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紫菱的算盘打得很不错,但是很遗憾,那三个女人听到她的话,却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王玉婷惊讶地转头看她一眼。
玉婷姐虽然没说什么话,但眼神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这个眼神让荆紫菱感觉脸上微微有点发热。
刘望男她们倒是想有什么反应呢,但半个小时前蒙晓艳“惨痛”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她们哪里还敢有什么表示?
倒是陈太忠大剌剌地点点头,将刘望男和丁小宁介绍了一下——仅限于介绍名字,有时候双方不太熟悉,介绍身份难免有卖弄之虞,当然,最关键的是,两人的身份,确实也没什么可卖弄的。
介绍完之后,刘望男大方地点点头,冲着荆紫菱笑笑,“其实,我们就是听晓艳说,有大美女,好奇心实在有点按捺不住,呵呵。”
“是啊,”丁小宁点点头,她长得清纯,可是论精灵古怪,却也不输给任何人,她很夸张地点点头,大大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状,“紫菱姐姐真的很好看,嗯……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看……”
这话,荆紫菱爱听,毕竟是出自于一个比自己也不遑多让的美女口中,可是,对“紫菱姐姐”这个称呼,她有点耿耿于怀,“我估计比你大,不过,咱俩看起来岁数差不多吧?”这个话题一打开,一时间就没别的言论,女人都这样,一边喜欢当别人的姐姐,一边又想证明自己比别人小,这种矛盾心理,却是男人们一般无法理解的。
两个女人在一起,就顶得上一千只鸭子,五个女人……那就恐怖到无法形容了,这个热闹的话题。直到服务员将菜端上来为止。
终于可以说点正题了,陈太忠生恐这种聒噪再继续下去,事实上,他感觉自己有点接近崩溃了,“紫菱,帮个忙。跟你爷爷说说,给写几个字嘛。”
荆紫菱终于能确定,自己是五个女人里年龄最小的,比丁小宁还小两个月,一时间心情就比较好了,“这个……很难讲啊,我试试吧。要不这样,你把要写的字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骗他随便写几个字。把你要的字加进去。”
荆以远年事已高,平日里信手涂鸦倒还简单,而为人题字却是很费精力的,荆老不想拿那些写得不太如意的字去应付,省得别人说老也老了,字却越写越回去了。
所以,荆紫菱打地主意。是把自己爷爷平日里练习书法的字儿,偷偷地弄出来几个,这倒也算挺帮忙了。“我爷爷平时写字,也经常灵感一来,写出一些好字呢。”
呃……这个,陈太忠尴尬地模模下巴,想想周围不是外人。终于大大方方地说了。“是这样,嗯。三个字太忠库,我修了一座水库。”
修了座水库?在座的诸位一时都有点模不着头脑,见有点冷场,陈太忠只能咳嗽一声,解释了起来,“咳,其实吧,就是在我一个村子当过一阵村长,村民的生活,那叫一个苦啊……”
他声情并茂地把事情解释了一下,又着重强调了一点,吕强说了,这水库若不能叫“太忠库”,就要撂挑子不干,这种厚爱,让他感觉到非常地不安,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难道不是吗?
这下,太忠库的事情,算是曝光了,不过揭牌都要开始了,接着再隐瞒也确实意思不大了。
别人还都没说话呢,一整天沉默不语地司机先忍不住了,“陈科长,你可是办实事了,我就是村子里出来的,太明白农民的可怜了。”
荆紫菱也情不自禁地点点头,事实上,她也没想到,陈某人只是想混个名声而已,“要是这样,我倒是真能跟爷爷说说,他一定愿意帮你写字的。”
“哈,那可太好了,”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要是正式写字,那可是连落款都有了呢,“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说陈科,”王玉婷打断了他的话,别人或者不知道这里面的忌讳,她可是比较清楚的,“落上你地名字,这恐怕……不是很合适吧?搞个人崇拜是党内明令禁止的。”
“我也没办法啊,”陈太忠苦笑着一摊手,那样子是要多无奈有多无奈了,“吕强也不是党员,他认了死理了,我说什么都不顶用啊。”
“不会吧?这也叫个人崇拜?”荆紫菱的眼睛睁得好大,“陈太忠又算不上什么名人,而且,谁能说太忠库里地太忠,指的就是他呢?”
“个人崇拜,是禁止无原则的个人崇拜吧?”蒙晓艳对这个有一定的认识,“只要实事求是,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禁止用党的领导人的名字做地名、街名和企业名,这是建国地时候就定下来的,党章里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则之一,”对这些原则,王玉婷了解得很清楚,“倒是紫菱说得对,不把这件事往陈科身上引地话,倒也无所谓。”
丁小宁受不了啦,她抬手一指陈太忠,“不是吧,太忠哥也算党的领导人?他就是个小小的科长……想为大家做点实事嘛,你说是不是啊,晓艳姐?”
“呃,这个……我回头帮太忠问问吧,”蒙晓艳打个磕绊,也没有说得那么详细,不过大家都想得出来,她一定是要找蒙艺去咨询了。
“紫菱,先让你爷爷帮着写一下吧,”其实这些人里,刘望男是最不清楚荆以远的名声的,但她又是对陈太忠最盲从地,少不得就要替她地太忠考虑一下,“万一蒙书记说可以的话,也省得耽误了时间,好像几天以后就要揭牌了呢。”
荆紫菱眉头皱皱,她知道自己地爷爷写一幅字可能花费的心血,一时就有点迟疑,“要不,咱们问问吉叔叔?他一会儿要过来呢。”
她觉得吉建新跟爷爷的关系很近,倒是不怕问这个问题。
“别!”几乎有五个人同时说出了这个字,其中王玉婷反对得最为坚决,“这种事情,陈科跟咱们说了也就算了,紫菱你没看到,他跟你吉叔叔的关系,并不是很近吗?”
说到这个份儿上,那这个话题就要放一放了,随着酒菜上桌,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女人们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可陈太忠感觉多少有点郁闷——个人崇拜?
哥们儿整点仙术出来,倒是估模能拉点信徒,眼下不过是做了点实事想挂个名而已嘛,这都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池志刚见到他郁郁寡欢,却是主动跟他套起了近乎,池大夫对陈某人的印象已经大变,再加上那司机对陈太忠也心生出不少好感,三个男人倒是也有不少话题。
陈太忠心情好转了一些,就要拉着池志刚敬酒——他总不能敬司机吧?结果池志刚婉言谢绝了,“太忠,我搞外科的,不沾酒。”
“不沾酒也算男人啊?”陈太忠不满意了,抓过来池志刚面前的酒杯,执意要倒,“少喝点,一点总可以吧?我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啊。”
“啧,搁以前我一定跟你喝,喝八两都没问题,”池志刚听他说自己不算男人,就有点忍不住了,“现在不行,玩手术刀呢,喝酒多了手不稳,容易出问题。”
“是啊,陈科,你别劝他了,”王玉婷听到这话,转头过来,“志刚现在在人民医院主刀呢,喝酒还是免了吧。”
“其实我也能主刀,”见她发话了,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撇撇嘴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一时感觉有点寂寥。
这话没什么人当真,大家只当他发牢骚了,可荆紫菱一听,眼珠转转发问了,“陈科长,你学过医?”
她一直对陈某人的“天才”耿耿于怀,现在听到这厮居然说能主刀,心里的不服气可就大了去啦,我说,不带这么吹牛的啊。
“呃……学过啊,”陈太忠愣了一下,见到她眼里隐约有点鄙夷,说不得就只能硬着头皮,把牛皮继续吹下去了,“嗯,不过我学的是中医,传统医学……这么说吧,跟迷信差不多。”
“那你怎么主刀?”荆紫菱瞥一眼王玉婷,见她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自然就要“宜将剩勇追穷寇”了。
蒙晓艳见她缠着陈太忠不放,心里的醋意就有点大了,正好这个话题她能插上话,当然就要帮自家男人说话了,“太忠的医术,有时候是很神奇的……”
这样也行?荆紫菱转头看看她,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就算你姓蒙,也不带这么乱吹的,“不是这样吧,晓艳姐姐,你居然……居然说他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