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仙居二楼,一绝美女子正端坐在木椅上看着施施然走入的梁三豆。
一身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红润的脸庞释放娇柔光华。上层,头发盘成圆状,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下层,将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彰显无限青春亮色。
她羞涩中带几分悠悠的憔悴,缓缓起身嫣然一笑:“妾身前几日水土不服,拖沓容颜令公子见笑!”
“外人将姑娘比作仙女,我看此言不实!”梁三豆一眼望去,顿时愣在当场,几息过后才回过神笑道:“以我看,所谓飘缈无实仙女岂能与姑娘美艳相提并论,今日见过姑娘,才知以往女子皆是俗枝败叶!”
“公子过奖,请坐!容妾身为你沏茶!”粉凤凰轻轻上前几步,对着梁三豆行万福礼。
整个绿仙居二楼只有一个房间,显得十分宽敞,也正好让粉凤凰一展歌舞所长。仙女阁办事效率很快,此刻,已经有婢女陆续端上酒菜。
房间内有一套沉香木打造的厚重桌椅,飞鸟走兽与各式花卉雕刻其上,将粗狂与精细融合的相形益彰。梁三豆坐在宽实的木椅上细细地欣赏粉凤凰无可挑剔的美貌与身材,令对方双颊逐渐绯红一片。
“妾身从小偏爱歌舞,还请梁公子先自斟自饮,等我歌舞一曲献丑之后再来敬酒赔罪!”
为梁三豆尊上满满一杯酒,粉凤凰笑着退后,纱巾甩开,开始自歌自舞。
人如桃花红,歌如莺语鸣,舞如蝴蝶飞。
粉凤凰轻轻扭动柔若无骨的娇躯,纱巾卷起朵朵金花,三千发丝飘飞化作勾魂妩媚,将梁三豆带入如痴如醉的快乐之中。他手中酒杯迟迟忘记放下,仿佛忘记自身所在。
楚人狂静静地听着墙壁里面一片男女声色的快乐,神经高度紧绷。他在等,等双方进入鱼水之欢的关键时刻破窗而入,才能保证自己最完美一击的成功。
瘟王梁三豆善使天下奇毒仅是他一个方面的实力,其师傅药神马一鸣号称金针无敌,同样死在他的手中,显见其功力深厚已入化境。
对付梁三豆容不得一丝失误,楚人狂早在心中运算无数遍,口中含着一片七叶灵芝的女敕叶,以此来防备梁三豆布下的无形之毒。
歌声妍妍,一曲舞蹈下来,粉凤凰浑身微微浸湿,鼻尖布满细密汗粒,更加彰显无尽柔弱之情。她轻轻娇喘着走到意犹未尽的梁三豆跟前笑道。
“妾身献丑,现在给梁公子赔不是!”说完,端起酒壶给梁三豆与自己各自尊上一杯。
“好!好!好!妙!妙!妙!此歌此舞只应天上有,梁三豆今日开眼!妙哉、妙哉!”
粉凤凰浑身散发诱人幽香,像一缕无坚不摧的轻烟渗入梁三豆五脏六腑。他连身叫绝,随即起身端起酒杯,颇有风度地一饮而尽,并将手中酒杯倒置,显示自己的豪情。
一股热流从梁三豆月复部下方雄起,膨胀的热力也使得他白女敕的脸庞泛红,呼吸也在这一刻变得急促。如果不是顾及自己身份与面子,他几乎要立刻抱得美人眠。
一杯酒下肚,粉凤凰潮红的娇女敕红颜却是逐渐变得雪白,而且这股雪白显得很不正常。她好似不堪负重地申吟一声,一手搭在厚重的木桌上。
“姑娘还好吧?”梁三豆何等精明,眼眸精光一闪,笑着双手扶住粉凤凰。
“谢公子,小女子不过是不胜酒力,让公子见笑!昔日我在吴国皇城学到一招魔术,还请公子闭眼,由妾身给你一个惊喜!”
粉凤凰含羞一笑,喷洒浓郁体香,让梁三豆几乎醉了。
“姑娘久居吴国皇城,自然引领吴国歌舞生色最尖端潮流,本公子拭目以待!”梁三豆松开粉凤凰,潇洒地坐回木椅,身体挺直,双臂自然地搭在木椅扶手上。
“开始!”粉凤凰笑着一声轻喝,单掌打在木桌上,顿时听到‘咔嚓’声连响,几只铁环无端地从梁三豆所在的木椅内冒出,将他的手臂大腿以致腰间牢牢锁死。
冰寒的凉气瞬间渗入梁三豆体内,久经杀戮的他随即冷声喝到:“姑娘这是何意,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些铁环可是玄铁炼制,任谁也无法以**之力折断。你所说的魔术不会有危险吧?”
“不愧是青衣楼三王之一,见多识广,连玄铁打造的铁环也可以感受得出!”粉凤凰身体的雪白越来越浓,仿佛水晶一般散发阴冷的透亮之色,她退开几步笑道。
“青衣楼马帮出生,贪心不足蛇吞象试图统一武林之事我不管,但害我姐姐一家性命,就得付出代价!”
“你是何人?江南武林憎恨青衣楼的江湖人比比皆是,还请姑娘明言,也好让我做个明白鬼!”
梁三豆扫视一眼桎梏自己全身的铁环,脸色早已恢复平静,他抬眼笑问,宛如他才是占据主动之人。
缓缓走到床前,粉凤凰从被褥下抽出一柄短剑,左手中指与食指并排划过剑身,逼出一缕刺眼剑光。她剑指数米外的梁三豆,冷冷地哼道。
“吴国江湖中,除了火凤凰淡彩衣之外,还有一名号称冰凤凰的水均益,那就是我!我与淡彩衣情同姐妹,她曾数次救我于危难。听闻她夫妻二人被青衣楼无耻之徒陷害,今日便是你偿还血债的时刻!”
话音落定,水均益向前一步,剑尖靠近瘟王梁三豆颈部。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想必所谓的水土不服都是遮人耳目的假象,不外乎是在改造绿仙居二楼的桌椅,以便将我困住!”
梁三豆神色镇定自如,不以为意地将眼光从水均益的短剑上挪开,摇摇头叹道。
“我号称瘟王,浑身是毒,凡是我所到之处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将周围全部布下奇毒,只需我发动药引,这里的一切都将化为脓水腐烂!虽说你假冒粉凤凰,也是倾国倾城令人垂涎,可惜已经被我下毒在先,生死在我掌控之中。”
“是吗?既然来了,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难道你没有看见我身体的反应,水晶之液足以保证我在半个时辰内百毒不侵,有时间割下你的脑袋以祭姐姐淡彩衣在天之灵!”
水均益说话间身体的雪白更加亮丽,仿佛将自身打扮得是一名水晶人。
水晶液短时间内可避天下百毒,但其自身也是剧毒之物,水均益服下水晶液,说明她已经打算与瘟王梁三豆同归于尽。
“这是何必!逝者已矣,你为淡彩衣夫妇报仇而牺牲自己,值得吗?”梁三豆惋惜地叹道:“你曾经也是江湖人,自然知道江湖人身不由己的痛苦,况且灭杀神仙侠侣夫妇的是青衣楼三王合力,为何你偏偏找上我拼命!”
“废话少说,谁叫你无耻地占据日月山庄,平白玷污我姐姐一家的清白!”水均益眉头一皱,手中短剑一挑,准备刺向梁三豆。
绿仙居二楼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那些身在一楼周围警戒的青衣楼弟子自是无法察觉。楚人狂紧贴外墙,却是将里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半路杀出个冰凤凰水均益,似乎已经占据主动,足以掌握瘟王梁三豆生死。楚人狂手中紧握尺余飞刀,一刻也没有松懈。
梁三豆语调平和,怎么听也不像束手就擒的待宰羔羊,何况其常年经历江湖杀戮,岂会这般容易上当。感觉到水均益正好挡住自己进攻的路线,楚人狂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待时机。
“可惜啊!不管你是粉凤凰也好,还是冰凤凰也好,今天注定死在我的手中!”
梁三豆手腕被铁环锁住,其十根手指还是活动自如,只见他话音未落,十指间便射出一根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银丝,不偏不倚地插入身体各处铁环的缝隙里。
“咔嚓!”铁环内同时发出响声,锁住梁三豆身体的铁环瞬间弹开,宛如刚才出现时那般迅速。
水均益见势不妙,手中短剑立刻刺出。就在贴近梁三豆颈部之时,对方身形及时飘起,远远地笑着看她,只是眼眸中充满杀意。
“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太大意,将我梁三豆看得简单。告诉你,在我遇见药神马一鸣之前,我是吴国以机关傀儡闻名的七窍门弟子,这等末学机关锁具,岂能难倒我!”
梁三豆气定神闲地甩开折扇,视对面逐渐透明的水均益如同死人。他口中啧啧有声,惋惜地叹道。
“一身好皮囊,却是走错路,白白浪费了!”
“锁不住你,我冰凤凰照样杀之!”水均益怒火焚身,经过周密准备的必杀之计轻易被梁三豆破开,还白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她吼一声,乘着水晶液还能对抗梁三豆布下的奇毒,手中短剑划出几朵剑花,直扑过去。
一道白光闪过,梁三豆写意般挥出的右手随即收回,同时他身形向外一展,避开水均益头颅离身而喷洒的泉涌血箭。
自身白袍没有沾染一丝血迹,梁三豆满意地看着人头落地缓缓倒下的水均益说道。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随母姓,生父乃是五虎断门刀彭家的二当家,你该死得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