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官道上一群烈马急飞驰着。
突然,只见领头一员小将一声断喝:“吁…,”骏马前蹄高高扬起,方才站稳。
沈南鹏单手轻轻一摆身后,众军士秩序井然的停顿下来。
极目远望前方,此时正是午后时分,夏日的炎风迎面而来,让人燥热难耐,可视野极佳,十几里外巨大的磬石城墙似就在近前般。
磬石城是大宇朝开国皇帝宇为了拱卫京城,修建的一座护京要塞,城内常年住守十万大军,故名磬石,寓意磬石般坚不可摧,随着弘启帝继位后,听从臣下建议,又加高加宽了许多,十几年的演变,现下却是周围百里内最大的,也是最繁华的一座商业城市,虽如此,但大军依然住守此地不变。
沈南鹏已年过二十许,身子挺直跨立骏马,面白青瘦,看起来俊朗非凡,只是一对眼神摄人心魂,说不出的冰冷无情,身上的狂横之气无形散开来。
身侧心月复家将宋文功轻带骏马走了过来恭声道:“二公子,还有十几里便到磬石城,临来时,主上吩咐公子到磬石城后,城内的事由花老将军安排,重要的还是武经的事为主。
“嗯,”沈南鹏轻皱眉头,嘴里轻应一声,又阴测测的道:“不知道我们现下能不能赶上城中的好戏,要是错过真是可惜了。”
宋文功神情复杂的看着沈南鹏一脸骄横之色,心下却不已为然,这个二公子在家族里很有手腕,二十不到就把他的胞兄给害成残废,平日里隐得最深,要不是无意中现了他残害大公子,现下见他这样,定要给他骗了。
于是,轻声轻语道:“虽然城中的事情以花老将军为主,不过主上交给二公子的大事可是重中之重,可见主上是多么的看重二公子。”
见宋文功的语态轻柔,眉毛一挑,哈哈一笑:“宋将军似乎有点怕我,父亲大人即派你在我身边,定有他的用意,你也不必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只要得到‘武经’,这次你我也在族里大大的露脸不是?”
宋文功忙道:“上次南方大儒宿逸河夸公子有济世之才,属下一直记忆犹新,觉得公子定是成龙之身,至于武经之事,那孟氏双雄这二年内在武林中闯下的名声定是厉害之极,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觉得宋文功回话得体,沈南鹏颔了颔,不在言语,又目视身后千余黑云军,虽然凯甲凌乱,但神色却骠悍依旧,满意的一扬马鞭向前一指,大吼一声:“走…。”
磬石城东面全是破落的草屋,这里是贫民区,在草屋群左边有一个荒废的漏房,到处迷漫着一股霉味,以及混杂的腐臭味,屋里的多处乱草都变得半干半潮,阳光照在上面,气体肉眼可见的向空中漂散,显是昨夜下了大雨。
荆子云坐在屋拐角唯一的干地,身旁躺着满脸皮皱的老人,头上还有点干涸的血渍。
老人身子动了动,口中出低吟声,荆子云连忙转过身来,用手轻抚老者,口中却是急切的喊道:“老吴!老吴!你现下还好吗?”
老人艰难的想挪动一子,却无力可用,只得睁开浑浊双眼,抬手抓住荆子云的手,看着他那还略带着稚女敕的面孔,想想自己这个样子,似乎知道大限已到,悲从心来,他不是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是觉得这个孩子从此后无人照料,看不到荆子云扬名立万的那一天。
老吴的双手越抓紧了荆子云的手,口中哆嗦着:“云少,老奴怕是不行了,两年前被家族赶出来,只有这半年时光,才过得清静,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荆子云此时泪流满面:“老吴,你等着,我去车行做苦力,换来药钱,定要把你治好。”
说完心中越难过,昨晚的突来的大雨伴着大风,还有天雷忽忽的打了一夜,屋中的唯一的横梁不堪重负,掉了下来,老吴眼尖,关健时刻护住了荆子云的身子,头却给横梁击中头部,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老吴没有给荆子云挣开手的时间,急切道:“不去,不用去了,老奴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再说,我也不想死之前看到你做那些下作的事情来。”
“不,我定要去,老吴,这二年来,你一直不让我做苦力和乞讨之事,你自己却忍受辱骂乞讨。”荆子云坚毅的说着。
看着荆子云坚毅的眼神,老吴说不出的欢喜,眼神突然放光的看着荆子云,脸色更苍白无血,说道:“我的云少将来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只是老奴无福看到……。”
此时的老吴眼神越明亮,这可能就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吧。
荆子云也注意到了这点,就不再坚持着,悲泣着看着老吴。
老吴遗憾地说道:“我死后,不想埋在乱葬岗中,成为那里的孤魂野鬼,世人都说落叶归根,我是回不了南方了。”
双眼充满向往之色,又像在自言自语般:“我死后你要把我葬在城南的落雁河边的高坡上,那样就可以看到我的家乡了……。”
说完后,老吴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越来越低,最后身子一僵,歪倒过去。
磬石城因靠近皇城,地理位置特殊,这几年越的繁荣起来,街上川流不绝的人群就很能说明这一点,可是今日的磬石城明显与往常不一样,空气中流动着压抑的气流,街面上就是有人行走,也是匆匆而过。
孟氏兄弟就躲在磬石城中,说起孟氏兄弟是最近两年来,在武林中异军突起,闯下若大名声,人称‘孟氏双雄’。
如今的天下,皇权零落,世家独大,此时西蛮大6更是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义军四起,连武林中人都人人自危,多数为了自保,投靠那些能成为雄主的人物而去,可孟氏兄弟却一直没有投靠其它的势力,独单自身,又因孟氏兄弟早年得到武经一事,不知怎么给沈家觉,更是追杀不断。
城东破落的寺庙中,孟氏老大孟天文坐在石板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杀喊声,乱着一团,看向自己的弟弟孟天危也是一脸警惕之色,疑惑的问道:“天危,我怎么觉不对劲,城中好像有军队在撕杀,有叛军?”
孟天危虽有警惕,却异常镇定地说道:“这两天我外出也现不对劲,如果是那些世家在搞鬼,不知这些又有多少人死在这里。”
叹息一声,又转移话题,带有埋怨道:“大哥,上次要是听我的话,把那破书给那个端木上人,现下我们就不会这样东躲西藏的,到处给人追杀。”
孟天文双眼一眯,厉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端木上人满嘴仁义,可暗地里做出来的事,令人指,要是这武经给他得去,虽说我们看不懂里面的深奥武学,可要是给他学会,那天下不是要大乱不止了。”
孟天危正要争辩什么,忽然脸色大变,与孟天文对视一眼,口中喝道:“什么人?出来。”
“哈哈哈……,”一声长笑从寺院外间传来:“二位孟兄,别来无恙,在下乃沈家沈南鹏,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为好。”
孟氏兄弟闻声,脸色双双惨变,武林传言沈南鹏武学惊人,家学最难练就的碧炎掌也有十成火侯,最可怕的是他家族的黑云军,军中大多以武林人物为主,装备有专破武林内家功法的破煞箭,心下知道今日无法善了。
二人又默默的用眼神交流一番,似早已商量好般。
孟天文站立起来,也是哈哈一笑:“原来是沈兄,不知今日有如此闲空在此会见我们兄弟?”
边说两兄弟向两边移开。
沈南鹏人随声到,就来到寺庙门口:“听闻孟氏双雄武功高绝,在下一直向往的很,所以想找二位切磋一二。”
话音一落,只见沈南鹏身子跃起空中,如旋涡般,越转越快冲向孟天文,刹那间就到他近前,旋涡中突然冲出一只碧绿的手掌,掌心中间有一点如晶石般的火红亮点,此掌正是沈家不传之秘碧炎掌。
碧炎掌霸道十足,凶猛异常,可断石粉玉,在武林中掌类排行中却是独一无二,有掌中至尊称号。
这还不是主要,此掌却另有乾坤,掌中那火红一点,乃是有专人守在东部东炎岭火山群中,火山喷时现场采集的火山炎精,用此炎精加上世间二十多种天下至毒之物融合修练单掌,中者立马如枯草遇烈炎般化为灰烬,即便遇到内家高强之人,不死也会刹那间中毒而亡,这就是碧炎掌的霸道与阴狠之处,配上沈家罗旋身法,当真是完美组合。
当然此功练至大成非常不易,稍加不慎,却会自己中毒而亡或化为灰烬。想不到沈南鹏把此掌练到如此大成境界。此子也有骄横的本钱。
孟天文感觉一股炎热和恶臭就要贴上前胸,却是不惧,双掌平压,脸色突然变得血红一片,凝聚所有内力于双掌,向前就对上沈南鹏的单掌,只听空气中一声闷雷爆响,震得破庙里墙壁与他身边仅有的横柱炸飞开来。
在这瞬间,孟天危已冲破寺庙的屋顶,显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一个拖着强敌,另一个好月兑身。
沈南鹏停子,刚想拦截,就见孟天文口角流出鲜血,冲了过来。
孟天文也知道这时不是停下的时候,掌上已是乌黑一片,且那乌黑色顺着经脉急上行。
单腿飞起,就向沈南鹏踢过来,度急而来。
沈南鹏冷笑一声,心想即是找死,那就成全你,脸上神情狞狰,也不怕外面的孟天危跑了,来时黑云军已层层包围了寺庙。
就见他双手把孟天文的腿抱起,就想把他扔到对面的的破烂的大佛上,不想刚抱上就现不对。
就见孟天文度越来越快,脸色由原来的血红瞬间变成紫黑色,身子全身急鼓涨,沈南鹏手一碰他的腿就炸了开来。
沈南鹏给强劲的气流炸得连连后退,连身后的墙都给他后背给震倒,这还不算,身子还是连连后退不止,他猛的强行停下,用手抚着胸口,脸上也有几处破处,血流不止,一口鲜血没有压住,哇的一声,血喷溅的老远,身子微微一晃,单腿向地上一跪,显是受了内伤。
周围的几名军士冲了过来就要扶他,沈南鹏单手向后抬,自己缓缓的站立起来,环顾四周,看到还死了几十名军士,于是黑着脸怒道:“另一个人呢。怎么跑了?”
宋文功急忙上前回道:“公子,孟氏双雄武功高强,特别是身法更是惊人,如果不是公子亲自出手,我们更本拦不住他们,而且我们的破煞箭也没有时间放出,他已是满天暗器出手,冲了出去。”
沈南鹏刚刚怒的脸色闻言才平和一点:“来时,花老将军差不多也控制了四门,军队不知道现在控制多少了?”
又沉默思量着:“命令快马把这里的情况告知花老将军,马上控制四门,另外按排好手围追孟天危,不然会有变数。”
“是!”众军士齐声回答。
宋文功方才转到沈南鹏身后,双掌贴在他的后背上,内力灌入沈南鹏的身体里,帮他梳理经脉。
口中还言道:“公子,以后遇到这类强敌,不应自己冲在前面,要不然我们做属下的羞愧之极了。”
可见宋文功的内家功法也是高绝之辈,能边运功边轻松的说着话。
沈南鹏运功半晌,方觉得好过一些,只是脸色一暗,叹息道:“想不到我们此次布下天罗地网,还是给他们跑了一个,武经定是在他身上。”
转瞬猜疑自语着:“难道师父他老人家说得是真的,这种天下奇书真是有缘者得之。”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