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雾气笼罩中,一位美人儿正双手掩面嘤嘤地低啜,她背对何铮,只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光腻背脊,瞧身影应该是娜塔莎,除她之外浴室里再无他人。
“哎呦!我的乖孙女怎么哭啦?是谁欺负得她?你快去问问呀!”苏斯急得语无伦次,都忘了何铮可是个男的,怎么好跑过去问一个洗澡中的女孩子为什么哭呀?
“前辈,不急,她身旁并无他人,咱们先看看!”何铮强按住跳下去将美人儿搂入怀抱的冲动,向苏斯劝道。
“好吧!先看看再说!”苏斯无奈地道。
就见娜塔莎哭了一会儿,开始自言自语:“妈妈,今天我见到一个人很像你口中的爸爸,也是生得英俊异常,嘴角挂着傲慢的笑容。他叫比尔,是落日城的新生,我……我太思念爸爸,就和他说话了,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好听个鬼啊!”何铮在肚子暗骂。
“好听个屁啊!这小白脸我一看就讨厌!”苏斯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何铮暗暗好笑,心想:老头子的眼光大大的好,娜塔莎你个小糊涂蛋,你赶紧听你外公的话,跟小白脸一刀两断,投入你胖哥的怀抱吧!小白脸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跟着你胖哥才踏实!
“妈妈,你曾说过,不要跟英俊的男人交往,他们虽然浪漫潇洒,可是也多情风流,野心很大!女儿都谨记心里,女儿和小王子假意交往就是为了阻止别的男人再来接近我,而他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虽然挡住了其他的男人,可是为了应付这心胸狭隘、喜怒无常的小王子实在让女儿费劲了心机,今天假借他花心为借口疏远了他,暂时能有几天清静日子过,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又会后悔,再跑来纠缠我,女儿又得对他假意应承。
可是不应承他又怕真惹恼了他,威胁到咱们母女的安危!
我今天和那个比尔说话,固然是他让我想起了爸爸,其实我也是想让他为了我去和小王子争斗,如果他真肯付出的话,也许他还算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唉,妈妈!你说自从外公失踪,爸爸走了,外叔公成为了帝国第一大法师后,不知怎的公爵大人将咱们接到了公爵府上,美其名曰‘照顾’,却令其他的亲戚朋友逐渐疏远了咱们。
难道这是爸爸或是外公的安排吗?还是素来和外公不和的外叔公趁机捣的乱?
不论怎样,咱们在公爵府上这二十年过得一点都不自由,就好像被软禁起来了一样,不论去哪里都有人陪同,我想去落日山脉找爸爸也不让,说什么爸爸是皇帝钦点的研魔师,秘密研究没有完成前不得回都城或者有他人探访。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怎么好似爸爸被发配到远方,而我们母女被软禁起来了似的?
唉,妈妈你说,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怎么敢跟追求我的小王子翻脸?就算我心里烦得够呛,也只能跟他稍微使点小性子,一旦他真的恼怒了,吃亏的还不是寄人篱下的咱们母女俩?
妈妈,女儿真得好累!真得想让爸爸快点回来,有了他咱们母女就不必支撑得那么辛苦了,我还想看看在你口中英俊潇洒的爸爸是不是真得那么帅?
唉……妈妈,其实你不说女儿也知道,是你不让爸爸回来的,你还在恨他!你恨他当初追你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其实不过是利用你来接近外公,想要从外公那里获得好处!
可是妈妈我不相信,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是帝国皇帝钦定的高级研魔师,代表帝国的利益在落日山脉从事秘密的魔法研究,他这二十多年不来见你一定是有他的苦衷!他对你一定是有真感情的,而不是仅仅为了利用你从外公那里获得好处!
你还说过当初外公和爸爸的关系很不好,爸爸是个很骄傲的人,外公也很固执,两个人闹僵了,所以爸爸才负气出去,这么多年你生他的气也生够了,就算外公不肯原谅他,难道你就不能主动去找爸爸吗?
说不定爸爸为了等你去找他,等得好辛苦呢!”
娜塔莎的嗓音娇柔婉转,这么悲悲切切地自述衷肠,听得何铮心肝都颤了,再加上娜塔莎孝心可表,竟为了母亲和自身的安危与小王子虚与委蛇,吃尽了苦头,这让何铮大为佩服,鼻子一酸,竟流下了两滴眼泪。
只见那两滴眼泪自半空坠落而下,直奔顶棚的格栅而去。
“嗞啦!嗞啦!”两声,眼泪落在魔法禁制上冒起了两股白烟,立时触发了整个房间的魔法禁制,闪烁起红色的警报光芒。
“不好!”何铮刚刚心里暗叫一声,就见娜塔莎反应极快,一把扯过一条浴巾裹住身子,然后仰首喝问道:“是谁?谁在那里偷窥?”
何铮猛地往后一撤身,想要躲开娜塔莎的目光,结果身体却重重地撞在管道壁上,发出“咣”的一声大响,这下娜塔莎确认了上面藏有窥视者,立刻毫不犹豫地运使起魔法来,只见她单手一招,一道足有手腕粗细的闪电猛地从掌心蹿出,好似一条蟒蛇一般将格栅以及魔法禁制撞开,灵活地缠住何铮的双腿,往下一拉。
何铮只来得及在双腿上生出晶石护甲,却被电蛇中蕴含的强大电力电得浑身乱颤,筋骨酥麻,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拽下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摔得他龇牙咧嘴的,没等喊痛电蛇已经将他浑身缠得好似一个大粽子,一道道闪亮的幽蓝电弧把他从头到脚缠绕了起来,动弹不得。
“是你?你竟敢来窥探我?”娜塔莎看清了何铮的面目,柳眉倒竖,怒斥一声,抬手又招出了一条舞动的电蛇之鞭,照着何铮的身上狠狠抽去。
“啪啦”一声,一股焦臭味飘起,何铮的肩膀上多了一条烧焦的鞭痕,衣服焦糊,皮肉绽开。
就在娜塔莎再次扬起鞭子,还没等抽落的时候,何铮急忙喊道:“别打!是你的父亲哈瓦那让我来的!”
“我的父亲?”娜塔莎秀眉微皱,鞭子在空中顿住了。
“哦,对啦!我还知道你的大腿内侧有个血痣,这是你的外公告诉给我的!”何铮又急忙喊道。
“唰!啪啦!”随着鞭子挥落,何铮的另一边肩膀也被打得皮开肉绽,娜塔莎羞红着脸骂道:“你这胖婬贼,竟敢偷窥本姑娘洗澡!还看了……看我的身子……该死!”
“哎呦!姑女乃女乃别打了!是真的,这真是你外公告诉我的!至于你刚才洗澡,我什么都没看到啊!”何铮痛得浑身抽搐,口不择言地乱喊道。
“还敢狡辩!我外公早就失踪二十多年,我父亲远在落日山庄进行魔法研究,你怎么可能同时见到他们二人?分明是你刚刚偷听我说话才得知的信息!而你说刚才我洗澡,你什么都没看到,难道你是个瞎子?”娜塔莎一边叫着,一边挥舞着鞭子劈头盖脸地对何铮抽打,打得他满地翻滚,苦不堪言。
“你父亲哈瓦那已经死了!是这样的……”何铮刚要解释,就听娜塔莎尖叫一声:“你这胖婬贼!烂冬瓜!你父亲才死了呢!看来我不抽瞎你的眼睛,抽烂你的嘴,你还要偷窥!你还要胡言乱语!”
“唰!唰!”娜塔莎甩了两下空鞭,就见鞭梢忽然怒张开大嘴,变成一只恐怖的吐信蛇头,紧接着狠狠一挥鞭,向着何铮的眼睛一扑而来。
“前辈!救命啊!”何铮吓得魂飞天外,拼了命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