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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云山县都忙碌起来,招商引资办公室的大会小会把每一个带长的不带长的刮上干部边的,都调动起来。
梁满仓自然忙得不可开交,他是欧阳书记的熟人自然在第一接待梯次,说什么、怎么说都是经过层层审核的,老梁一遍遍背课文般,搞得焦头烂额。
6皓晨也没闲着,她拿着县委第一笔杆子郑秘书长亲自起草的讲话稿,笑呵呵地诗朗诵一般。
“大粮仓,你们下边这些小头目真不容易啊,为什么不实打实地展现一下自己的真实实力?”背一会儿,6皓晨就没了耐烦。
“嘿嘿”梁满仓憨憨一笑,“俺农村讲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大小姐你就好好配合吧,等你上项目时,咱县里还不是卯足劲帮你?”
6皓晨撇撇嘴,只好继续背那篇据说是秘密武器的稿子。
谢庭立的办公室里。
万石岩端着茶杯,在不断地踱步。
“老弟,这云山大侠的事真就查不到一点线索?”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恼火。
“大哥,这事很棘手,明知道是那件事出了岔子,可是咱们不敢把这条线索摆在明面上啊,当年——唉,你是明白的!”谢庭立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也是晃个不停。
“是啊,这件事太被动了,唉,我们只能等死?不甘心啊。”万石岩眉毛拧在一起,唉声叹气。
“现在只能暗查,而且是只能孤军奋战,这一切后果都让我们扛着,妈的,咱们成了垫背的了。”谢庭立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
“还不如让林志霄咬咬咱的事,弄点小事都进去算了,还有一条命在!”万石岩把刚点燃的烟又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按灭。
“大哥别瞎说,我们干到今天容易吗?哎,大老板要来视察工作,林志霄的案子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谢庭立深吸一口烟。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小事儿,我倒希望他能知道云山大侠的事,尽快做出部署,早点抓住这个鬼东西。”万石岩对云山大侠已经十分恐惧。
徐陵的事真的把他吓着了,太诡秘了,几乎是无所不能。
“大哥,你也别太紧张,那云山大侠狂得很,就是要对付咱们也会下个布告,到时候,我们调动武警也不迟。”谢庭立安慰万石岩。
这几句话并没有起到多少安慰的作用,反倒让万石岩觉得自己的后背凉。
不是万石岩的胆子小,人在做了亏心事之后,还有一点恐惧之心说明这个人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尚且可以称之为人,只不过须在前面加一个“小”。做了亏心事之后,仍无恐惧、悔恨之心,依然威威乎、奕奕然的,那就与人的距离远了。
万石岩从谢庭立的办公室出来,钻进小汽车一溜烟跑回检察院。
他把司机叫了过来。
“你们以后都一块驾车,而且配明枪,着正装,招商引资大会就要到了,我们也要有一点起色,注意一下形象!”
他是不会说,我很怕死,那个云山大侠随时会来干掉我,领导说话总要套得上当前的形式。
万石岩这几天左眼皮一直在跳,他就总有一种恐惧感,唯一还算得上安慰的是:他没有看到云山大侠给他下的死亡通知书。
所以,他害怕夜晚,害怕回家,害怕有陌生人突然出现。
他后悔二十年前所做的事,但是,他觉得自己也是没办法,那时候,他只能开第一枪。他希望没有那一场运动,没有那一次洪流,没有那样的经历,一切都没有……
就这样胡乱地任思绪飘飞,下班的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依然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
司机上来叫他,他突然不愿意回家,他觉得检察院还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们先走吧,今天我要临时加班,保障招商引资嘛。”他的话依然冠冕堂皇。
看着两个年轻人快步下楼,说说笑笑的,万石岩感叹自己老了,就愈加凄凉。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方。小小的云山县城,路灯更加亮了,两串火龙一般延伸出去。突击安装的霓虹灯闪闪烁烁,把小县城渲染得现代气息更加浓厚了。
巡逻的警车闪着警灯,缓缓流动。万石岩多么希望,云山县天天都在欢迎检查啊。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清脆地响起。
万石岩心里一惊,他急忙坐到办公桌前,把抽屉拉开,手就放在顶上膛的小手枪上。
“进来。”万石岩都感觉得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门开了,万石岩的手离开了手枪。
“万检察长,二十年的记忆有多长?”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以后,来人突然问。
“什么?”万石岩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他的手已经伸向抽屉。
“把手拿上来吧,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声音比抵到万石岩脖子上的匕还生冷。
“你是——”万石岩尽量平复心境,试探着问道。
“你说呢?”还是那么冰冷,而且匕已经划破了皮肤。
“云山……大侠?”万石岩闭上眼睛,他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二十年了,你已经活得太久了。”云山大侠的话始终像是匕一样刺破的岂止是万石岩的脖子。
事到如今,万石岩突然冷静下来。
“你是怎么查到的?”尽管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是毕竟思路是清晰的。
“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有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单。”云山大侠似乎喜欢和万石岩说几句,内心的苦楚或许也只能和这些仇人交流,尽管面对的将是死在自己刀下的人,这不也是一种悲哀吗?
“可是你不知道内幕,我们只不过是执行者。”万石岩越来越平静。
“你不要妄想推卸责任,子弹是从你们的枪口射出的!火把是从你的手里扔出的!”云山大侠有点激动了。
“呵呵,该来的终究会来,我都快要六十岁了,也活够了,没必要骗你,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万石岩再一次强调,他的思路也空前的清晰,他都觉得奇怪,自己突然对死亡没有了恐惧,反倒是有一种期待,一种终于解月兑的期待,二十年背负血债的确太累了。
“我明白了!你只要承担你的责任就够了!”云山大侠停了一小会儿,声音复又冰冷地吐出。
“好,你应当明白!你是绝顶聪明的人,来吧,这都是应该的。”万石岩闭上了眼睛。
“呲——”血窜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万石岩斜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一张纸条被窗口的微风从桌子上吹落,“杀人者终偿命!”几个字格外醒目。a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