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爹,你是不是弄错了,哥舅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木淳淳连连摇头,无法将那个温文尔雅笑容和煦的男子和打断木之乾双脚的人联系起来,在她心目中,哥舅一直都是最爱护她的人,善良和蔼,怎么可能伤人呢?
“哼!”木世礼鄙夷的看着她,冷哼一声,“你跟他是一伙的,当然会袒护他。像他那种人面兽心的人渣,残害你妹妹和二娘在先,打伤乾儿在后,还毁了木府家业,这种人丧尽天良的事全做过了,还是什么坏事干不出来。他因为疼爱你,为你打抱不平,所以对我们木府仇恨在心,一步一步对木府实施复仇计划。”
什么?妹妹和二娘的死也是哥舅干的?接二连三的打击劈头盖脸朝木淳淳压了过来,她脸上的血色已然尽失,努力支撑着摇晃的身子,颤抖着嗓音问道,“爹怎么这么确定如意和二娘是哥舅害死的?”zVXC。
茵茵担心的跟在后头,见她走路有些不稳踉踉跄跄的,赶紧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她很想开口说,她不想听那些话,她想赶紧逃离这里,可双脚像定在了地上,不停使唤,无法动弹。上打身回。
吼完,耗费了木淳淳大半的力气,她的身子猛然晃悠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一旁的连璟眼明手快,将她扶住,连璟看着毫无血色的木淳淳很是担心,生怕她受不住打击,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爹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关心你,好好的补偿你。”
连璟叹了叹气,回头望了望里屋方向,眸子里带着一丝缜密的心思。踏出木府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趁没人注意朝隐在某个方向的人做了个罕见的手势,方带着虚月兑无力的木淳淳和茵茵回昱王府。
一炷香之后,御医才满头是汗的出来,说木之乾暂时已无大碍,喝过药大概晚点就会醒来。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木世礼憔悴的脸上现出久违的笑容,胖乎乎的身子连忙往屋里而去。
“你心里一定以为你娘去死之后爹不再疼你关心你,还狠心的把你丢在醉花园不管不问。其实这么多年来爹一直对你感到很内疚,越是内疚越无法坦然面对你,当年若不是爹听信了一个假道士的话,说你命中带克,跟你靠太近会令木府失财,当时爹一颗心全放在木府生意上,听见会失财信以为真,才会处处躲着你,对你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或许我们这辈子做父女的情分差了点,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木世礼含着眼泪大笑起来,眸子里映出千疮百孔的伤痛,他这种比死更绝望的笑容让一旁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木淳淳的眼睛,“你总有一天会相信的,一定会相信。”他的眼眸好空洞好绝望,明明是望着她,可她感觉不到半分的真实,他这么凝重严肃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好像在说着离别留言一般,莫名的令人恐惧。
木淳淳双眼无神的往醉花园外走去,这一趟耗去了她太多的体力,她好累,浑身无力,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或许,一觉醒来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仅仅是一场梦,而已。是一场梦,该多好。
思绪混乱中,她伸手揽过旁边的另一只鸳鸯绣枕,抱在怀里,头颅靠在绣枕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方渐渐止住了哭声。
“那个畜生亲口承认的,还会有假吗?”木世礼忍着悲痛,说道。
“不,不可能的,你骗我!”木淳淳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梨花带泪,歇斯底里的大吼,“你为什么要污蔑哥舅,哥舅不会做出那些事的,你满口谎言,满口谎言……从小到大你总是这样,谎话连篇,娘就是受你骗,才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如今你又编出可笑至极的谎话欺骗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不,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信!”
三人回到昱王府已是霞光满天,昱还没回府,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着。木淳淳吃了几口莲子粥,便说没什么胃口想休息,茵茵伺候她就寝便退了出去。
木淳淳哽咽着,喉咙里沉闷得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话来。耳边又传来木世礼苍老无力的声音,“淳淳,有一些话爹放在心里很久,一直没跟你说,只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更没机会说。”木淳淳静静的听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好久好久不曾看过木世礼这般如慈父般温暖的眼神,陌生又熟悉,熟悉得令人不安,陌生得令人恐惧。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这么慈祥。
如今木府已经家毁府败,追究谁对谁错不再有任何的意义,他只求乾儿能够吉人有天相,躲过这一劫,那他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躺在床上的木淳淳哪里睡得着,眼泪一个劲的流,顷刻间便弄湿了半边鸳鸯绣枕。她很想立刻、马上去找哥舅问清楚,可,心里隐隐在害怕……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谁也不再开口说话。一旁的连璟也没说话,他顾自沉思着,时而抬头望了望木世礼,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木淳淳越发哭得伤心,她的心里乱得很,无法理出一个顺当的头绪,木府沦落到今日这种光景,连她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她的错。
臭卞昱坏卞昱,你到底跑哪儿去了?我好想你,你快点回来,快点回来陪我。呜呜……
哭着哭着,木淳淳迷迷糊糊就累得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很不安稳,可能是因为心里压着太多事情,一直在不停的做噩梦,朦胧中被噩梦惊醒,醒来身上的衣裳全被汗水弄湿了。就着屋里昏暗的灯光,她往旁边探去,空空如也,卞昱还没回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出门去,想看看卞昱是否在书房。夜静得可怕,夜风袭来,惊起一阵鸡皮疙瘩,她下意识的拉紧衣裳,就着回廊上灯笼发出的昏黄亮光,寻着去书房的路。还没走到回廊尽头,便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虽然脚步声已尽可能的被压低,但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