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大亮,殷坚就来到巡察使官邸拜访,夏离迷迷瞪瞪的嘀咕着:“急着投生是怎么的,半夜三更就来叫门。”
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嘴里吩咐道:“小蛮,请团练使在客厅等候,就说你家少爷正在出恭。”
“噗嗤”屋梁上有人忍俊不住,倒把夏离的睡意惊得无踪无影,刷的一声抽出挂在床头上的宝剑,厉喝一声道:“什么人?现身吧!”
“有人急着投胎,我当然是超度亡魂的阎君,嘻嘻……”梁上君子燕子般的从梁上飞了下来,顺势躺在夏离的大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甚是惬意的对夏离道:“谢谢让位,这被窝真暖和,小爷我在你的屋梁上冻了大半夜,浑身都快冻僵了。”
“喂,你怎么不请自入,私闯民宅?”夏离一眼认出,来人正是昨天救了自己和公主的那个少年公子,见他如此淘气,不由啼笑皆非。
“什么民宅,这是巡察使官邸好不好,你这人真没文化!”少年公子闭了双眼,不耐烦的说道:“快去打发你的客人吧,就说小爷赏给那个蠢衙内吃的是肉丸,不需要解药,不过,被我揉捏得忒脏了点,或许会拉拉肚子。”
夏离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这小哥儿真有意思,所谓的毒药原来是一粒肉丸,捉弄人竟然捉弄到殷坚那个老江湖身上,想要忍住不笑,却哪里忍得住。
笑得直叫肚子疼,好容易才拼命忍住,随便披上睡袍,来到客厅,只见殷坚愁容满面的在客厅里打转转,忙走上前去拱拱手道:“团练大人早,小蛮,上香茶。”
“茶便免了,我是来看看,猛儿的解药送到没有。”
“不瞒团练大人,夏离原准备等天一亮,就派小蛮去府上知会一声,那个小子半个时辰前来这里送信,说是并未给令郎下毒,只是和团练大人开了个小玩笑,喂令郎吃了一粒肉丸。”夏离说着,忍不住又想笑,眼见殷坚一张老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不得不勉强忍住,暗暗在心里幸灾乐祸,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样夏离就放心了,那个小厮来无踪去无影,夏离昨天一直担心,怕他会消遣夏离和团练大人,耽误了令郎解毒。”
“哼!”殷坚冷哼一声,心里暗自揣度着,难怪大夫说猛儿脉息正常,并无中毒的征兆,原来真是小兔崽子使诈。被人耍弄却又无处发泄,不由迁怒于夏离,殷坚冷笑道:“夏离公子的好意殷坚心领了,你还是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吧,假传圣旨,可是欺君之罪!”
“呵呵呵,团练大人提醒,夏离这里先行谢过了。天色尚早,团练大人想必一夜未眠,不赶回家再小睡一会儿吗?”。夏离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装作睡意朦胧的样子,摆明了话不投机,本少爷这厢送客了。
殷坚原是正德大将军的心月复侍卫,武功高强,且又甚得正德大将军宠信,自是目高于顶,没曾想升任宜州团练使,却诸事不利,昨天,自己三代单传的独子被人伤了命根子,抬到酒楼上看自己杀人出气,又被少年公子当做人质相要挟,这会儿正没好气,那堪夏离不知天高地厚的下逐客令,难免恼羞成怒,恨不能立刻出手,拧断夏离的颈脖子。
“后会有期,老夫告辞了!”殷坚死盯着夏离足有半盏茶功夫,这才狠狠地一甩衣袖,气咻咻的离去。
满脸不屑的望着殷坚的背影,夏离暗自嘀咕道:“我就不信正德剑语真舍得杀了青儿,问我欺君之罪,好呀,若是正德剑语真那么无情无义,夏离我就认了。”
刚从热被窝里爬出来,穿得又甚是单薄,夏离目送殷坚走出官邸大门,浑身已经打起了冷战,哪里顾得上去多想假传圣旨之事,一路小跑着返回自己的寝室,连睡袍也懒得月兑,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噗咚”一声闷响,夏离发现自己躺在了地板上,稀里糊涂的却也感觉到,自己是被床上的少年公子踹了一脚。
顺势一个滚翻站起身来,夏离恼怒之下,一边嚷嚷着,一边去掀少年公子身上的被子,却被人家一个懒驴打滚把被子紧紧的缠在身上,面朝床里侧身而眠,任凭夏离拉扯,只是鼾声大作,睡得好不舒服,大有任凭泰山压顶,我自逍遥一梦中之英雄气慨。
夏离枉自死盯着那少年的背影生闷气,却拿那少年公子半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派人来把人家抬到大街上扔了去吧?
“本大人雅量,大肚能容,懒得和你这小东西一般见识。”夏离嘀咕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被子来,挨在那公子身边睡下,谁知道还没等被子盖好,那公子调整了一下睡觉的姿势,猛的蜷起双腿,自然向后翘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道,竟然一又把夏离顶下床去,若非夏离有所防备,差点又摔了一个仰八叉。
“喂,兄弟,就算你救了夏离的主子,夏离感激你,但是,如此做派,是否太也过分?”
鼾声依旧,貌似人家根本没听到夏离说什么。知道自己被床上的小兔崽子有意算计,夏离斗胜之心徒起,跃上床去躺在那少年身后,闪电般箍住少年的颈部,也装着鼾声雷动,心里却在促狭的暗笑,夏离打架没你在行,消遣人可也有几手烂招,且看我们谁玩定谁。
淡淡的矢车菊的气息入鼻,夏离的手指触及少年公子的颈侧肌肤,感觉婴儿般的柔腻滑女敕,不由又是一阵窃笑,好在本大人不是断袖,没兴趣吃你这小兔崽子的豆腐,否则,你可就亏大了。
“人生同大梦,梦与觉谁分?况此梦中梦,悠哉何足云。”少年公子沉睡中梦吟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小蛮腰一拧,翻过身来,实打实的仰躺在夏离身上,看似个头比夏离矮且瘦,却不知道哪来的千斤重量,只压得夏离喘不过气来。
“兄、兄弟,挪、挪身子,本少爷、没有龙阳癖,被你个、大男人压着,觉得恶心!”夏离上气不喘下气的说道,心里暗道晦气,不由嗔怪慕青儿,都是那个母夜叉呀,若不是为了救慕青儿,哪里会引狼入室。
“夏离公子,你的意思说是,若是压你的是女子你便喜欢对吗?”。身上人终于开口说话,感情已经是“大梦方觉醒”。
“美女在怀,兄弟会拒绝吗?”。夏离调侃道。觉得压迫感倏然减轻,呼吸顺畅了很多。
“会!”回答毫不犹豫,不过,少年公子立刻坏笑着补充道:“因为我喜欢美貌的小倌儿,就像夏离公子这样的。”
夏离心惊肉跳,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由自主地一阵紧缩。想起这个少年年龄虽然不大,行事甚是乖张率性,他,他,他夜闯本巡察使官邸,该不会是看中了自己,想要霸王硬上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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