﹐修练﹐提昇﹐突破……
仙卷光辉所及之地便是他的修练之所﹐连意念都不需要动﹐死气疯狂地往体内钻﹐此刻的他无疑是世上最幸福的修练者﹐甚麽也不必做就能等到修练的成果。
第五层进化「化形」结束之後﹐第六层进化迅速开始﹐无穷无尽供其吸取的力量就像一排排巨浪﹐推动着进化的脚步。
第六层进化名为「龙镶」。
两个字乍看起没有太多惊喜﹐可字库给出的解释却让折花笑着实惊喜了一回。
到了这一层进化﹐再也不是以每个字为单位﹐而是整体同步的进化模式﹐只有成与不成﹐没有一两个字的成功﹐因此效果只能在大成之後才能展现。
完成「龙镶」进化後﹐体表的刀疤会消失﹐但死篆字符并不会消失﹐字符空间由实形变成了虚形﹐由立体变成了平面﹐再也不需要疤痕空间和下方的幽府来存放死气﹐幽府会直进入字符本体﹐成为身体一个虚空的所在。一千两百个字符将陷入皮表﹐像纹身一样留在皮肤之上。
毕竟谁也不会喜欢带着一千两个刀疤出门﹐但纹身却是另一回事﹐到时候皮表像水面一样光滑﹐再也不必担心吓坏身边之人。
当然﹐第六层进化并不是为了美形﹐龙镶也不是为了纹身﹐而是字符本身的一次重大跨越﹐由实形变成虚实相生﹐其中以幽府的变化最大﹐藏入字中而无形﹐隐於体而无阻
由於有了第五层进化「化形」的特效﹐而这虚实相生的形态将会进一提昇外放力量的强度﹐这才是关键。
忽然﹐天地又是一阵狂摇﹐把他摇了出去﹐目光所及﹐立时呆若木鸡。
「这﹐这是怎麽了﹖」
周围一切事物都悬浮起叙﹐平视四周﹐黑压压一片像是乌云贴在了地面﹐或人﹐或树﹐或物﹐或石﹐大地仿佛提昇了一格﹐所有物体都在这条线以上﹐只有他一个人双脚还站在土地。
一种强烈的不祥袭上心头﹐下意识到仰头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再变﹐仙轮的轮转速度似乎略有提昇﹐而且还流散出一些青绿色的光粒﹐不知是甚麽物质﹐扬扬洒洒﹐飘浮在整个延苍山域的天空﹐只有仙卷正中央的区域例外﹐因此形成了一片奇异的光粒环层。
在这样的环境中﹐周围的百万精英强者全部无计可施﹐玄道围剿大军此时才意识到突进太和境是何等愚蠢的选择﹐自己把自己扔到了死刑架上﹐死与不死完全由不得自己。
更可怕的还是他们感觉到自己正朝着那核心区域缓缓前进﹐这才是重点﹐中心区域寸草不生﹐在地面上或许看不清楚如今浮了起来﹐自然一目了然﹐那片寸草不生的可怕土地宛如地狱般存在﹐就连西京玄王看了都忍不住连做吞咽的动作。
就像被人拎着一点点移向煮沸的热油﹐那种死亡临近的恐惧远比战场要可怕的多﹐而且在场的没有一个弱者﹐再不济也是西京有名的新秀﹐他们或许不为战争的残酷害怕﹐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以这种方式就死﹐实在太窝囊。
然而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於补﹐天地之间就没有他们可以使用的力量﹐那些无所在不在的天地源能仿佛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甚至影响到他们的体力﹐乃至於寿元。
当天地源能中断﹐怡养寿元直到二三百岁的力量消失了﹐年轻人和中年人变化不大﹐他们身体还没开始变化﹐体内也有足够的天地源能支撑一段时间﹐但老人们就不得不面对迅速老化的事实﹐而这些人往往也是实力和地位最高的。
哭天抢地﹐怒骂咆哮﹐原本目无余子高高在上的名士豪族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内心的情感。
天地之间﹐一片哀鸿遍野。
……
尽管距离颇远﹐折花笑却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切﹐甚至隐隐可以听到空气中荡漾着妹妹和诗师的哭声﹐目眦欲裂﹐心如刀绞。
难道这百万生命就要毁於一旦吗﹖
目光再度上指﹐无论仙卷站在怎样的高度﹐有着何等重大的意义﹐但对於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都是一次厄难。
他不甘心﹐他要奋力一抟﹐左右是个死﹐趁着还能拼这一把全力拼它一回。
心动便行动﹐想到便做到﹐他再也顾不得生死绘的变化﹐接着死气力气可以外放机会﹐再一次动用了「千残」
蓝﹐深蓝色如同深海。
折花笑被眼前的光芒惊住了﹐上一次在太和生死境时﹐死气还是浓黑如墨﹐这一次竟成了蓝色﹐而且又如此美丽﹐没有一丝死亡的恐惧﹐沉浸其中就在一条游鱼在深海底部自由自在地游动。
虽然没有证据﹐但色彩突然改变显然与周围和他本身的变化有关﹐胎期进度﹐进化等级﹐仙门之气﹐诛选仙卷﹐然而这并不是此刻需要探讨的事情。
与仙门之蓝不同﹐死气之蓝蓝得艳丽﹐蓝得辉煌﹐就连仙卷释放的紫金光辉都被比下去了﹐更别说周围青绿色的光粒﹐组合起来就像是紫金色的火苗中心多了一片蓝火。
呼――
蓝光一下子便展开了﹐速度之快﹐影响之大﹐让折花笑都瞠目惊舌﹐虽说进步极快﹐可也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更像是这片天地恰好适合了生死绘的力量
很快﹐他便找到了原因﹐而这个原因让他无比惊骇﹐无论是紫金色的光芒﹐还是青绿色的光点﹐竟都带着生命的气息﹐生死相依﹐正好与死气相融﹐同生同长﹐才有了这瞬息千里的剧变。
生命﹖竟然是生命﹖难道仙卷竟是为了创造生命而来﹖
折花笑感到无话可说﹐一种创造生命形态的力量竟跑来摧毁生命﹐答案显然只有一个﹐仙卷要抹杀现在的一切生命形态﹐开创全新的生命形态﹐意味着这个世界上一切生命都很有可能被抹杀﹐然後以另一种形态重生。
但重生的世界﹐还是人类的世界吗﹖他无法预料﹐唯一知道的是再崇高的理由也没有现实生命重要﹐因此他想的依然是救人。
轰隆隆……
暴炸声响彻大地﹐就连万里之遥也能听到那沉闷的声响﹐一下紧着一下﹐心跳都似乎与之同步﹐慢一下都觉得心悸。
山峦间﹐哭嚎吼的人们骤然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周围的变化﹐双腿再次踏回地面让他们惊喜莫名﹐同时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在梦中﹐更担心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一双双失神的眸子﹐倒映着一个又一个爆炸之後绽放着光团﹐蓝色与青绿色两种力量在空间内相争相击﹐每一下都仿佛天崩地裂。
「逃吧!能逃多远是多远――」
西京玄王、巴陵玄王、太和道尊……只要有理智的都说出了这一句﹐面对无法左右的强大力量﹐只有疯子才会选择留下来。
呼啦――
山岭间一片潮涌﹐此刻再也没有道统之争﹐所有人都只想着一个字――逃﹐而无论是谁﹐此刻都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逃跑﹐神奇的神符﹐强大的玄术﹐卓越於世的境空间﹐都成了昨日黄花。
渐渐地﹐蓝色吞噬了大部份青绿色﹐情况似乎受到了控制﹐高悬於天的仙卷也显得不太稳定﹐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制约﹐在高空不断地晃动﹐仿佛一个挣扎着怎麽也不愿回家的小孩。
逃跑中的人们霍然停步﹐回头看了一眼恢复清明的天地﹐都长舒了一口气﹐但没有一个人敢奓停留﹐趁此良机﹐更是发疯似的奔狂﹐无视衣衫歪斜﹐无视狼狈之态﹐眼睛只盯着正前方﹐跌倒了爬起来再跑……
若大一片山域﹐选择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人。
太和道尊和坚持不走的诗师选择了留下﹐一个已成仙身﹐无惧剧变﹐另一个生无所依﹐把後半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少年身影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会像他那样保护她﹐如今离开了西京玄王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若落到坏人手中﹐生不如死﹐还不如痛快一场。
「与其独生﹐不如同死」﹐这是她此刻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太和道尊没有劝她﹐少女坚定的目光如同磐石﹐不是任何人可以动摇的﹐见情况稳定下来﹐便带着她一起朝着折花笑所在的方向奔去。
刷!
挣扎了许多的仙卷终於扛不住了﹐在蓝色死气的束缚下缩回原态回到折花笑的手中﹐但状况依然不稳﹐随时都有重现的可能。
抹了抹额上的汗水﹐一种劫後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折花笑却依旧笑不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真能控制吗﹖他心里没有底﹐更没有把握。
重新展开诛选仙卷﹐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跳动﹐仿佛随时都要破卷而出﹐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仙境文字里饱含的力量。
「没事吧﹖看来已经受控了。」
一声呼唤把他拉回现实﹐望着突然贴近的两个身影﹐折花笑神色大急﹕「你们怎麽来了﹖还不快走!」
诗师见他一身赤果脸色微微红了一下﹐但在生死之前﹐一切都是小事﹐面带微笑平静地道﹕「你都没走﹐我自然不会走。」
折花笑咽了一下﹐惊色满面地凝望着那绝色容颜﹐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与自己愿意同生共死﹐心中大为感动。
「仙卷之威﹐乃至於斯啊!」
太和道尊望着一片死寂的山岭又是苦笑﹐又是感慨。
「我只是暂时控制﹐你看上面的文字﹐一个个跃跃欲飞﹐随时都会出现刚才的险情﹐你们还是快走吧!」折花笑焦忧忡忡地催促道。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太和道尊平静地笑笑﹐低头仔细观看了一片﹐又放眼四周﹐沉吟着道﹕「这仙卷来的古怪﹐照理说已经存在了不少时日﹐为何突然发作﹐为何又应在你身上﹐不觉得耐人寻味吗﹖」
「你﹐你是说这东西因我而动﹖」折花笑大惊。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否则刚才那般威势﹐岂是你能控制﹖」
折花笑愣愣地看着仙卷﹐又看了看周围荒凉毫无生机的山岭﹐再看看两张鲜活的面孔﹐脑海中突然闪过第三张面孔――小织。
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似乎藏着无限的秘密﹐每次看着自己都眼神复杂﹐原想着离开是有甚麽目标﹐可现在再想﹐或许离开是为了让自己进入命运安排的轨迹。
莫非小织竟是仙人不成﹖
他开始有些焦忧﹐此时他才突然发现﹐最能牵着心灵之人还是那个离去的倩影。
「诛选﹐诛杀之选……诛的是谁﹖选的又是谁﹖是我﹖还是这个世界……」
听着少年的喃喃自语﹐太和道尊脸色大变﹐急声问道﹕「你是说仙卷的用意是这个世界﹖」
「我不清楚﹐那些文字应该有准确的解释﹐可没有人能解读!」折花笑叹口了气﹐把仙轮的力量中透着生命力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道尊越听越忧心忡忡﹐如果仙卷之来是为了罝换生命的存在方式﹐对於现在这一世的人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老爷子﹐你既然已成仙身﹐还是快进仙境吧﹐到了那里看看是谁盯上了这片土地。」
太和道尊一愣﹐想说留下﹐却又发现即便留下也无补於事﹐遂沉默了﹐片刻後又问﹕「你说的理﹐为了这个世界﹐我也要闯一闯仙境……你有何打算﹖」
「仙卷暂时只受我控制﹐我不知道还能控制多久﹐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一劳永逸﹖」太和道尊呆了一呆﹐见少年的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仙门一脸﹐随即明白了他的选择﹐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不――」
折花笑平静地道﹕「眼下只有这一个选择﹐晚一刻都足以酿成巨祸﹐这一次我先走一步﹐老爷子安排安排再去﹐我们也许能在仙境相会﹐我毕竟是仙卷的临时主人。」
表情平淡﹐话语从容﹐却透着义无反顾的决心﹐老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眉尖眼角嘴唇竟都在颤抖着﹐满月复的话到了嗓子眼也都无法说出﹐只能抓着手一握再握﹐欲语无言。
「你们要干甚麽﹖」诗师听不懂话中之意﹐却被老道尊激动的反应惊了神﹐显然有大事发生﹐满载狐疑的目光不断地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急容满脸。
「这小子糊涂透顶﹐要带着仙卷离开这个世界﹐他要去闯仙门――」老道尊咬牙切齿地说道。
诗师啊的叫了一声﹐却瞬间平静下来﹐星亮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折花笑的眼睛﹐突然露出彻悟地微笑。
「我陪你。」
折花笑心里被甚麽撞了一下﹐猛地一下抽搐﹐一股暖流沿着後脊梁直冲脑门﹐浑身上下都暖哄哄的﹐这辈子总是被人放弃﹐家人﹐小织﹐一个个都放弃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人愿意同生共死﹐内心的感动非笔墨所能形容﹐只是至深的心灵颤动。
「你怎麽也犯傻﹐这可必死之路﹐别说你们不是太和道徒﹐就算是太和道徒也不能轻易闯门﹐你们这是找死!」
折花笑伸出左手﹐轻轻撩开诗师颊侧垂下青丝﹐温柔的看着那张秀绝的脸蛋﹐眸子里泛起了会心的微笑。
危急关头能有人甘心相伴﹐无论生死这辈子都算没有白过﹐他满足了。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完全长大了﹐成熟了﹐懂得了更多东西﹐其中一样便是感情﹐感情二字没有长短﹐只有深浅――白发如新﹐倾盖如故
灿烂的笑容浮在脸上﹐拨弄发丝的手落在了吹弹欲破的脸颊上﹐大胆而温柔地轻轻磨娑着﹐柔声劝道﹕「留下吧﹐这里不会有事。」
「你不带我﹐我自己进去﹐我讨这个世界。」
少女目光凝固﹐神色绝决﹐不容丝毫更改﹐让折花笑没法再劝下去﹐只能一把把她揽住怀中紧紧地抱住。
「这辈子﹐不悔!」
「不悔!」
诗师抬起头﹐迎着灼灼目光﹐芙蓉俏面绽放出眩目的笑容﹐从今以後﹐这张笑容只属於面前这个男人。
「你们两个傻子﹐气死我了。」老道尊恨不得一拳把两人揍晕﹐然後把仙门弄走﹐可他知道折花笑的选择是对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折花笑白了他一眼﹐笑着教训道﹕「老爷子﹐别打扰我们﹐没看我们朗情妾意嘛。」
诗頧啐了一口气﹐痴痴地笑了起来。
「真是一对冤家。」
「老爷子啊!你看看那麽多的强者﹐玄王﹐玄公﹐玄伯﹐哪一个不是跺一脚天地震的大人物﹐如今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个都灰溜溜地逃走了。可就刚才那一刻﹐谁能像我一样主宰着世界的存亡﹐谁能有如此辉煌的一刻﹖现在还有诗儿陪着﹐我没甚麽不满足﹐像我这样的出身未必会有第二次机会﹐你可不要破坏了我这一生最伟大的时刻哦。」
「臭小子﹐你要感动死老头子啊!」
少年嘻嘻一笑﹕「我虽然有点实力﹐不过是仗着力量的境界比别人高一点﹐至今无境不破﹐其实真要说战力﹐我连强者的边都排不上﹐但是――」
说着﹐折花笑紧紧攥着仙卷﹐仰天一声狂啸。
声若龙吟直穿九天。
「我虽无道﹐犹可擎天!」
老道尊肃然。
「不如再等一等吧﹖你应该还有未尽之事﹐做完了再说不迟。」
「不!」折花笑坚定地摇摇﹐「不能再等了﹐仙卷的动静又大了﹐随时都有可能再生异变﹐既然决心要做﹐迟早都是要做的。」
老道尊不知还能说甚麽。
折花笑低头看了看掌手之物﹐抬眼凝视着诗师那双漂亮晶莹的眸子﹐仿佛要把这画面定格。
他紧紧握住柔荑。
「不悔﹖」
「不悔!」
「好!」折花笑笑得无比灿烂﹐转向老道尊恳求般道﹕「您老慢走一步﹐替我看看妹妹的安危﹐她被太和道徒抓住﹐不知下落﹐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她无碍……嗯!若有甚麽奇珍异宝贝给她一点﹐让她的路走得顺一点﹐家里就告她了……还有袅娆姐姐﹐该叫原姐姐才对﹐她……」
听着少年唠唠叨叨说着﹐老道尊又叹了口气﹐到最後他也没想过为自己留下点甚麽﹐就凭这一件﹐足以让全天下的人鼎礼膜拜﹐更别说立书注说。
「你呀﹐我说甚麽好呢――也罢﹐人生难得潇洒﹐你我都潇洒一回﹐若在仙境那边看不到你﹐就算你神魂化灰﹐我也要咒骂你一千年。」
「那我可得好好活着!」
折花笑哈哈大笑﹐诗师也莞尔一笑。
老道尊也笑了﹐到了这种时候﹐说甚麽也没用﹐不如相视一笑来得潇洒。
「走咯﹐走咯﹐希望还有回来的一天。」
两个年轻人深切地凝望着残破的山峦﹐仿佛要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然後同时深深地吸了口气﹐奋力一跃﹐纵入了太和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