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佩之纵上跃下,剑头忽东忽西,招数让人揣摩不定。云剑长剑指东,一招“指天划地”,长剑斜斜提上,劈向陈佩之。陈佩之提气跃起,一招“双凤朝阳”,剑身颤抖,分点向云剑锁骨穴。云剑招式不待使老,立即便招,突使一招“雨化夕阳”,剑影斑驳洒向陈佩之。陈佩之凌空往后一个打滚,着地之际立出一招“七星望月”,这招是无双剑法的绝招,这一招使将开来,陈佩之的身影霎时分为七人,七把长剑分攻云剑七处要害。云剑大吃一惊,他对敌一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招式,心中未及转念,抖然使出“九龙归宗”来,只见云剑身旁一圈光影闪过,随即听得一阵急密的叮当声,响声过后,陈佩之从中跃了出来。脚尖一点,身子又弹开一丈开外,这轻功端的是潇洒自如。陈佩之道:“我本想这一招定能胜你,却不料你还有这一手这么厉害的招数。”云剑道:“你这一招当真奇妙之极,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招式。”陈佩之道:“这一手我们不分胜负,再来过罢!云兄请出招!”云剑低声喝道:“好!接招吧!”剑尖一阵颤动,木剑一抖,点向陈佩之胸前几大要穴。陈佩之挺剑迎了上去,云剑脚下一滑,身子急速一闪,木剑平刺向陈佩之左肋。陈佩之脚尖一立,身子飘飘然升起,白袖摆动,木剑反点云剑咽喉。云剑心中一凛,一个铁板桥避过,伸掌一拍地面,照势从陈佩之身子下边滑过去。起身一弹,回手一剑削至陈佩之脖子。这一招“回笑倾城”,出招自然,落手到位,端的是厉害无比。陈洛等也不禁发出赞叹声,却只有南宫晴冷冷一哼,不可晒否。
要知道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顺其自然,返璞归真,顺手拈来便是一记绝招,自然无痕,教人无法破解。云剑自然不可能到这个境界,但这一招使来却颇有其神韵。陈佩之忽地点出一指,只见一道白光疾闪而过,叮的一声将云剑的木剑弹开。云剑心下一惊,急忙撤开几步。陈佩之因为被打通了两条主要经脉,所以才能使出这种不成形的万劫神剑。陈佩之借云剑撤开的空隙,急忙身子一滚,飘然开去。云剑忽然手势一变,正要使出“九龙归宗”。陈佩之眼疾手快,一剑点向云剑的手腕。云剑脚踩步法,从侧旁闪了开去,反手剑点向陈佩之太阳穴。陈佩之一惊,原来云剑乍然要使出“九龙归宗”乃是虚晃一招,陈佩之畏惧此招威力,果然上当,此时要待变招已经太晚。陈佩之情急之下,迅速反手一剑,从腰肋间穿过,抵向云剑咽喉。云剑也吃了一惊,他这一招本想要陈佩之服输,已然使老,要再变招已经太迟,眼见就要两败俱伤。房中人无不吃惊,云剑忽地往后一翻身,一个空翻,单脚撩向陈佩之下颌,陈佩之仰头一避,突觉手腕剧痛,木剑月兑手飞去。他一定神,却见云剑站在二尺开外,手中亦是没了木剑。原来云剑在翻身的同时使了招“凤舞阴阳”,飞出木剑击中陈佩之手腕,将陈佩之的剑打飞。南宫晴眼看至此,心中大急,忙大声叫道:“两人手中都没了剑,算是平手,表哥!再来打过!”陈洛挥手道:“剑儿这一剑若是飞向佩之的咽喉,到时便不是输赢的问题了,无论如何,这一场比武终该是剑儿获胜。”
南宫晴叫道:“才不是呢,表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她只道陈佩之心高气傲,定是不服,却不料陈佩之微微一笑,道:“表妹,输便是输,有什么好赖的,何况我也是心服口服。”南宫晴万想不到陈佩之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一愣,却见云剑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想起那三声亲爷爷,忽地大哭,掩面夺门而去。陈洛一愣,叹道:“哎!这孩子,他表哥输了有什么好哭的!”云剑道:“贤弟,你我二人从此便亲如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陈佩之道:“好!大哥!”两人双手紧握,莫逆于心!当下一干人纷纷离去,只留下两人絮絮交谈。中午过后,云剑独自在房休息,心中思念起伏,这些日子来自己忙于练武,相思之情不觉淡了许多。但如今事情一过,思念情怀如泄洪之水,汹涌而来,一时心情难以平定。云剑打开香囊,取出信笺,看着这些日久淡去的字迹,脑海中不断浮现张婷婷临别时的脸庞,他多想紧紧记住这张脸,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忘掉的。云剑将香囊紧身藏好,心中暗下决心。这时小蝶走了进来,道:“公子,老爷叫你过去书房。”云剑点了点头,问道:“小蝶姑娘,你可知我来时身上带的那本书在哪儿吗?”小蝶倾首略微思索,忽地笑道:“我知道了,那本书和公子穿的衣裳都放在一起呢!”说着从柜子中取了出来,递给云剑。
云剑伸手接过,道一声谢。云剑把书贴身紧藏,将衣服包好。小蝶问道:”公子,你这是…”云剑道:“我要向叔叔辞别,小蝶姑娘,咱们就此再见了。”说着走出房门,往书房走去。小蝶痴痴的倚在门口,嘴巴张着,心里不知说些什么。云剑走进书房,问候了安康,陈洛挥手让云剑坐下,陈佩之与陈康也在,看来是在闲谈。云剑道:“叔叔,剑儿此番前来是要先你告辞的。”陈洛等都吃了一惊,陈佩之急道:“大哥,你怎么这么着急要走!”陈洛也道:“是啊,是不是住得不满意?”云剑忙道:“不,不是,叔叔等待剑儿极好,只是剑儿身子已经复然,家仇未报,剑儿实在难以住得安心!”陈洛等人默然不语,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种事再难也不好挽留。云剑忽笑道:“待剑儿大仇得报之后,再来探望叔叔和贤弟吧。”陈洛道:“剑儿你今后有何打算。”云剑沉吟道:“我要到西域去。”陈洛奇道:“去西域干什么?”他忽地一顿,大惊道:“你要去鬼谷么?”云剑奇道:“鬼谷?不是啊。”陈洛道:“那是去西域作甚?”云剑道:“我要去西域明教找明教教主向天啸。”
陈洛问道:“找向天啸?”云剑道:“不错,我娘在遗书中说我爹和向天啸是八拜之交。”陈洛咦了一声,道:“这我倒不知道。”云剑问道:“叔叔却怎会问我是否要去西域?”陈洛微一迟疑,才道:“我以为你要去找雁北天。”云剑惊道:“雁北天就在鬼谷!”陈洛道:“也,也不是…”陈佩之道:“爹,到底是这么一回事?”陈洛叹了口气,道:“因为雁北天只怕再出师之后,又投到鬼谷门下。”他不知道雁北天是害死了徐萧后,逃亡到鬼谷的,所以说成的出师。陈佩之问道:“但爹你却又怎会知道?”陈洛道:“雁北天最近这些年来在江湖上可谓是风云肆起,他一手惊人的鬼谷绝学在江湖上几乎无人是抗手。而且他在杀人过后,总在现场留下一把血刀,其实是用血画成的。这把血刀是鬼谷的标志,他胆敢如此,便只能说明他是鬼谷门下。”陈佩之道:“鬼谷当真那么厉害吗?”陈洛道:“不错!鬼谷谷主武功深不可测,在西域与向天啸,东方鸿二人并称西域三大高手。但他的真实武功只怕还要在他们二人之上。”陈佩之和云剑同声惊道:“你说鬼谷谷主还要比东方鸿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