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朗悦回了房间后,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眼神空洞。
若晴叫她,她也不应,只是站在画卷前,都要成为一尊木雕了,她是个女孩子,毕竟心软,见不得夫人这样消极的态度,“夫人,跟我来,若晴带您去见王爷。”
提到皇天曜,她无神的双眼中终于有一点亮光掠过,可又很快熄灭了,“曜说不能去,不然会被赶出府的,我不要,不要离开曜……”
“我保证不会。”
王爷对她的喜欢连平常人都感觉到了,也只有夫人仍当局者迷,若晴的保证依旧起不到任何作用,索性把夫人往肩上一扛,直接扛到了隔壁的房间,破门而入。
门内两个人正躺在地上,而一边的两个明显不是庆王府的暗卫,正俯去,想要搬动晕倒的人,若晴顾不得上官朗悦了,把她往一旁一扔,抽出剑对准两人。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王府,报上名来!”
上官朗悦觉得自己好像在作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若晴居然力气变得好大,轻松就能扛起她,甚至背着剑,好像一个大侠女。
恍恍惚惚的梦,直到视线看见躺在地上的皇天曜,才仿佛着火一样眺了起来,几步就跑到皇天曜身边,一种巨大的恐慌如同死种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甚至无法说出话来,颤着手指伸到男人鼻端。
温热的呼吸就像一剂良药,她终于又重新活了过来。
“若晴,你快来看看曜,他怎么了?”
她转头,才发现若晴正举着剑跟那两个黑衣人对峙,其中一个黑衣人扯下了面巾,“我们是公主的暗卫,只为保护公主,没有恶意。”
若晴丝毫没有放松警戒。
两个黑衣人也不再跟她废话,一个跟若晴对峙,一个背起冷香染,两个人配合无间,很快就窜出了窗户,消失在了夜色中。
上官朗悦对刺客什么的没有任何概念,她担心的只有晕倒在床的男人,“若晴,你快来看看曜,他身体那么弱,还倒在地上,不会有事吧?”
若晴也立刻赶了回来,拿起皇天曜的手把脉,“王爷的脉象很正常。”她的眸光在四周一扫,发现了碎在地上的瓷片。
走过去拿起瓷片闻了闻,脸色有些异常。
“若晴,怎么了?”上官朗悦担心极了。
“是相思忘,王爷怎么会喝相思忘呢?”
“相思忘?是一种毒吗?”心立刻就揪成了一团。
若晴摇头,“相思忘,意思是相思尽忘,喝了相思忘的人,会把一切都忘记,变得像小婴儿一样,没有记忆的负担和往事的枷锁,可以重新开始。”
“啊?”上官朗悦不可置信地叫道。
“夫人,别难过,只要你还在王爷身边,他还是会喜欢上你的。”
她摇头,唇角漾开一抹开心的笑,“不,我只是太开心了,他失忆了,他会把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子通通忘得一干二净。”
夫人的思维真是奇特啊,若晴眉毛微微抽搐,想起方才那与众不同的场景,问:“夫人,你都不问我什么会随身带剑吗?”
“哦。”上官朗悦应了声,“为什么啊?”
好敷衍的口气,若晴忽然有点想笑,单纯的夫人,眼里只有王爷一个人,不去想更多的,也不再去在乎更多的,单纯而直接。
在若晴要告退离开时,却又被上官朗悦叫住:“那两个人……”
若晴以为她想问这两个黑衣人的身分,正想解释,却被上官朗悦打断,“这两个人不会再出现伤害曜了吧?”
上官朗悦关心的,确实只有这一个啊!
若晴敛去了所有的表情,郑重其事地看着上官朗悦,“夫人,若晴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出现在王爷面前,明日起,王府会增加更多的守卫,保护王府安全。”
上官朗悦温柔笑了。
“谢谢。”
她的目光回到沉睡的男人身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描摹了他的眉,一直往下,手指的温度如同暖人的情意,一点点地渗入了接触的皮肤里。
曜,我好喜欢你。
皇天曜醒来时,天色微微发亮。
旁边趴着一个软绵绵的身体,清甜的体香若有若无地散在空气里。
他动了动,想要起身,想不到轻微的动作就惊醒了上官朗悦,她几乎是飞快地跑下了床,跑到了屏风后,片刻后,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头发一丝不苟,衣衫风流,眉目如画。
“曜……”甜软地唤了一声,却又觉得可能不对,上官朗悦想了想,笑咪咪地说:“我知道你现在认不得我,因为昨天来了坏人,你为了保护我不小心喝了一种会丧失记忆的药,把什么都忘记了,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现在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你的夫人,上官朗悦,我们很相爱很相爱喔!”
皇天曜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我怎么不知道?”
上官朗悦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因为你失忆了啊!”
皇天曜的嘴角也开始抽搐了。
“我没有失忆。”
“怎么可能?喝醉酒的人总会说自己没喝醉,失忆的人总……”呐呐的,忽然她说不下去了,失忆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清明锐利的眼神。
“曜,你没失忆?”她小心翼翼地问。
皇天曜给了她一个白眼,但是看到她眼底青青的一圈,心又软得一塌糊涂了,温柔地对她招招手,“朗悦,过来。”
上官朗悦被他的笑容蛊惑,没有丝毫犹豫地就走了过去,果然还没走几步,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上官朗悦眼睛里忽然冒出了水气:心底沉寂的委屈也爆发了出来,她用力地一推。
皇天曜一时不察,措手不及间竟真的被推了开去,困惑地抬起眸,却望进一双雾气蒙胧的水眸。
“你凭什么没失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以不再计较你以前的女人,反正你忘记她们了,留在你身边的只有我一个,原来……原来都是我痴人说梦……”
“朗悦。”他叹息,那眼泪仿佛流进了他心底,感同身受,苦涩一片。
“你居然没失忆,你是不是还记着那个冷妃,你是不是喜欢她,可是我告诉你哦,她已经被黑衣人带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见不得自己这种可怕的模样,双手捂面,眼泪从手指缝里渗出,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溪,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上官朗悦颓然地滑坐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仅撒谎,还强词夺理,这样的我连我自己看了都好讨厌……”
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上官朗悦咬着嘴唇,努力想把哭泣咽回自己的肚子,身体却突然一暖,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可是这样的朗悦,我很喜欢,因为这样,能够感觉到朗悦对我的在乎啊,所以听到朗悦愿意为我编一个善意的谎言,我真是高兴呐!”
温柔缝襁的字眼一个个地滑出优美的唇,像是一首最动人的乐曲,能把人听得舍生忘死,上官朗悦怔怔地抬眸,看见皇天曜温柔地把她望着。
“曜,方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皇天曜弯起唇角,俯身,温暖的舌尖滑过眼角,替她舌忝去苦涩的泪水,“千真万确,因为我,好像喜欢上朗悦了呢!”
不完整的心,因为这句话,好像突然圆满了。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梅香,好像幸福的味道。
女人是很容易被宠坏的。
何况上官朗悦的性子本来就不是那种乖巧牌,知道皇天曜喜欢自己后,她不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而是直接向皇天曜提出了疑问。
那时两人正在默林里。
“晒,你为什么会喝相思忘?”
简单又直接,皇天曜忽然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而是有一种很欣喜的心情。
欣喜喜欢的人坦白的感觉,没有任何秘密,彼此都能从彼此的眼里望见最真实的感情,他回头望着上官朗悦,忽然问:“我可以信任你吗?”
上官朗悦生气地挑了挑眉,“你、说、呢?”
“呵呵。”皇天曜拉下她的颈子,交换一个吻后,他才慢慢地说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确定要听?”
上官朗悦给了他一个白眼。
“从十二岁时,我就跟着皇帝伯父了,他很看好我,我也不负重托,十五岁的时候,就接手了皇宫里最隐秘,也是最强大的力量,不过,没几年,随着我锋芒渐露,很多人都开始怀疑到我头上,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出入青楼,甚至调戏了皇帝的妃嫔,也是在那时候我认识了冷香染。”
“所以,你就喜欢上了?”上官朗悦酸溜溜地说。
皇天曜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爆栗子,“不好好听,我就不说下去了。”
上官朗悦还是非常委屈的样子,嘴巴嘟得都可以挂油瓶了。
皇天曜暗暗发笑,继续道:“她是北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年轻得都可以当伯父的孙女了,我跟伯父提过,伯父却说这是北国和南国保持友好的纽带,不能破坏,可我不知怎的,就是有点看不过去,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儿……”
听到冷香染的故事,好像被雷击中一样。她变得冥顽不灵起来,上官朗悦心想,原来他见着这样一个人,都会心疼啊,心里的酸气冒得更厉害了。
“所以我勾引了冷香染,想不到一时疏漏,竟被她发现了我背后隐藏的力量,我没料到她竟然已经用情至深,见我只想把她送回北国,甚至拿这个来威胁我,皇帝大怒,我只得给冷香染下了相思忘,把她送回了北国,皇帝迫于无奈,人也送走了,也就同意了。”
“那她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上官朗悦好像只对冷香染的事情感兴趣,皇天曜只得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终于把小夫人哄得开开心心的。
原来曜心底真的只有自己一个,是怕北国公主对自己不利,才故意疏远自己,而且又不能随意得罪北国公主引起两国纷争,只能趁着北国公主不注意时,联系了她的暗卫,暗卫其实也非常不赞同公主的冒失行为,这次彻底地能断了公主的心思,也是一件好事,于是也就同意了。
“那你不是也喝了相思忘吗?为什么你会没事呢?”
皇天曜的眸色里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暗沉的光,优美的唇角甚至扯出一抹笑,却隐隐透着一股悲凉,“因为我百毒不侵啊,掌握着这样的力量,我自小就被人下毒下惯了,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总会找若晴的师父解毒,有一天他终于烦了,索性用九九八十一天的药浴给我造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即使是毒性再霸道的毒药,除了初期有点反应,基本上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了。”
“曜……”她心疼极了,男人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她能想象当时他四面受敌,防不胜防的可怕境遇,他是经历了多少的风浪啊!
“我没事。”给予安抚性的笑容,见小女人还是眉头紧皱的模样,就抱着她的头,温柔地覆上她的红唇,缠绵悱恻了一会,松开时,小女人面色酡红,眉头不知不觉间松开了,“你看,我不是因祸得福,平白获得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你该为我高兴才对。”
上官朗悦实在笑不出来,她本来对男人所说的,他掌握的最大的力量不以为意,现在却生出了一点后怕,“那你还掌管着『最大的力量』吗?”
皇天曜看着她紧张不安的样子,一副他如果说是,她就立即晕给他看的架势,想了想说:“先扶我回房,我再告诉你。”
要是小女人晕倒在地,他无法保护自己能够不在第一时间把她抱起来,然而这个场面若是被人看到,他的努力全都将付之一炬。
回房,关窗。
皇天曜领着上官朗悦走到了屏风后。
“曜?”
他没有回答,伸出手掌,印在相差无几的墙面上轻轻挪动,前方的墙壁忽然往里打开,露出一条恰恰能让一个成年男子通过的道路。
上官朗悦瞪大了眼睛。
隐约的知道,有些惊天的秘密将会在自己面前展开,所以,当皇天曜把手伸过来要拉着她前行时,她实在迈不出第一步。
“怎么了?不要告诉我你怕黑喔。”
上官朗悦没有理会他的刻意调侃,星眸望定他,有些不知所谓的茫然,“曜,你确定我可以被你信任吗?”
她怕,怕自己会无意间泄露口风,伤害到皇天曜。
皇天曜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她止步的缘由,他转过头来,隔着一尺的距离,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黑眸深处隐隐有火光闪烁“我确定。”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很喜欢我。”
这个回答太过微妙,却也让上官朗悦心中的不安莫名地烟消云散。
这一条通道黑不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上官朗悦握着皇天曜的手,每一步迈出去都异常坚定,终于前方慢慢地透出了亮光。
“到了。”
当皇天曜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一大排房子门前,每一个房间前都有着注明,依他们所站的位置,依次是“宰相”、“礼部”、“兵部”……
“这些都是……”
皇天曜给予回答:“这就是我掌握的最大的力量。”
虽然在进入这里前,她已经有了某种觉悟,但亲耳听到男人承认,身体还是禁不住地摇晃了一下,男人站在一尺之外,没有伸手扶她。
花了一点时间,她才慢慢地把他的话消耗,又慢慢地用自己的双脚站稳在这片地面上。
皇天曜复杂地把她望着,语气却平稳无波:“朗悦,如果你要站在我身边,你必须要足够坚强。”
上官朗悦扬起了下巴,“带我进去看看,行不?”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场面,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态度,她看起来柔弱,内心世界却十分强大,皇天曜眼里流露出赞赏的光。
他把一根手指伸进门孔里,轻轻一转,门“啪”地开了,低低的嗓音随后响起:“这里的一切都需要我身体上的某一部分打开。”
上官朗悦的心又是一跳。
门内有五排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都堆满了书籍,每一排书架上都挂着一个小木牌,用红漆写着名字,其余四个人她都不认识,但有一个她却是知道的。
“怎么会有我爹的名字?”
皇天曜淡淡解释:“这里是皇家建立王朝以来所有宰相的档案,你爹身为今朝宰相,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皇朝为了更好地管理官员,稳定朝纲,就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上官朗悦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皇天曜虽然说得隐晦,她还是听出了他的书下之意,很有可能这里藏的任何一份绢丝,流露出去,就会对上官宰相造成不可怱视的冲击,原来,这便是传说中“最强大的力量”。
兵不血刃,却比最强大的军队还要强大。
幽幽地叹息,仿佛眼前的书架变成了巨大的山峦,以势不可挡的力道向她压了下来,突然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曜……”
皇天曜体贴地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声音低低的,温柔亲密的说:“朗悦,想要看你爹的档案吗?”
上官朗悦摇了摇头,“曜,我们出去吧。”
皇天曜亲了亲她的发丝,“好。”
不看最好,表面上受百姓爱戴的上官宰相,背地里的坏事做得可真不少呢,看了一定会难过吧。
皇天曜本来以为上官朗悦多少受了点刺激,结果一出地道,上官朗悦脸上又重新有了精神,而且有精神过了头,她直接把他扑到在床上了,这很不对头。
上官朗悦并不让他动弹,而是压着他胡乱亲吻,一手熟门熟路地往下伸去,皇天曜一咬牙,连忙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朗悦,马上到晚膳的时间了,福伯会过来叫人。”
上官朗悦的动作缓了缓,随即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真的用尽全力了,交缠的唇角传出了浓浓的铁锈味。
一个激灵,她终于回过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了,慌张地起身,却看到男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用担忧的眼神把她望着。
“怎么了,朗悦?”
上官朗悦颓然地滑坐在床上,好久,才慢慢地说:“曜,那样的地下室,为什么会建在庆王府,建在你的房间?”
“因为,没有更好的地方了啊。”
“可是这个有多危险啊,连我一个局外人也知道,这个地下书库意味着什么,它的力量足以可以颠覆整个朝廷,拥有它的人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不会。”皇天曜打断她,迎着上官朗悦讶异的星眸,低声解释:“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勾搭妃子吗?”
“为了转移注意力?”
“答对了,其实还有另一个用处,让皇帝有一个名头,可以把我禁足起来,而我又因为『抑郁』只能卧病在床。”
上官朗悦叫道:“那些坏人哪有那么好糊弄!”
居然天真地把那些人定义成了“坏人”,皇天曜不由失笑出声。
这个世上哪有清楚的黑与白,是与非,不过都是守着一方的信念罢了。
“确实,名义上庆王府是进出不能,但那仅仅是名义上的,暗地里,也有很多人派暗卫进来采查,那好几个月,为了能够给这些人造成我真的虚弱到无法下床的印象,我每一天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地接受服侍,时间忽然过得异常漫长,有时候我甚至生出『或许我真的不能动弹了』的想法。”
皇天曜微微笑着,上官朗悦却听得心揪成一团。
光是想想十天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想必也没有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能够忍受,而曜,竟然熬过了那样漫长的日子….
她挪着身体过来,仿佛怕惊动他,蜻蜒点水的吻落在他的眼角。
温暖的,柔软的,像是一个最美的梦境。
皇天曜闭上了眼角继续说:“当我有权利下床时,竟然一下子瘫软倒地,幸运的是,若晴师从药王,终于又一点点地让我的双腿恢复了活力,而且,那些人再也不怀疑我了,我只要安心地待在庆王府,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说完后他睁开眼睛,竟然发现上官朗悦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你哭什么呢?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我经历了一些,不过,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了吗?而且也不会再遭遇太大的危机。”
上官朗悦抽抽噎噎的,怎么样也止不住眼泪。
皇天曜都要心疼死了,只能二话不说地揽过她,一口吻上。
说实在的,对她来说,吻真的是一种必杀技。
果然,没过多久,眼泪就止住了。
皇天曜放开她,看着她红红的眼角,笑着说:“像只小兔子似的。”
上官朗悦认真地盯住他,双眸湿漉漉的,黑色的眼瞳好像是白水池里的两颗黑珍珠,黑白分明,“以后,这只小兔子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皇天曜怔住。
“这只小兔子好喜欢你,它只想待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如果我身边没有小兔子最爱的胡萝卜呢?”
“只要有这个就行了。”
忽然被一把抓住,皇天曜讶然地抬头,想不到这个小女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她不一定知道这个话有多色……
“好不好?”
小手沿着来回摩挲,使他的火气一股脑儿地冒了上来,而门外又传来管家大人负责的敲门声,“王爷,夫人,晚膳准备好了,要送到房里吗?”
皇天曜呼吸粗重起来,“不,今天出去吃。”
管家大人可细心了,忙问:“王爷您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声音这么粗哑?老奴马上去叫若晴丫头,让她帮您看看。”
皇天曜已经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在这个小女人一次生,两次熟的抚模下,颤抖着身体爆发了出来,之后狠狠地瞪着酡红着双颊的小女人。
每一个字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你惹到我了,我命令你以后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边!”
“好。”
求之不得呢。
上官朗悦羞红着脸,露出了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