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江南苏州
苏州河旁的河西大街是苏州城热闹的大街之一,平日人车往来频繁,再加上由外地而来的游客,更造就了此地在经济上的繁荣。
长长的河西大道上,酒肆、茶坊遍布,各类布行、古玩店充斥其中,还到处可见大小辨模不同的中药铺。
这些药铺中,最有名的当属街尾名为“济生堂”的药铺了。
济生堂之所以有名,是它除了普通药铺所必备的药草外,还贩卖各类罕见的奇珍药草,而且此店的老板还有一个怪僻,就是如果富人上门买药,老板会随着心情不同而开价,至於为富不仁的人上门,那所开出的价钱就可谓是天价了。
相对的,假若听闻有任何穷苦之人无力求药的事实,济生堂则会主动奉上药草,分文不取。因此,济生堂的仁声也一直为当地民众所乐道。
当然,那些吃过暗亏的富人也不止一次寻思报复,可惜济生堂老板身边一直有一位高大壮硕、如熊般的弘髯大汉随身保护着,让人根本无机可乘。
不论如何,济生堂在苏州城也算是家名药铺,终日门庭若市。
穿过济生堂而对街道的营业大厅往后走去,越过长廊间两道拱门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小巧的四合院呈现眼前,中间是精致巧造的花园庭院。
此时花园小巧的凉亭里坐着一沉思中的绝色佳人,头梳妇人髻,简单的在髻上横插一支精刻木簪,脸上脂粉末施却仍是显得娇艳动人,粉女敕白皙的肌肤似吹弹可破,唯独那双满是沉寂冷静的美眸,显出与外表不合的智慧与成熟。
她就是谷子蓉。
三年前,她从靳正茗手中拿到了医治苏云儿所应得的酬劳后,便带着弟弟谷少云以最快速及在最短的时间离开京城,一路南下。而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她除了女扮男装外,还在脸上动了手脚,免去遭人觊觎的危险,直到抵达江南,她迷於苏州景致,才决定定居於此,并开了一家药铺,教导谷少云如何经营管理,自己则隐身在后。
太平盛世,无啥风险的两姊弟一路南下,只碰上一件事,并雇了一个仆人兼保镖,那就是丁小三,一个与名宇完全不符合的剽悍男子,高大粗壮、吓人得很,可惜个性过分忠厚老实。要不是一时心软,说什么谷子蓉也不想雇用这么一个老实头的人。
话说谷家姊弟在南下的途中,有一日经过一小镇的镇外,因想休息而找了一间破庙,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后继续上路,偏巧就让眼尖的谷子蓉看到一椿不平之事。
她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大汉坐在庙外一角,周围围着一群小孩,他们拿着大小石块往他身上砸,砸得他头破血流也没见他反抗作声。
比子蓉愤怒不平的赶走那些恶劣的小孩后,将那名大汉身上的伤用随身所携之药敷好包扎,然后询问因由。
交谈之后,她忍不住仰天长叹。拜托,怎么会有这么老实的人存在世上呢?
此人名为了小三,自幼父母双亡,靠乞讨或打零工维生长大,在他十五岁时碰到一名个性古怪、云游四方的异人,以供应三餐为由,在一年的时间内传授了他一身武艺,之后即丢下他远走,临走前告诫他不准以所学欺陵他人。
忠厚的丁小三自是遵循教诲,不敢或忘,可惜他天生神力,人又长得高大,兼且一脸落腮胡,於是小镇上人人怕他,根本不敢雇用他,以至於令他过着有一餐没一顿的生活而栖身破庙中,他也因一直遵守着不可任意欺凌他人的教条,才会有令日被人丢石块仍是不还手的情形。
比子蓉实在不忍心让这个老实头再任人欺陵,於是说服他跟着他们姊弟俩,雇用了他。当时她除了对了小三的遭遇不忍之外,还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避免在她行动不便时,谷少云可能会遇到危险而没有帮手,所以雇用丁小三是一举两得的事。
事实证明雇用丁小三是正确的决定,他除了个性过分老实之外,倒是帮了他们姊弟不少忙。他在谷子蓉大月复便便时帮谷少云照顾、经营药铺,待她生产后,又帮忙照顾孩子,可谓身兼数职;反倒是谷子蓉,闲来无事、春风秋月,没事就坐在凉亭里发呆。
自从生了孩子后,谷子蓉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大志,不再想着如何赚大钱,做个女强人,甚至连赖以为生的药铺也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全权交给了谷少云去打理。
而三年来日日夜夜浮现脑中的男性脸庞,令她思念益深,逼人的相思也令她想了很多兼且自我反省了许多事。
当初与靳茗雷相处时,她因初识情事,所以拚命抗拒日益加深的情感,对他的言行不仅不够温柔,甚至还每每以着咄咄逼人的口吻说话,也难怪两人相处时,老是以争吵收场。
另外,她明明就嫉妒着他那两位侍妾,却又不肯坦言,只一味的想着她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终究在言词上刺伤了他,将他更加逼入别的女人怀里,这只能说是她自作自受吧!
她应该将被人陷害的事说出来的,而不是逞强得让误会加深,甚至是逃避,在一怒之下走人。在尝尽三年多的相思中,她才赫然发觉自己早已深爱着他,如今她远离了他,悔之晚矣!
而他,是否偶尔会想起她呢?
看着绿意不再的叶片,谷子蓉不禁深深叹息,感觉秋风袭来,更添凉意……
“娘,你又在发呆了。”
童稚清亮带着微喘的嗓音蓦地响起,惊动了沉思中的谷子蓉。
比子蓉猛地回神,头一低,迎上一双与靳茗雷愈来愈像的眼睛,忍不住目光含笑,伸手拉过儿子。“少晖,又顽皮了,跑得一头汗的。”她掏出怀中手绢,轻柔的将漂亮小脸蛋上的汗珠拭去,边问道:“你丁叔呢?你又撇下他啦?还有,你怎么知道发呆是什么?”
“娘,我没有撇下了叔,自从娘告诉我,如果我撇下丁叔,他会担心后,我就不敢了。还有,是少云舅舅告诉我,娘每回在花园里睁着眼睛睡觉就叫发呆。”谷少晖一脸认真的回答。虽然他还不太明白什么叫做担心或者什么又叫发呆。
比子蓉听着才两岁多的儿子有条有理的话语,不禁想着如果他生在二十世纪,可是个资优天才儿童哩!不仅聪明好学,且还不失儿童的天真活泼,即使在备受宠爱之下也不会骄矜傲慢,真是难得。
看着娘亲直盯着自己,谷少晖不由得拉拉她的衣袖。“娘,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发呆吗?还有,娘为什么要发呆?”天真无邪的他眼眸带着疑惑。
比子蓉不禁失笑,正想回答时,一高大身影映入眼帘。“什么事?沐石。”她望向来人询问着。
“沐石”就是丁小三,谷子蓉不喜欢这个名字,於是替他另取蚌名,老实的丁小三也无所谓的同意了。
“夫人,这位姑娘要找你。”丁沐石恭谨的回答。
“哪位姑娘?”谷子蓉疑惑地看着他两旁。没半个人啊?
“就是……咦?”丁沐石左瞧瞧、右看看,搔着头转了一圈才露出完全被他高大壮硕身躯遮掩住的娇小身影。“啊!在这里。”他急忙往旁边一挪。
比子蓉忍不住笑了出来,“沐石,你实在长得太像座山了。”接着她伸手向那道娇小身影招招手,“小怜,过来。”之后,她转向儿子道:“少晖,娘有事跟小怜阿姨说,你先跟你丁叔到别的地方玩好吗?”
“好,那我等会儿再来找娘。”谷少晖乖巧的点点头,蹦跳下了凉亭,随着丁沐石往前面药铺方向走去。
比子蓉见儿子走远后,才回过头看着面前秀丽面貌、娇小身材、婢女打扮的女孩,眼神中有着不赞同的神色。
“小怜,我不是一再要你告诉你家小姐,避孕药汁不能常常服用,很容易导致日后不孕,你家小姐还没嫁人不是吗?”唉!有一个如此的主子,真是不幸,老是要贴身婢女偷偷上街买药,自己行为不检,还要连累下人。
“我告诉小姐很多次了,可是她听不进耳,我也没办法啊!”小怜微蹙着眉,脸上有着无奈,逆来顺受的表情。
“好吧!算了,随她去吧!待会我再将药包给你,你就多待一会儿,我叫人做些点心过来。”谷子蓉挥手道。
“可……可是……”小怜为难不已,欲言又止。
“别可是了,吃点东西又花不了好久的时间,你家小姐不会注意到的啦!”
“谢谢你,子蓉姊。”小怜眼露感激。
记得第一次上济生堂买药时,她根本没敢踏入药铺,在外头徘徊很久,才幸运的被想外出的子蓉姊发现。后来子蓉姊要她每回来时,直接找她以免除开口的尴尬。
一年来,子蓉姊对她爱护有加,几番要拿钱给她,要她月兑离为人奴仆的日子搬来与她同住,可惜小姐家对她也有恩,至令她尚未偿还恩情,所以迟迟没答应。
子蓉姊不仅人长得美,心地又善良,真可惜丈夫早逝。小怜兀自替谷子蓉惋惜着,看着她那天仙绝色的脸庞,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深秋时节,在四季气候并不太明显的江南,只感觉风凉了些,落叶多了些。
这日,靳茗雷抵达苏州城,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讯息,他日夜兼程南下,直到找到了位於河西大街上的济生堂时,他突然有些却步地站在隐蔽处,看着前方那间民众进进出出的药铺,心情紧张得迟迟不敢向前一问究竟,实在是怕极了如同这三年来每次希望落空时,心中那股空虚与惶恐。
当他彻底憬悟早已爱上谷子蓉时,她已经离开王府近三个月了,寻找她是如此困难,有如大海捞针。
如今,三年的时光已逝,他还是没有找到心爱的蓉儿,即使是这次,他也没有把握自己殷殷找寻、期待的人儿是在这里,这种煎熬怎不令他胆怯呢?
饱含焦虑的黑眸突然变得凌厉,目光如箭般射向从药铺踏出的一名男子。
即使他又更加高大及强壮了,靳茗雷依旧清楚认出他正是谷子蓉的亲弟谷少云。
顿时,惊喜的光芒由靳茗雷深邃的黑眸中迸出。如果少云在此,那蓉儿他身形一动,正想上前,另一个更大的震惊随即而来,他看到一名约两、三岁大的娃儿从药铺中奔出,口中喊着
“少云舅舅,等等我!娘说我可以跟你去,等等我……”男娃儿边大叫边奔到谷少云身边,揪住他衣衫下摆。
靳茗雷被那一串童言定住身形。舅舅?难道这男娃是蓉儿的……
看着谷少云笑容满面的将男娃抱起,大步走开,靳茗雷紧紧地合上眼眸,心中充满着深深的痛楚。
难道蓉儿真如她所言,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不!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等一等!靳茗雷倏地睁开眼。他不能重蹈覆辙,不能在事情未弄清楚前就下断言,之前他就是犯下这种错误,才会失去蓉儿的。
他会记取教训,绝不犯下同样的错。
他要去弄个明白!
是夜,一抹高大昂藏黑影出现在济生堂后的四合院中。
经过小心的探视后,黑影挑开了其中一扇门扉,闪身而入,微开启的门扉复又合上。
靳茗雷走近床沿,黑眸激动炽热的定定地凝视着床上熟睡的谷子蓉。绝色的面容是他日日夜夜、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心爱人儿。
在他一天的打听下,他知道她在三年前携着少云来到此地定居,并开了济生堂药铺以维持生计。自称寡妇的她在抵达此地的隔年初便生下一男娃儿,平日深居简出,丝毫没有做出什么他意想中惊世骇俗的事,甚至连济生堂也交由少云打理。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改变如此大,甚至不再行医,只知道在他日思夜想着她三年时,她也同样过着封闭孤寂的日子。他是不是可以大胆的假设她并未忘情於他呢?不过无论她是否依旧依恋着他,他都不再放过她了,他会不择手段、想尽办法的娶她过门,将她缚在他身边一辈子不放开。
思及此,靳茗雷不顾一切,豁出去的伸手采向她的胸前,轻巧的解开她上身的单衣,衣衫敞开,露出一件精绣粉白肚兜……
瘫在谷子蓉身上、身心皆满足的靳茗雷抬起上身,深邃的黑眸不复冷冽,反而充满了缱绻深情地望着欢爱后更加娇媚的人儿。
“跟我回京吧!我要正式、隆重的迎娶你进定北王府,做我的王妃。”
仍旧沉浸在欢爱余韵中的谷子蓉,闻言睁开半合的眼睑,惊诧的神色浮现眼底。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一个言行举止不当,且离经叛道的女人?”
黑眸底霎时浮现深切的侮意与歉疚。“蓉儿,自从三年前你离开王府后,我才深深憬悟,以前的我是多么的愚蠢,从未深思你的一言一行所代表的真正含意,只是一味的以自己的观点来对你做下判决,因而逼走了你。其实早在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了你,可是愚昧迟钝的我不仅未曾发觉,反而还做出令你伤心及伤害你的行为……三年来,我活在后悔与疼痛之中……今天,我终於找到了你,我不敢奢望你依然对我有情,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之前对你的错待,也让我有机会赢得你的心,争取你的心,好吗?我心爱的蓉儿,好吗?答应我……”
深情挚爱的言词,让谷子蓉心中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快乐与感动,她噙着泪望着靳茗雷充满诚挚与浓情的脸庞,感受着被人深深爱着的那份幸福感觉。
“傻瓜……”她哽咽着,“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开王府?就是因为我以为我所付出的爱意是永远也得不到回报,所以才决定尽早月兑身的。”
“你……你是说……”靳茗雷颤声问道,黑眸中因为不敢置信而闪着狂喜光芒。
“笨蛋!我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你不用来争取我的爱,我的心早就留在你身上了。我爱你,雷,早在三年前我就爱上你了。”她坦言。
靳茗雷狂喜地紧紧抱住她,全身因激动、感动而轻颤着。
“其实你不用太自责。”她道,“当初我也有错,我太倔强,太急於表示自己的独立而不愿依靠任何人的心态才会令你误会我,而我也固执的不愿解释,才会造成我俩的分离,所以我也该负起责任的。”三年来的心情沉淀,令她自省了许多事。
“不。”靳茗雷抬起眼眸凝着地,“你没有错,是我,也许是我从未见过像你一样特立独行的女子,才会一直下错判断,一再犯错,终至……”
比子蓉伸手捂住他的嘴。“嘘!雷,我说我该负责,意思就是我从来没有向你解释过我真正的来历,才会导致你对我有着错误的认知,因此,始作俑者是我,如今你还想知道我真正的来历吗?”她放开他唇上的手。
“当然想,不过如果你有难处、不方便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不会勉强,不过这事说来话长,你先让我起来好吗?”
靳茗雷依依不舍地从她身上挪开,半靠在床头,接着将她一把抱入怀中坐在腿上。
比子蓉也不客气的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开口,“其实真正谷少云的姊姊叫谷少婷,而我叫严子蓉,是从一千多年后的未来来到这个年代的。”
未来?他拧起眉,心口突地掠过一阵寒意,忽然感觉有些不想知道了。
“蓉儿……”他迟疑道。
“嘘!听我说……”
比子蓉於是将自已当初是如何选择同意来到这个时代的一切遭遇,一五一十的说出,接着又将她因何揭告示、前往定北王府的前因后果道来,却只见靳茗雷愈听脸色愈沉重、也愈发难看,及待她大致解释完毕后,他仍是沉默、不发一语良久,令她心中突然一阵惶恐。他……不会是不相信她,以为她是瞎掰的吧?
“你……不会突然又离开了吧?”他艰涩地开口,心头涌上不安与恐惧,生怕哪天她又突然不见了,选择她之前所在的时代,到时他要如何追寻她呢?
比子蓉的惶恐在看到他眼底闪现的不安与痛楚时,顿时明白他问话中的含意,於是微微一笑。
“刚来到此年代时,我实在不能适应,唯一觉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可以月兑离严超的控制吧!可是如令不同了,这里已经有我所关心、深爱的人,我又怎么舍得下呢?”柔媚的美眸闪着坚定的决心,凝进他充满忧心的黑眸。
“真的?”忧虑褪去,残存的不安令他再问了一次。
“真的。”谷子蓉坚决的点点头,“何况,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是我无法舍下的。”她忽地半垂眼睑,偷觑着他,“雷……有件事我尚未告诉你……”她不安的开口。
当她说尚有一人令她挂怀的言词时,靳茗雷立刻明白了,於是他收紧双臂,将她拥近、拥紧,唇瓣轻啄她头顶上的细柔发丝。
“蓉儿亲亲,原谅我放你一人独自忍受生产之苦,以及抚育我们的孩子的艰辛,原谅我……”他低喟,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愧疚。
“你知道了?”低呼声由他的胸膛间模糊传出。
“是的。”他微微松开她,一只大掌托起她细致小巧的下巴,“谢谢你,蓉儿,你为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儿。”性感的双层终於咧开一道弧线,眼底是无限的眷宠与骄傲。
看着他愉悦的表情,谷子蓉也笑了,彷若一切纷争已逝。毫不再有芥蒂的笑容,令她那张绝包容颜散发出夺人心魂的美丽。
“什么可爱?那小子皮死了!”卸下心头重担的谷子蓉不禁以娇嗔的口吻埋怨。
“你好美!”靳茗雷无法自制的沉醉地娇媚的笑容中,忍不住攫住她唇边那朵笑靥,尽情的吮吻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抵在她唇边哄道:“蓉儿,跟我回京城吧!我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你,答应我吧!好吗?我的蓉儿……”
娇喘吁吁的谷子蓉融化在他浓情挚爱的深情话语中,正想点头答应时,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当然愿意跟你回去,只是,既然你已知道我的来历,相信你也该明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与他人共有一个丈夫的,所以,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闻言,靳茗雷终於放下悬浮的心,口中急忙解释着,“蓉儿,我知道你指的是在定北王府的我那两名侍妾,你放心,你离去不久,我便在无意中发现了她们一直在加害你的事实,在查清一切事后,我已将她们送官究办了,不过即使没有这些事,在终於明白我是深爱着你时,也绝对会要她们离开的,因为这辈子我只要你谷子蓉当我唯一的妻,而且再也不会有他人。”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咦?你怎么发现的?”谷子蓉好奇的问。想不到他并不如想像中的愚昧嘛!!
“夜已深了,你不累吗?”靳茗雷看着她比三年前更为纤小的脸蛋,一阵心疼。“这事可以慢慢再说。”
“不,我现在精神好得很哪!”她催促着他说。
“好吧!”靳茗雷只得无奈的同意。
长夜漫漫,尽释误会的两人偶喁喁语竟夜,直到天光大白,才倦极睡去。
秋阳照在床上相拥的人儿,染了一室金光,紧紧地将他俩圈住,就彷若象徵两人经过考验的心,紧紧地圈在一起永不分离。
一个月后,济生堂的招牌卸下,几辆豪华的大马车缓缓地离开苏州城,朝北方而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