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不算太黑,但是十数道车灯、警灯闪闪烁烁,把这里搞得光怪6离,炫目耀眼,树影参差也是张牙舞爪了。
梁满仓走到警戒线前,被一个小警察拦住。
“站住!没看见警戒线吗?退后!”
梁满仓有点不满意,别说自己是政法委书记,就是老百姓你个警察也用不着这态度啊。当下,老梁火气就上来了。
“让开!我是政法委书记梁满仓!”
小警察急忙立正、敬礼:“对不起,梁书记!”
6皓晨在后面忍不住笑,偷偷推了一下梁满仓。
“算啦,这是怎么回事?”梁满仓仍然严肃地问。
“是梁书记?”一个高大的身影跑过来,正是谢庭立局长。
“梁书记出大事了,徐陵被杀了,就在刚才。”谢庭立有一些紧张,说话时还带着颤音。
“嗯?他不是一直在看守所吗?”梁满仓十分不解。
“嗨,别提了。”谢庭立就把经过详细地介绍起来。
这一天,看守所所长徐陵站在日历前,看着每天被自己划过的对号,自言自语道:“四十七天了,是不是没有事了?以前可没有活过一个月的,还会不会有事?”
他走出办公室,看看天空,湛蓝湛蓝的,白云幻化成各种形状飘飘荡荡,几只小鸟一闪而过,留下叽叽喳喳的叫声。
“妈的,我还不如一只鸟呢。”徐陵骂道。
这些天,他真是憋坏了,虽然在看守所里他是随便溜达,但是这巴掌大的地方哪里有乐趣?他早就撕心裂肺地想德阳楼的酒宴、梦巴黎的小妞了。
唉,老子在云山县几时遭过这个罪?云山大侠、云山大侠真他妈的操蛋,把老子害得跟蹲监狱没啥区别。把咱的金枪都干不好使了,还不是憋的?一周能见一次那黄脸婆就不错了,想起来都没兴致。
徐陵抱怨、痛恨着踱回办公室,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喝一口,抓一把花生米全部塞进嘴里,嚼嚼又吐出来,天天吃这东西,老子脸都吃红了。
“嗯?今天应该是局办黄主任娶儿媳妇啊,上次他来看守所办事,明知道老子不能去还提起过,害得我随了五百大角份子钱。”徐陵便有点窝火,这钱是白随了。
他又走出来,天气真好,阳光明媚。他就想要出去一趟,大白天的,还真就被那家伙碰上了?咱化化装,应该没事!就这一次,还真就那么神了?就去黄主任家办事情的德阳楼,哪都不去,喝过酒就回来,一准没事!
斟酌再三,徐陵决定出去走走。
他不能开自己的警车,太扎眼。一个电话打出去,没用上半个小时,就有朋友送来一辆民牌捷达。
徐陵换上便装,又找了一个最大的墨镜戴上。他把枪反复擦擦,上好子弹,揣在腰间。
一切准备停当,徐陵就出了,当然没有人敢和他一起去,他也有自知之明,谁也没叫,就一个人。他认为,这样更稳妥,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叫秘密了。
到了德阳楼门口,徐陵用他那砖头一般的大哥大给谢庭立打去电话。
谢庭立大怒,“**活腻歪了?赶紧回去!”
“我都已经到门口了,没事!这都一个半月了。”徐陵磨磨唧唧不肯走。
谢庭立转念一想,也是,一个大活人憋了这么多天也够可以了,既然来了就安排一下吧。
“你在车上先不要动,注意观察一下周围。我安排一下,你再进来!”谢庭立吩咐一声,急忙叫来黄主任,安排好后,叫徐陵进来。
徐陵四下里看看,娘的,到底谁是警察?
得到批准,他拿着大哥大,把遮阳帽往下压压,大墨镜正正,就走进酒店。
酒店里到处都是同事,徐陵谁也没跟打招呼,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暗自为自己的化装高兴。
按照安排,他来到了二楼的最里面一个包间,敲敲门走进去。
谢庭立就坐在房间里,见到徐陵进来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等徐陵摘下帽子眼睛,才看出。
“嚯,化得不错啊,还行!就这屋,就你一个人,你哪也别去,一会儿我再过来。”谢庭立没多说,起身就走,在外面把门锁好。
徐陵打量一下,这小包间还不错,就南面有窗户,也被厚厚的窗帘挡住,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席。好,咱就可劲造吧。
徐陵胡吃海塞一顿,一个多小时后谢庭立和黄主任走进来,寒暄几句,又是几杯酒下肚,徐陵的胆子就越来越壮。
喝过之后,谢庭立没让他走,怕是酒后误事,让他就在这里休息,喝会儿茶水,徐陵不高兴也没敢反驳。
下午四五点钟,徐陵酒劲过得差不多了,经过谢庭立批准就装备好,下楼开车离开德阳楼。
徐陵醒了酒,也不敢往别的地方去了,就径直开车往回赶。
出了县城,再有三四里地就到看守所了,徐陵觉得自己太过神经过敏了,啥事都没有,转过前面的岔道,一马平川几分钟就到了。
他的捷达刚上弯道,侧面的岔道上,一辆东风车呼啸着开过来,度极快,“唰”就停在了捷达前面。
要不是徐陵刹车快,一定会撞上。
徐陵摇下玻璃骂道:“**二百五吧,会不会开车!”
东风车驾驶室里没有一点动静,徐陵抬头看看,又喊:“快滚!”东风车还是没有反应。
“他娘的,吓傻了?”徐陵走下车,抬脚就踹向东风车门。
“哗”东风车门猛地一甩,把徐陵撞个趔趄。
“妈的,你知道我是谁不?”徐陵站稳又冲上来,在云山县这个界面上,敢和他徐陵动手的事还没生过。
“呼”车上跳下一个人。
这人动作极快,一把匕架在徐陵的脖子上。
徐陵急忙掏枪,匕已经划破脖子,血渗出来,他不敢再动。
那人把徐陵的五四式从腰里拔出来。
“是你!你……你……干什么?”徐陵哆嗦着问道,“我……我……和你……可没仇。”
“没仇?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吗?你还记得你杀了多少人吗?让你死个明白!我就是云山大侠!”那人狠狠说道。
“你………你……我……我也是……没办——”
徐陵的“法”字还没有说出来,“哧——”颈动脉和咽喉被锋利的匕一下割开。
徐陵瞪着眼睛,双手捂向脖子,身体栽倒,还惊恐地看着云山大侠。
“你不配谈‘法’,这个‘法’字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云山大侠轻蔑地笑笑。
“呲——”徐陵的血喷射出来。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