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巷的护院是最古老,比北京的四合院还要古旧,到处是青砖瓦台。河塘沟渠映着黑白的楼阁房子,踏着石子路,仿若隔世,觉得会有错乱的感觉。
安夕阳外婆住的是旧居,老宅子也是有年代的了。白墙青瓦,层层叠叠,屋脊坡顶半藏半露,黑白分明。房廊上随处可见的木雕、砖雕、石雕艺术,门罩屋翎。这一砖一瓦,都是人工堆积而成的,所以外婆对这房子是有感情的。青瓦的大院里,有着天井和参天大树,安夕阳一进来就看见了外婆一边听着沪剧,一边在树下洗着衣服。
那一瞬间,她看见外婆的皱纹,看见了外婆的辛慈。外婆洗着衣服,缓缓的吐着气,然后用着手整理着白发,脸颊上还残留着泡沫。
“外婆。”她站在满口,胸口起伏着,那一瞬间,她没有过多的语言,看见外婆抬起头,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投入到外婆的怀抱中。
“外婆外婆……”
外婆一怔,然后笑笑模着夕阳的头,满是皱纹的连尽是慈爱。
“丫头来了,我正盼着你,累不累,来让外婆看看。”外婆拉开夕阳,左看看又看看,模模她的脸,“呀,夕阳你瘦了,你要多吃一些。来,和外婆到屋里去,外婆给你准备了好吃的,是你爱吃的红烧肉。”
安夕阳夕愣了一下,外婆的记性一向很好的,可是……
爱吃红烧肉的是知晓!
和外婆进了屋子,老屋还是那样的干净,外婆有洁癖,总是要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此时,外婆拿着碗走了出来,“来,夕阳多吃一些,外婆给你倒些水,对了,我去给你洗水果……”
“外婆。”安夕阳拉过外婆,“外婆,你不要忙了,你坐下歇会,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她让外婆做了下来,看着外婆苍老的脸,她的心突突的疼。
“外婆进来身体好吗?”
“恩,好的嘞。”外婆笑眯眯的,拉起夕阳坐在自己的身边,“夕阳,知晓和季晨可好?他们怎么不来看看外婆,没什么事情就让他们来玩。”
安夕阳点着头,季晨的事情她没有和外婆说,不然铁定要担心的。她的头靠在外婆的肩上,外婆的身上有着一股子清淡洗衣皂的味道,这传统有普通的味道叫人安心。
“外婆,知晓和季晨都很好,他们也想来,只不过学校有事情要走,等他们放假,我们来看您。”
“好好,到时候一定要多住几天。”
夕阳不语,只是点点头。看着外婆,苍老的脸上有着厚重的纹理,那纹理一圈一圈的。那是历史的痕迹,那是历经无数的人生,是风中残烛的象征。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心都忍不住的要痛了起来。
她一口一吃着外婆做的红烧肉,这个是外婆的味道,这个味道她永远的不会忘记。那个时候,总是可以捕捉到外婆眼中的慈爱。她浅笑,心中有洋洋的暖意。这种幸福是得来不易的珍贵,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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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去了外婆那里,知晓不知道跑去哪里,就连平时日的萱萱也请假去谈恋爱了。
此刻,安治涛喝着井岗翠绿,这茶是翠绿多毫,香气甘醇。起源于五百里井冈,气势磅礴,峰峦叠翠的山间却有着十里杜鹃等绮丽多姿的自然风光。这样的茶满上山谷之间,定是有它的特别之处。
遥望窗外的精致,这样的六月西湖,美不胜收。游客又比以往多了一些,一年一年,他就这样的看着过往的游客,想来却不是什么好事。精致怡了人,却留不下半点轻易。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老了,原本他这样的觉得,已经老了……然后原本这样的他想这样的度过余生,可是他的生命中有了绚丽的色彩,瞬间点燃了他的灰暗人生。
那个随心所欲的女子,那个潇洒如风的女子,清风道骨中有着片刻的娇柔。清丽的容颜下有着洗尽铅华的心。他动荡了,被封锁的心激起了层层的涟漪。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女人了……
他微微的叹口气,门铃响起,一名女子推门而进。
安治涛望着江若清新,他那样的惊喜,那样的意外,那样的欣喜如狂……他激动的连茶水都益了出来。他激动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后月兑口而出。
“你来了?”
她深思的看着他,揣测他的话,端倪他的表情。
“你的样子有些奇怪?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吗?”她歪着头问。
她像个好奇的孩子,明镜的大眼睛眨了几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了大辫子,头上戴着花色的发带,依旧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衣服,只是这次换了颜色。
“我刚刚在想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想我?想我的画?”
“不,是想你!”
江若清新被他深邃的眼线,最近她常常会沦陷在他这样的眼眸中。他不像是会说这样话的男子,可是说出来却是动听莞尔的。她甚至能听出这中间有着急躁,夹着一丝不安。可是,她还是被打动了,喜欢听他急迫的话。
“治涛,你来看看我的画,为了画展,我又花了好多。”她抱着花筒放在桌面上,“天啊……”
“怎么了?”安治涛紧张的问。
“我真是要开画展了吗?我现在还不相信。”
安治涛笑了一下,“清心,你该相信的,你不知道你画的画有多好。按着你的才华,早早就应该开画展的。”他由衷赞美着。
这种赞美江若清新有些飘飘然,她承认很受用。
“知道吗?早年我在悉尼的时候,就有人要帮我开画展。”
“哦?那后来呢?”
“我拒绝了。”
“为什么?”安治涛盯着她明亮的瞬子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