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o4年六月初,正在建昌道练兵的赵尔丰与刘文辉接到了慈禧太后的懿旨。
洋洋洒洒一大篇,刘文辉与赵尔丰听了之后,脑子中就闪出一个答案:“赢了那是应该的,为国争光,没你什么事儿了。输了呢?英国人这一方,可就要你们自己搞定……”
赵尔丰摇了摇头,望向刘文辉之时,却不料刘文辉斩钉截铁道:“赵大人,咱们引兵出川吧!若是我们真的输掉了这场战争,英国人那边的怒火,就让我一人承担。大不了就将纺织业方面的市场还给他们,然后战争赔款……”
赵尔丰见刘文辉如此,目瞪口呆,良久,不由得上前几步,对刘文辉大礼一拜。“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刘道台年纪虽轻,可一片为家为国的豪杰之气,不差当年虎门的林大人多少,赵尔丰心服口服。刘道台放心,只要我们拼死一战,未必没有胜机。”
刘文辉准备了藏红花,以让士兵们适应高原气候。并将一些给赵尔丰其它营中,然后刘文辉就将几百只盘尼西林了下去,交到了自己营下军官手中。
刘文辉作为誓师词,然后就道:“各位军官切记,保存好我下去的药品。要知道,那可是救命的东西。我们独立营不会丢下一个兄弟,有了它,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不仅可以打败英国佬,而且还可以安然回营……”
六月六日,七千多人誓师出,军队开往西藏,一协人马,炮兵,工兵,步兵,一排一排,一列一列。刘文辉骑着黄骠马,一马当先,作为出川抗英之先锋,他义不容辞。事到如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按照慈禧老太太所说,若是他这一仗败了,那么就要拿他去抵消英国人的怒火。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他在中国的工业农业布局,怕就会被慈禧……
“唉,作为一个国家的领导人,拿着人民的税金,吃着人民的血汗,你不想着为人民出头,却时时将之当着自己的私产,欲取欲求,如此朝廷,留你何用?”
刘文辉打马在前,回身后的一众兄弟,苦笑道:“二牛,黑狗,山柱,我誓师时的话虽好听,可那是是骗人的,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我们出川这1ooo多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回来。好多兄弟都会埋骨他乡,我……‘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香闺梦里人’,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
山柱道:“大哥,看盆下注,落地还钱。弟兄们来参军,每月那是有军响的。才一出川,大哥就花去了千来两白银,那可是白花花的,咬上去都有牙印,吹上去能听得到声响。前来参军,那大多是活不下去了,不是图个温饱,就是图个前程。大家你情我愿,谁也没有逼谁。所以,大哥你就不要再多想。人死就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没这个胆子,那就不要来吃这断头的饭。”
第一大队第二小队的队长赵伍国也道:“不错,我前来参军,那就是家里活不去了。官府连年苛捐杂税,家里面弟兄又是几个,我不来参军,家里面怎么会有余钱过活。再说了,跟着刘仙童我们心里也踏实,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了我们。”
兄弟们七嘴八舌的说开,刘文辉只是听着。不要说什么保家卫国的话,人最重要的是要养活自己一家老小。谁不知道打仗会死人,自己也可能会死,但还是来了。二牛道:“其实,好多人大可不必前来参军。必竟,我们的农业合作社在大县里刘家墩子己经做出了成绩,我想,要不了多久,大家家里都会有一口饱饭吃……”
第一大队第一小队的队长刘项道:“管带,在乡里,我属于那种好吃懒作的人,处处不受人待见。所以,听到召兵的消息,我就第一个赶来了。像我这种人,就只有舍得这条命,才可能搏个前程出来。如若可能,衣锦还乡,让大家看看我‘项娃子’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再说了,跟着刘仙童我们心里踏实。”
刘文辉听了这话,见大家都是同一个表情,也开怀一笑道:“好,即然你们如此相信我刘文辉。那我刘文辉就有责任带着你们走向胜利,然后平安回家。军响的问题,大家放心,我不会亏待大家。如果我们这次不得死,那大家就凯旋而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刘项笑道:“管带两次于千军丛中活捉鲁正雄,此等本领,虽古之张良诸葛不能。英国佬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有什么好怕的……”刘文辉哈哈一笑,士兵们也跟着笑起来,战前的阴云一扫而空。
穿过横断山脉,经过月余的跋涉,刘文辉带着先锋部队终于安全的抵达了西藏拉萨。十三世**得到消息,亲自出城来迎,见刘领队的是一个小青年,而且只有千来人的部队,和数百名后勤兵,心下颇为不悦。他再一次对清廷失望:“不是说好的半镇一协人马么?算上后勤兵,至少也要有一万人吧!怎么才这点人,更让人想不通的是,领队将军居然是一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
刘文辉眼见一队一队的人马出来,高高大大,佛光流金。看了十三世**喇嘛的表情,便知道了其中大概。他不会藏语,便就用普通话道:“**喇嘛,末将独立营管带刘文辉。我们这一千来人是先锋队,赵尔丰大人的后续人马,大约半月就到。”
**喇嘛这才大喜,也用生硬的北京话道:“这就好,这就好!七月一日,也就是昨天,英国人荣赫鹏要我们的勇士退出江孜,限期五日。这是我们世居之地,怎能轻易让人,我断然拒绝。但如此一来,三天之后他们就要强攻江孜。刘将军来得正好,只需上前挡住,等赵尔丰大人前来,那么大事可定。”
刘文辉对杨潘二侠用一个眼神,并道:“快去找本地人了解一下,找到地图,并且采购物资……”**喇嘛道:“刘将军,不用不用,我会找几个会汉语的向导给你们,让他们一切听你命令。另外,听到朝廷派兵的消息,我早就准备好了粮草……”
刘文辉谢过**喇嘛,但还是让杨潘二侠前去采购,多雇一些草原上的马匹,牦牛备用。**喇嘛看到刘文辉将银子白花花的用出去,这才想起四川有个富可敌国的仙童,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可青藏高原上气候怪异,虽是六月天气,可晚上却冷得要命,虽然有藏红花等等准备,还是有好几个兄弟病倒了。
刘文辉派人照顾好病倒的兄弟,然后在向导的引领之下,向江孜进军。可等刘文辉到达浪卡子,己经是五日之后。尽管藏宝同胞奋勇血战,可由于枪支落后,大多是大刀长矛,士兵大多是平民,藏兵,僧兵组成,又如何能是装备精良的英军对手。听到前线传来的消息,刘文辉急得不行。可他知道,这时去显然己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原布防,然后将能用的招全都想了出来。
七月十日,噶伦宇妥指挥藏军余部在卡惹拉、浪卡子、娘索拉、甘巴拉等地布防,与刘文辉不期而遇。噶伦宇妥余部大约还有万来人,其余大多牺牲。刘文辉看着眼前大刀长矛的藏兵,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其中噶伦宇妥的百来个护卫,装备最为精良,也才不过是一些线膛磨得流光的藏枪,**。
他们是用血肉在抵抗着英国人的枪林弹雨,如若不是自己与赵尔丰努力,英国人迟早会进兵西藏,将西藏变成其势力范围,杀人无数,抢劫无数佛经钱财。
噶伦宇妥不会说汉语,由于藏军一败再败,脸色灰白,没有神彩。刘文辉就让向导对他道:“浪卡子关口就交我们吧!”噶伦宇妥大喜,虽然刘文辉只有千把人,但是一看小明那威武的个头,他咋舌了老半天。便就道:“我们己经在卡惹拉设伏,英国人这几天不进兵就好,若是进步,必定打他个措手不及。”
刘文辉听了,便对小明示意,小明就将背后几百枚手榴弹给了噶伦宇妥,并对他说了用法,并亲自实验了一下。噶伦宇妥看着十米外冒起的烟尘,听着惊天的声响,吓了一大跳,之后回神就大叫道:“这就像英国人的山炮一般利害,更便宜好用……”刘文辉点头一笑,英国人不知道他们前来支援,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放在眼里。嘿嘿,不防之下,那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