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雳啸。”
柳默听他提及“雳啸”,不禁又是好奇又是疑惑。据冥月所说,那“日月梭”就是雳啸之物,却怎么会在师尊圣林手中?若真如弑天所说,自己的那些法宝恐怕都是属于这些失踪高人的。
“小兄弟,你也知道雳啸?”弑天有些惊讶,在他看来,一个筑基期的后辈小子,连仙界自封都不知道,应该没理由知道二十年前的前辈高人。
柳默道:“我也是听朋友说的,至于那雳啸的事迹,我并不了解。”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弑天暗暗苦笑,雳啸是魔修的耻辱,当年不光修仙者追杀他,就连许多魔修也对他恨之入骨。
弑天试着转移话题:“小兄弟,我也是正道眼中的大魔头,你不怕么?”
柳默想了想,道:“道不分仙魔,被魔所害的未必就是好人,被仙所杀的未必就是恶徒,立场不同,观念不同……嗯,我觉得造福众生则为正,无度戕害才是邪魔。”他这几句话辞意十分诚恳,没有半分做作,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弑天一愣,万万想不到柳默竟然能有这般见解,哪知他自幼远离尘世,未经沧桑纷争,再由圣林传道四年,这正邪之分,远比很多“前辈”看得透彻。
弑天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道不分仙魔!小兄弟,我弑天交你这个朋友了。只是你这番见解,还是少对仙家提起为妙。”
柳默不以为然,闻言笑道:“我到希望仙魔之间能释愆解仇,大家整日打个你死我活,岂不害了许多无辜生灵?”
他这几句话原也没有十分奇特之处,可弑天听在耳中却觉异常受用,尤其是最后那句,此时此刻竟让他对自己的“真魔道”有了不同以往的见解,心中忽的泛起一丝明悟,突破的大门已向他敞开。
“此子刚刚踏入修真,怎能有这般心境?难道是天之所授,地之为师不成!”弑天不由得惊诧万分。过了会儿,随手掏出一枚黑色令牌交给柳默。
“这是我教的‘尊者令’,用它可随时联系我。小兄弟,我还有事在身,今日之情他日定当有所回报。”他惦念着灭天生死,终想一探究竟。
柳默接过尊者令,从坤元带中取出半月形战刃,还给弑天,由衷地道:“弑天大哥,你有伤在身,自己多加小心。”他对弑天的印象极好,从这位高人身上感觉不到分毫“魔气”,到像是修炼多年的有道仙师;既然人家有意结交,自己也不能太过矜持,是以改口称呼他为“大哥”。
颐轩好像有些不耐烦,睁开眼睛又插了一句:“你们两个絮絮叨叨,有完没完。”
弑天手握战刃,气色顿时又好几分,起身笑道:“这位姑娘受伤不清,可惜我帮不上忙。我不知道你们为何来此,想来也不是我该问的,咱们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言罢,化为一道流光,瞬间便没了踪影。
颐轩伤的很重,每隔数个时辰就会吐次血,柳默试探着运功为她疗伤,不想竟颇有灵效。到了第三日,颐轩示意可以走了。
“你身体还没好,多恢复几日再说吧。”柳默依旧有些担心。
颐轩道:“时间不多了,这里并不安全,我们不能逗留太久。”
柳默想起灭天,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颐轩说的没错,若是被那些修真者找到这儿,那可就糟了。
谁知刚刚飞起,就听颐轩道:“糟了,快回去。”
柳默一阵晕眩,自己只是随便想了一下,不会真的来了吧……
一落地,颐轩就开始忙碌起来。柳默看着她拿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小旗,东跑西颠,就猜到她又在布阵了。这是他第二次见颐轩布阵,规模比上回的“八卦图阵”不知大了多少倍。
柳默见她辛苦,关心道:“颐轩妹子,你布置个隐身阵法不是省很多力气?”
“这些人不能留,否则我们接下来将寸步难行。”
“去把他们引过来,千万不要受伤。”当最后一面小旗入土后,颐轩靠在树下大口的喘息着。
柳默心中诧异,这冰人儿终于肯关心自己了?
半空中,十多名修真者一面疾行,一面仔细地探寻着大地。
一个黄袍老者说道:“堂主,就剩这片区域了,若是再没那女娃的踪迹,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却是先前现灭天的那群人。
金堂主听而不闻,好似自语:“真有意思,他们能藏到哪儿?”这次教内出动了上千名高手,全面对极北荒原展开搜索,可三天来,各方都没现目标的踪影,倒是这里的妖兽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一旁的彩衫青年阴阳怪气地道:“不会已经走远了吧,或许他们早就出了极北荒原?”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这件奇功非我等莫属。”金堂主唇角绽出一丝笑容,抬手指向东北方。
据可靠消息证实,跟目标在一起的小子只有筑基期的修为……
不久,一个青年男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只见他一身朴素蓝衫,俊逸月兑俗,御剑立在当空,然而却探查不到目标在哪。
待他们飞到近前,柳默运功大笑:“尔等褦襶子,本大侠在此恭候多时啦。”
金堂主尽管已经知道这个筑基期的小子会飞,还是忍不住问道:“筑基期就能飞,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默笑道:“这本事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先前那名彩衫青年戟指喝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那女娃在哪儿?”修真到了一定境界便能大幅度美化自己的容貌,但自身展现出来的气质魅力,却是万难改变。
柳默见这人长过腰,俗气泛滥,俏秀得如同女人,当即不屑道:“就你这副阴阳失调的样儿,也配跟我说话?”
彩衫青年大为震怒,他生平最恨别人取笑自己的品味,祭出花篮儿——法宝,朝柳默砸去。
“小贼,我要撕碎了你!”彩衫青年嗲声大吼,那尖锐的嗓音落在旁人耳中,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花季少女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