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山庄有座五层高的石楼,全部以清一色的青石垒砌而成,每层外檐是一排紫檀木雕刻成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景致,四角貔貅石像下方悬挂着巨型彩灯,显得极为气派。
据说此楼乃是月州武林人士为了留住李庆阳而共同出资修建的,正是神仙侠侣李庆阳夫妇生活起居所在地。
“庆阳,你还怨我过早地将若离与大哥弟子定亲一事透露出去而烦心吗!”
号称火凤凰的淡彩衣此刻展示无尽温柔,今天更是刻意打扮过。郁金香草染成的黄色留仙裙散馥郁的清香,胸前着少许白女敕肌肤,隐隐有一层柔和的光芒划过。紫色的纱巾绕过双腋轻轻飞舞,配合头上步光泥金帽的毛毡显得极为迷人。
她原本就美,如今展现出来的温柔似水更是令男人无法抗拒其魅力。
看到李庆阳默不出声地看着窗外风景,淡彩衣拿起一件淡金色披风上前几步,轻轻地搭在夫君肩上,接着说道。
“青衣楼现在如日中天,背后也有吴国皇家势力帮衬,图谋月州迫在眉睫!他们侵占月州江湖是假,实为垂涎月州的盐、茶两大商会的经济。我们月州武林乃是松散型联盟,一旦青衣楼动进攻,除了我们夫妻俩外,其余的人恐怕根本无力抵抗!”
李庆阳听着深深叹息,回过头来一把抱住淡彩衣,将她粉女敕的脸庞贴在自己胸膛,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笑道。
“我明白你一片苦心,让江湖人都知道血饮狂刀尚在世间,青衣楼行动起来必定有所忌惮!只是吴国皇家势力插手,志在将江南繁茂的经济掌控手中,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啊!”
听着李庆阳心脏有力的跳动,淡彩衣心中涌出一股歉意。当初为了帮助哥哥淡虎坐稳盐商会会长的职位,不愿李庆阳步铁旗的后尘隐居山间,死磨硬泡地留在月州扎根。
有神仙侠侣之称的李庆阳夫妇坐镇月州,自然没有其他人敢争抢月州盐商会会长职位,月州武林人士更是将两人视为保护月州江湖安定的基石。
实际上,在这十余年里,月州江湖没有被那个帮派势力所统治,也正是李庆阳夫妇的功劳。
“这次若离与楚人狂定亲,我只邀请四人证婚。除了鬼脸山庄的西门龙、银笔定江山刘希峰以及猛将军断刀外,还有碧月观的呼风道长,他们乃是月州最有声望的大侠与智者!”
淡彩衣双手轻轻地摩擦李庆阳宽厚的臂膀,闭着眼说道。她很享受这种被丈夫拥抱的感觉,显得很是踏实与安全。
青衣楼一统花州与水州,下一个目标必定是月州,完成对富饶江南的实际控制。久久不曾有过的危机感时刻地刺激淡彩衣的心,令她躺在李庆阳怀里不肯出来。
“想必大哥与楚人狂离月州城区不远,明天我两一起出城等候!这回说什么也要让大哥在此住上一段时间,好好大醉几场,至于青衣楼那帮子事,暂且不管了!”
感觉到淡彩衣在怀中轻轻一颤,李庆阳越心痛地将她抱紧。闻着娇妻身上的香味,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醉了。
已是深秋季节,一股清风携带阵阵凉意顺着窗台扫进石楼,李庆阳一手拉过淡金色披风将淡彩衣罩住,就此静静地相拥而立。
月州城外的官道上,铁旗与楚人狂的身影越来越近。自从越国第一剑秦无忧之后,他们再也没有遇见其他骚扰。或许鼓动秦无忧之人心中明白,天下间想找到一个打败血影狂刀铁旗的高手很难。
“想什么呢!哪个少男不钟情,是不是想起漂亮的妹妹李若离心潮澎湃啊!”
月州城还有十余里,铁旗仿佛看到多年未见的结拜兄弟影子,将担忧之情抛开,跟楚人狂开起玩笑。
在吴国,十六岁即是成年,十四五岁结婚的也不稀奇。铁旗知道宝贝徒弟少年老成,说他现在完全不知男女之情,自己是绝不相信。
“师傅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志在江湖,不闯出一番作为岂不坏了师傅的名头,谁在意那儿女私情!”
楚人狂一瘪嘴,脑海里冒出一个马尾辫的大眼睛小丫头形象。
三年前,楚人狂曾在月州日月山庄住过十余天,与小他岁余的神仙侠侣李庆阳独苗千斤小姐李若离有过接触。
那时两人都是少不更事,加之李若离毕竟是女孩子,特别任性娇惯。一开始,楚人狂处处相让,成为李若离游戏的对象。直到有一天,两人为了一个小铃铛生矛盾,他才要死要活回到师傅身边。
李若离头上有一个祖传几千年的银色小铃铛,只有小指头那般大小,每次随着她蹦蹦跳跳出极为悦耳的铃声。
原本铃铛只是女孩子喜爱的东西,楚人狂却是感受到有个奇怪的念头驱使自己将铃铛拿在手中玩耍。偏偏李若离极为喜爱这个小铃铛,说什么也不给楚人狂看一眼。两人为此吵了一架,彼此一天没有说话。
得不到铃铛的楚人狂彻夜难眠,脑海里除了铃铛还是铃铛。第二天,他主动找到李若离赔不是,并提出在日月山庄山后的桃花林里玩捉迷藏。
李若离哪里知道楚人狂的打算,一听捉迷藏顿时应允。桃花林的桃花正是盛开时分,枝叶茂密,花朵万千。李若离在咯咯笑声中,头顶的小铃铛被一根桃枝挂落,一直等待这个时机的楚人狂随即将小铃铛握在手心。
只看到小铃铛银色的外壁隐隐有一层彩色光环流淌,耳边便响起李若离的哭声,离自己只有几米远。
楚人狂心中慌乱,知晓李若离现铃铛失踪,必定会怀疑自己捡到。连忙将小铃铛含在口中,装作关心的样子迎上前。
果不其然,李若离想起昨天楚人狂为了小铃铛与自己翻脸的事情,顿时指着楚人狂的鼻子要他交出小铃铛。
铃铛含在嘴里,楚人狂想说话却很艰难,情急之下居然不小心将铃铛吞进肚里。他暗自叫苦不迭,脸上还要摆出笑脸给李若离解释。由于做了亏心事,他的脸上被李若离留下几道细细的血痕,却丝毫不敢反手。
铃铛丢失,宛如挖掉李若离一块心头肉,她不依不饶地纠缠楚人狂。
好在李庆阳夫妇很是明理,将楚人狂从李若离魔爪里解月兑出来,淡彩衣更是亲自给楚人狂上药,仿佛对自己儿子般小心呵护。
“也不知李若离现在长大几岁,还是当年那般刁蛮吗?”
想起自己吞进肚中的小铃铛,楚人狂就觉得奇怪。回到铁旗身边,他反复要师傅观察,却没有现丝毫异样,那枚小铃铛好似被自己消化了。
“还说少年不钟情,现在就开始打听人家姑娘的近况!哎,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可不要步我后尘,一生痴迷江湖。回头一看,为了一株草而丢了整个森林!天下无敌仅是虚名,不如兄弟李庆阳妻儿在旁,享尽人间清福!”
铁旗笑着拍拍楚人狂脑袋,颇有无奈地感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接近月州城,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时不时可以看见鲜衣怒马的豪客进进出出。
官道边有个小石亭,石桌上摆放着两坛老酒,一对神仙般的男女凝目远眺,目光内有些许兴奋与焦躁,正是等待多时的李庆阳夫妇。
“按道理大哥与楚人狂该到了啊!”
一向以沉稳著称大侠风范的李庆阳一手轻握淡彩衣的小手,一手轻轻地敲打石柱。他知道铁旗隐居之后的脾气,见不得有江湖人士在一旁阿谀奉承,所以这次出城只是他夫妇两人偷偷而行,谁也不知道血影狂刀铁旗会在今天到达。
“看你急的,哎!那不是大哥身影吗?”
铁旗师徒说来就来,淡彩衣轻轻撞了撞李庆阳,随即将衣襟整理一下,脸上摆出最迷人的笑容。铁旗常夸她是人间闭月羞花的极品美女,自己可不能令对方失望。
很快,铁旗师徒也现李庆阳夫妇,双方愣愣地站了几息,顿时大吼一声急急地拥抱在一起。
“大哥安好!请受小弟一拜!”
李庆阳哽咽着,立刻跪拜,身后的淡彩衣也是准备下拜,却被一股无形的内气拖住。
“好兄弟!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可要顾及自己身份!来来来!到石亭内一述!”
路边行人较多,虽是普通老百姓不见得认识李庆阳夫妇,但两人衣着华贵,气质优雅,回去被人当故事讲也不体面。铁旗也是要面子的英雄,自当为兄弟着想。
等双方见面之初的激动过后,楚人狂这才有机会见过未来的岳父岳母。淡彩衣更是欢喜的不得了,拉着楚人狂的手问寒问暖,只差抱在怀里,搞得他脸红脖子粗,半天不好出声。
“兄弟如酒!越老越醇!”
这边疼爱有加,那边的铁旗已与李庆阳各自拍开酒坛封泥,对着自己嘴巴狂饮,一切尽在不言中。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