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彪悍而淳朴的党项人的一天是从一杯牛女乃开始的,鲜女乃中所富含的热量和蛋白质可以迅速补充昨夜草地五次对身体的透支;牛女乃中恰到好处的脂肪含量在为党项人提供抵御风寒所需能量的同时,又确保不会又过多剩余脂肪在体内堆积,而影响到这个游牧民族在马上灵活的身手。
白银城内,西门庆面前就摆放着一杯牛女乃,应该是方才加温的缘故,杯口还冒着热气。在对牛女乃深加工领域,西夏的农场主要远远落后于大宋同行,且不说千里之外的天朝最新推出的牛尿混搭鸡尾酒喝法对党项土人而言简直是闻所未闻,姑且说在大宋的餐桌上,三氯氰胺,这种价廉物美同时对牛女乃有着画龙点睛之效的最基本的提味料,也因为大宋的技术垄断而在西夏难觅踪影。(向”舌尖上的中国”致敬!)
后期加工技术上的落后造成了西夏牛女乃口味略显寡淡这个硬伤,不过这并不是西门大官人对眼前这杯牛女乃视而不见的原因。西门庆此时正专注的思考,点石成银这个骗局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收宫阶段,少有差池就可能前功尽弃,虽说现在自己已经收购到了银湖盐场的所有权,但是那毕竟是拿真金白银换来的,比起空手套白狼的诈骗所获,二者所带来的满足感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
西门庆在白银城中运筹帷幄的时候,城外十数里之外的张东赞却是兴奋的手足无措,明天就是自己约好了要跟西门吹雪交割的日子。一想到点石成银这个神器随后每天给自己带来的一百两白花花银子的进账,他就亢奋的停不下脚步,一圈圈的在房间里乱转。
张东赞并不怀疑西门吹雪对此桩生意的诚意,六天前他带着变卖盐场还有古玩所获的八万两银票回到白银城,在确定最终交易之前张东赞婉转的向西门吹雪表达了一下自己对那个所谓的投资沙龙的担忧。毕竟交易之后西门吹雪和燕青拍拍走人。若是被骗的投资沙龙会员们在追查二人下落的时候留意到自己跟这两个人曾经来往,再顺藤模挂的由此知晓了这桩交易,导致点石成银这个神器被曝光,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还好西门吹雪表示只要可以确保交易顺利进行,又不给张东赞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他可以解散投资沙龙。至于如何操作,却是简单,他让张东赞暗自派人四处放出风声,说投资沙龙乃是一个骗局。那些入会的家伙,跟其他投身资本市场的人没有什么不同,主宰他们意志的无非是两种情绪,贪婪和恐惧。血本无归的恐惧远胜于月息一成的诱惑,于是第二天便有人前来要求退会。
西门吹雪的答复很简单,会员享有退会自由,不过每人五十两银子的注册费概不返还,另外,如果已经收到分红的会员,分红数额将从本金中扣除。一时间,原本铁定心退会的人又有些犹豫。这期中当然有人不愿意放弃既得利益,一个靠放高利贷起家的制安巡视员纠集了一干流氓前去沙龙闹事,非但要西门吹雪返还注册费,还不拒绝返还已经到手分红,随即这厮及其爪牙被挑断了脚筋扔在闹市。随后,沙龙的会员们果断的放弃观望,一个下午的时间便退会退得干干净。
张东赞对交易本身是信心百倍的。让他惴惴不安的是今天晚上自己要参与毒杀恶僧乌托大师。虽说他对自己奉上的奇毒‘工业明胶’的毒性及其放心,不过万一那恶僧临死前丧失了心性疯狂反击,自己难免不被误伤。他有心托辞不去,又怕西门吹雪怀疑自己的诚意,同时乌托大师不死,对自己的威胁更甚,毕竟这厮也是为了图谋神器而来。故此,尽管张东赞百般不愿犯险,也不得不同意出席西门吹雪与乌托两个人的庆贺交易晚宴,他将是作为西门吹雪的商业伙伴出席,并且客串交易的公证人。
煎熬中便等到了掌灯时分,张东赞在一个时辰之前就被西门吹雪接到了家中,交易点石成银这种东西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乌托大师自然也不愿张扬。于是庆贺宴会就被西门吹雪安排成了一场家宴。
西门吹雪跟燕青两个人正忙于布置人手,以防恶僧不可喝下药酒,到时候只能以暴力将其击毙。张东赞被安置在书房等候,他闲来无事,于是在书架上浏览藏书。张东赞原本只是要打发时间,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情绪,不料他却意外的发现了了一本航海图册。
张东赞想起西门吹雪跟燕青二人曾说过交易之后要远遁海外,不由得心中一动,于是打开航海图,果然见到南洋的一处大岛之上被人圈点标记了许多注示。料想此地就应该是二人日后隐居的所在。如此机密之事张东赞如何肯放过,他连忙在桌案上取过纸笔,依照航海图将那座大岛的方位描绘了一个大概。然后又小心的将航海图册放回书架,又把地图副本贴身藏好,心想若是日后此桩交易被玉麒麟知晓,自己只要将西门吹雪两个人的下落供出,自然会被从宽处理。
恶僧乌托威逼之下终于盼到西门吹雪同意交易,心情自然高兴,也是早早的就赴约而来。西门吹雪将张东赞介绍给乌托,言说大师若是在交易之后想要寻觅可靠的人手将神器运送到别处,大可请张东赞帮忙。乌托无意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于是含糊的应承下来。
几个人寒喧过后依次入席,西门吹雪简单致词之后便举杯祝酒,张东赞惦记着工业明胶是否可以一举将恶僧放倒,心中甚是紧张,端杯的手不禁有些颤抖。恶僧乌托看在眼中,心中隐约觉出有些不妥,于是对张东赞道:“张主任为何如此紧张,莫非平日里滴酒不沾?若是如此,不如将这杯酒送与洒家吧!”言罢他左手隔空虚抓,将张东赞手中的酒杯夺到自己手中,也不犹豫,一口喝下。
张东赞见状惊诧不已,生怕恶僧一时性起在把自己的酒杯递将过来作为交换。不料就此一闪念之间,乌托忽然间面目抽搐,随后一口黑血喷出。西门吹雪仿佛早就料到此番情景,他拽住张东赞的衣袖,飞速后退,与此同时对面的燕青一翻手,从桌子下面抄起一支连弩,对准恶僧就是一通激射。
乌托身中剧毒,居然没有立刻倒下,之间他一脚将餐桌踢起,巨大的桌面将六支精钢弩尽数挡下。随后他整个人发狂似的凌空跃起,直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随手一抛,把张东赞丢向墙角,下一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了口短剑,欺身而上,跟燕青一前一后,把乌托夹在中间,一场对决瞬间爆发。
双方实力相仿,乌托中毒后依然以一抵二,端的是异常强悍。三人斗不多时,西门吹雪手下的人手蜂拥而来,这些人并不急于参加群殴,而是各自持了长杆,上系绳索,在外围纠缠干扰恶僧。如此过了一柱香的光景,乌托压制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随后身形也颓滞下来,一不留神,被西门吹雪利剑穿胸。其余众人识机而上,乱刃齐发,把恶僧浑身插成了蜂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