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百战军将士乘坐简易的木筏开始横渡镇江。不管水流有多湍急,在刚开始时,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对面没有莫国的伏兵,也没有防御工事,百战军在渡江过程中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攻击,很快,便顺利划过江水的中心地带,并快速地向对岸靠拢。
直到这个时候对面都没有出现敌军,也没有出现反击,观望的唐寅等人放下心来,看来天眼和地网的探查没错,莫军在回水湾确实毫无防范。
可是接下来却一下子风云突变。原本平静的江面上,不知是哪知木筏最先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尖叫声四起,士卒落水之声此起彼伏。
随后,嘭嘭的闷响声接连不断,江面上的木筏也随之大乱,上面的百战军将士如下饺子一般连续不断的惊叫落水,可更加诡异的是,对岸根本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莫军,也没有看到任何的攻击打过来。
观望的唐寅脸sè顿变,他抢步冲到岸边,两眼冒出绿光,运足了目的向对岸观望,也没看到莫军的影子。莫军明明没有出现,但己方的木筏又是如何被攻击到的?
别说唐寅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众将也都是丈二的和尚mō不着头脑。他们在岸上,感觉还差一些,而此时正身处于江面上的百战军将士则已是苦不堪言。
木筏在向前行进时,突然受到撞击,人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木筏底部便已被顶端削了尖的粗粗木桩子所刺穿。
这些木桩子设计得很巧妙,被深深地固定在江底,顶端削尖的地方隐藏于江面之下,表面上看过去,江面普普通通,风平浪静,毫无异样,可一旦船只驶到近前,便会狠狠撞上木桩子的锋芒。风军赶造的木筏很简单,只是并排几根圆木由麻绳捆绑在一起,一下子被木桩刺穿后,不是漏水那么简单的,而是麻绳会被硬生生的挤断,使构成木筏的圆木全部散开,如此一来,原本站于上面的士卒也就可想而知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木筏迎面撞击到暗藏于江面下的木桩,落水的风军士卒也随之越来越多,就算身上系有气囊,落水的士卒还是大多被jī流所冲走,更要命的是,散开的圆木在jī流的冲击下变成致命的武器,许多落水的士卒挣扎着从江水里浮起,脑袋便被顺流漂来的圆木撞了个正着,轻者当场被撞晕,重者头骨直接被撞碎。
一时间,江面上的风军如同炸了锅似的,尖叫声、惨叫声、呼救声连成一片。
聂泽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对唐寅说道:“大王,江上有埋伏,必须得马上收兵!”
唐寅环视着江面上那一片的胡乱,狠狠握起拳头,沉吟了片刻,还是说道:“传令,收兵!”
当、当、当——岸上铜锣声起,敲得震天响,江面上的百战军士卒听闻金鸣声,连犹豫都没犹豫,立刻后队变前队,全体向回撤退。
在撤退的过程中,百战军将士也有尽力搭救落水的同袍,可是被救上来的也仅仅是小部分,大部分的落水将士皆已看不到踪影。
等木筏相继靠岸后,再清点人数,五万的百战军将士减员了十分之一,有五千多人被吞噬在江水之中。
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五千多活蹦乱跳的兄弟就这么没了,这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窝起一团火。
聂泽耐着xìng子,向出战的将士们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落水被救上来的士卒向聂泽解释,江下布置有大量的木桩子,如同拒马一般,不管是船只还是木筏,只要行驶过去,必然会被木桩子的锋芒撞到,所以说,这处地方根本就无法渡江,强行渡江的话,只会造成船毁人亡。
听完士卒们的解释,聂泽把情况如实转告给唐寅以及诸将。
直到现在人们才弄明白,为何对岸的莫军布防那么严密,唯独漏掉回水湾这一点,不是莫军有所疏忽,而是人家早已在此地做了万全的防御,根本无须派人驻守。
这时候,百里屠可来了精神,当初只有他对在回水湾渡江持反对意见,现在事实证明确实行不通,还白白搭上五千将士的xìng命,他哪能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他低咳了一声,对周围的众将说道:“怎么样?当初我就说这可能是莫军故意设置的圈套,我们应该严审迎江镇的镇长,可是你们不听,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悔之晚矣啊!”
当初执意要利用回水湾渡江的可不仅仅是诸将,还有唐寅,现在他越是表现自己,就越有嘲讽唐寅无能之意。
听闻他的话,唐寅的两眼都快喷出火来,直勾勾地瞪着他,身子绷得紧紧的。
就算百里屠再不会察言观sè,但也能感受到唐寅散发出来的那强大的灵压。他jī灵灵打个冷战,猛然意识到自己挖苦众将的同时把风王也捎带进去了,他急忙上前,摆手说道:“风王殿下,末将绝没有嘲笑殿下之意,只是……只是为那些牺牲的将士们感到惋惜……”
“是应该为那些兄弟们惋惜,但还抡不到你来惺惺作态。”说着话,他侧头喝道:“阿三、阿四!”
“属下在!”阿三阿四在唐寅身边那么久了,很少有听过他发出怒吼的时候。二人大步流星冲上前来,插手施礼。
百里屠还以为唐寅要对付自己,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同时手也抬了起来,悄悄握住佩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